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引蛇出洞、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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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了?!”
    冷清雪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查看古小辰的情況。
    古小辰扯去遮麵的黑布,麵色有些蒼白,有氣無力地道:“我好像也吸進去了一些……”
    不比冷清雪,古小辰如今不會用真氣抵禦住毒煙,方才雖用黑布遮住口鼻,但不經意間還是吸進去了一些。
    “那你快吃解藥吧!”眼見古小辰臉色已然有些發灰,冷清雪很是焦急。
    古小辰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無力道:“煉製的時候時間倉促,沒來得及煉解藥。”
    “那怎麽辦啊?”冷清雪愈發焦急。
    古小辰擺了擺手,“無妨,這毒並不致命,隻是讓人有些痛苦,況且我吸入的並不多,過一陣兒等毒性退去,也就好了。”
    冷清雪這才放下心來,但如此一來,二人卻無法再趕路了。商量之下,二人決定找地方先躲起來,來個燈下黑,想來金兵不會為了他們,調動大隊人馬來搜查這荒郊野嶺。
    冷清雪扶著古小辰起來,向一旁的山穀走去,可剛走出沒幾步,冷清雪卻是突然止住身形,向渭陽方向望去。
    古小辰還以為冷清雪也中毒了,忙問她怎麽了?
    冷清雪卻說:“有人追上來了!”說罷,不待古小辰再多問,冷清雪便拉起他,化作一道白影,紮進了不遠處的山穀中……
    二人離開不過十幾個呼吸,兩道黑影便出現在他們剛才的落腳之地!
    “叔父,為什麽停下了?”秦鬆問秦無言。
    秦無言如夜梟般的雙眼環顧四周,半晌後,說道:“有真氣波動!”
    秦鬆聞言立即警戒起來,也向四周望去,最終二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不遠處的山穀中。
    叔侄四目相對,都未言明,但心照不宣,二人皆認為若要藏身,那山穀中最為合適。
    古小辰和冷清雪掩身於山洞中向外觀瞧,眼見秦無言二人,古小辰連忙又將黑布遮在了臉上。
    冷清雪見到來人是秦無言,也是皺起了眉頭。五年前,秦無言隨三長老上天陽山,她還記得前者。
    古小辰心中盤算著對策,低聲問冷清雪:“師姐與秦無言孰強孰弱?”
    冷清雪搖了搖頭,“此人五年前曾與江師叔交手不分勝負,想來現在修為更高,我不是他對手。”
    聽了冷清雪的回答,古小辰倒並未沮喪,想來這種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古小辰不斷思量,現在的情形便是不可力敵,因為打不過。如若不被發現,那是最好,一旦被發現,那便隻能做好另外的退敵之策了。
    再說山穀外的叔侄二人,秦鬆本欲直接進入山穀,卻被秦無言的目光所製止。不待秦鬆問清緣由,便被秦無言帶走,二人又向前方追去。
    見二人琢磨了半天卻又離開,冷清雪鬆了口氣,隻當二人並未發現他們的蹤跡,當下便要帶著古小辰趕緊離開,卻是被後者攔了下來!
    “我們被發現了,他們這是引蛇出洞,師姐不要上當!”
    冷清雪望向二人離開的方向,作為修煉之人,他能察覺到對方並沒有隱匿在周圍,而是徹底離開了。但看了看古小辰,冷清雪還是選擇相信他。
    古小辰中毒不深,經過這一會兒恢複,已經好了大半。他讓冷清雪守在洞口,觀察外麵的情況,自己則是退到洞內,取出了幾支弩箭以及幾個瓷瓶。
    二人在洞內等了近一個時辰,依舊不見異樣,冷清雪認定那二人確實走了,便招呼這古小辰趕緊離開。
    古小辰則是依舊擺弄著手中的東西,同時讓冷清雪相信自己,那二人絕對沒走!
    冷清雪倒是不急,隻不過想著盡早脫離此地,到了幽州,二人就算安全了。見古小辰如此篤定,冷清雪便守在洞口不再多說。
    又過了半個時辰,古小辰收起藥瓶,用布將浸滿毒藥的幾支弩箭小心翼翼地包了起來。
    來到洞口,古小辰向外望去,見此時晌午已過,洞外依舊安靜,一旁的冷清雪問他:“你的毒好了?”
    古小辰看向冷清雪,但見後者麵色輕鬆,不急不躁,麵帶極淺的笑容。古小辰心想這女人這時候還顯得如此輕鬆,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古小辰笑了笑:“沒事了,一會兒我們……”
    不待古小辰說完,冷清雪便搶說道:“一會兒我們會麵對兩種情況,若他們不回來,我們就等夜裏悄悄離開。若他們回來……”冷清雪晃了晃手中的秋水,“近來,我天陽十二式有所突破,交手中還未用過……”
    古小辰自從認識冷清雪後,便沒見她說過這麽多話,雖說他沒了之前的記憶,可平日裏冷清雪是何性情,也可想而知。古小辰怔怔地望著冷清雪,隻覺得此刻後者不再那般冰冷,俏臉之上竟還有罕見的一絲俏皮,好似鄰家女孩兒一般,與往日大相徑庭。古小辰甚至有一種錯覺,麵前的女子該不會是血塔之人假扮的吧?但那又怎麽可能,若冷清雪真是血塔之人偽裝,古小辰又豈能活到現在?
    見古小辰癡癡地望著自己,冷清雪也不回避,隻問道:“怎麽了?我說得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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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