第164章 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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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陽山黃門,江萬裏住處……
    距離那一日的驚天之戰已過去了五日,也就是說古小辰也已經失蹤了五日,天陽門眾人幾乎將天陽山每一處角落搜遍,卻依舊未能發現古小辰的蹤跡。
    這幾日,如江雨柔、冷清雪以及姚大彪等人皆是片刻未眠,一直在山中搜尋,直至此刻方才不得不放棄。
    如今主殿已毀,此時玄空等人皆聚集在黃門,屋內氣氛很是壓抑,片刻後,玄空對眾人開口說道:“無需如此,沒能找到古小辰說明他還沒死,這是好事!”
    自那日起,江萬裏一直沉默寡言,憂悶之意比江雨柔等人更甚,使得眾人倍感意外,江萬裏從未如此,想必他自己都未能想到,他對這個膽大妄為,不守規矩的弟子感情已是如此之深。
    此刻聽了玄空的話,江萬裏也是依舊眉頭緊鎖,並未言語。
    見江萬裏如此,雲秋便對其開口說道:“江門主,我們所有人都該感謝你教出一個好弟子,你弟子這般行徑,讓雲秋我心服口服,我知你此刻心情,但還望你保重身體,我相信終有一日,你們師徒定會相聚!”雲秋話語之間情真意切。
    望向雲秋,江萬裏點了點頭,長歎道:“我這弟子頑劣,平日裏我打罵最多的便是他,自我當黃門之主後,門規僅請出一次,便是為了他,卻沒想到,關鍵時刻竟是他挺身而出,救我天陽於水火之中,如今回想起來,我實感覺愧對於他……”說到最後,江萬裏淚水已是奪眶而出。
    眼見江萬裏如此,江雨柔和柳茹等人更是淚如雨下……
    隻見尤太忠對江萬裏道:“萬裏,掌門師兄和雲門主說的對,憑你這弟子的本事,你無需過多擔憂,想必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你麵前。”
    江萬裏將淚水拭去,對尤太忠點首示意。
    見江萬裏依舊未能緩解,玄空又道:“萬裏,我知你心中傷痛,但我門中如今遭遇重創,你也見識到血塔的強大,遠超我們,他們對匹夫決勢在必得,我們唯有努力提升修為,未來方才能保護小辰!”
    聽得玄空此言,江萬裏猶如醍醐灌頂,連忙起身對玄空施禮:“掌門師兄所言極是,萬裏慚愧,日後定當謹遵師兄教誨!”
    言盡於此,眾人起身散去,尋找古小辰下落一事,至此也算告於段落。
    雲秋和冷清雪以及蘇婉兒等一眾弟子緩緩向玄門行去,眾人一路無言,半晌之後,隻見雲秋對蘇婉兒等人說道:“婉兒,你們先行回去,我有話和清雪說。”
    聞言,蘇婉兒和其餘玄門弟子先行離開,隻剩下雲秋和冷清雪二人。
    如今冷清雪一張冰冷俏臉滿是心不在焉,也沒有因雲秋單獨將其留下而有所多慮,隻是隨口對雲秋輕聲道:“師傅有何教誨。”
    望向冷清雪略顯憔悴的臉龐,雲秋有些心疼,但卻是對其微笑道:“哪有什麽教誨,隻是你我師徒好久未曾談心了,此刻閑來無事,不如我二人去後山散步如何?”
    冷清雪聞言一怔,輕聲道:“全憑師傅安排。”
    說罷,二人便緩緩邁步向後山走去……
    雲秋褪去了往日的淩厲威嚴,和冷清雪單獨相處更像是一名母親,二人一邊走著,隻聽雲秋對冷清雪微笑道:“清雪,自你去西北至今,你我少有獨處的時候,師傅也未曾有機會問你,這一趟曆練,可有些收獲?”
    略作沉吟,冷清雪緩緩開口:“弟子往日自認天賦頗高,而本次下山曆練,讓清雪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前的我好比井底之蛙,本次渭陽之行,若不是……”冷清雪停頓片刻,接著道:“此次渭陽之行,若不是古小辰多次出手相救,弟子恐無法再見到師傅了……”冷清雪言語之間,除了以往的清冷,還帶有一絲酸楚。
    雲秋緩緩停下腳步,看向冷清雪,微笑道:“外出之時可曾遇到動心的男子?”
    麵對雲秋突如其來的發問,冷清雪一時語塞,心中有些不敢相信這種話竟是從自己這位向來痛恨男人,且一心修煉的師傅口中說出,一時之間,冷清雪不知如何回答……
    雲秋又笑道:“近日來,為師心中時常想起你柳師叔說的話,身為女子也並非是要一心追求修煉,若是遇到情投意合且值得托付的男子,也不妨大膽一試!”
    冷清雪瞪大眼睛望著雲秋,後者這番話更讓她大感意外。
    “你可是傾心那古小辰?”望著冷清雪,雲秋突然問道。
    見雲秋如此直接的發問,冷清雪並未表現的嬌羞,而是仿佛觸及到其內心深藏的痛處,向來清冷無情的女子竟是破天荒的流下了淚水……
    雲秋同是大感震驚,她記憶之中,少言寡語的冷清雪自從兒時起便再沒掉過淚水,如今卻好似個孩子一般,卸下了所有防備,哭得梨花帶雨。
    眼見愛徒如此傷心,雲秋心中酸楚,一把將其抱住,同是留下了淚水,二人緊緊相擁而泣,半晌過後,隻聽雲秋對冷清雪微笑著哽咽道:“雪兒,為師沒有那般幸運,到這般年紀也未曾遇過心動之人,但你若是遇到值得托付的男子,你便大可勇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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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陽山以北五十裏,一處密林間……
    隻見一中年男子負手立於林間,雙目緊閉,猶如入定一般,但即便如此,其整個人依舊霸氣外露,此人正是神教教主霍天霸!
    片刻之後,密林四周人聲晃動,不過多時,神教眾人以及血羽、秦無言皆出現在霍天霸麵前。
    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掃過麵前眾人,隻見秦無言開口道:“我們已仔細搜尋,方圓幾十裏內並無那小子蹤跡。”
    霍天霸又將目光望向渭水和霍夢兒等人,而她們同是緩緩搖頭。
    “天陽門那邊如何?”霍天霸問道。
    “他們自然也是無功而返,如今也是放棄了,不知那小子有何神通,竟在這麽多人眼皮底下逃脫!”秦無言有些不甘。
    霍天霸點了點頭,對眾人道:“既如此,我們也沒有再留下的理由,三長老此次受傷不輕,我們先行撤回,之後再從長計議!”
    說罷,霍天霸邁步向密林外走去,眾人緊隨其後,臨行之前,渭水又向天陽山望去,心中輕歎:“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再說回下乙,發現家中被盜,且最為貴重的青龍參也不見蹤影,直讓財迷宋大仁感覺到剜心之痛,來到衙門報案,田伯有等人卻是一同做起戲來,將宋大仁打發回去,後者轉日便一病不起,世人都說思念成疾,卻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放下宋財主不提,單說昏迷不醒的古小辰。
    三日過去,古小辰已將全部青龍參服下,而郎中便對眾人道出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古小辰雖未蘇醒,但整個人已不似此前那般將死的模樣,有了肉眼可見的好轉,其臉龐有了血色,且身體也有了溫度。
    但壞消息就是,郎中對眾人言說古小辰傷勢太重,如今雖暫時將性命保住,但也僅是依靠外力強行提升生機,剩下便隻能依靠其內在的求生意願,最終結果不可預料,就是這麽躺一輩子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眾人心中雖說難過,但巧娘心中卻是想著,隻要古小辰不死,就是這麽照顧他一輩子,她也是心甘情願。
    留在醫館再無意義,眾人便將古小辰帶回了眾人的住處——下乙縣衙。
    雖未成婚,但巧娘執意要將古小辰留在自己房中,以便照顧,眾人執拗不過,隻得順從,但想起郎中所說,古小辰有可能終生如此,眾人心中對巧娘十分同情。
    巧娘卻是不然,每日照顧古小辰,二人朝夕相處,使得巧娘心情甚佳,如此也可看出巧娘對古小辰用情之深。
    時光飛逝,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日清晨,巧娘照例出門為古小辰打水梳洗,可待其端著水盆返回屋內之時,眼前的景象卻是讓其驚呆在原地,雙手一鬆,水盆掉落在地麵,清水撒了一地……
    這般動靜驚動了其他人,田伯有以及宛如等人皆是聞聲趕來,來至屋內,順巧娘目光望去,卻隻見昏迷許久的古小辰,此刻正起身坐在了床榻之上,目光有些迷茫的望向眾人。
    見古小辰醒來,眾人大喜,巧娘更是喜極而泣,一時間哭得淚流滿麵,宛如和春苗安慰巧娘,田伯有則是一邊走向古小辰,一邊笑道:“你小子可算醒了……”還不待田伯有說完,古小辰的反應,卻是讓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隻見古小辰眼見田伯有向自己走來,竟是連忙翻身上床向後退去,而望著田伯有的雙眼之中滿是謹慎,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眾人被古小辰的舉動震驚,巧娘也是拭去淚水,向行為怪異的古小辰走去,而巧娘的舉動更是讓古小辰後退到了牆角,同時好似在看敵人一般望著眾人!
    “小辰……你這是怎麽了?”田伯有疑惑道。
    古小辰不語,巧娘哽咽道:“我是巧娘啊,你不認得我了?”
    “小辰?巧娘?……”古小辰低聲自語著,但卻依舊沒有卸下防備。
    耳聽得古小辰久違的聲音,眾人心中卻是升起了極度不好的感覺,還不待眾人再次言語,卻隻聽古小辰率先對眾人說道:“你們是誰……可認得我……?”古小辰麵色冷峻,望向眾人的目光絲毫不帶感情。
    眼見古小辰變成極為陌生的模樣,眾人猶如晴天霹靂,前者昏迷不醒時,眾人想過無數種可能,但任誰也想不到,如今蘇醒過來的古小辰竟然……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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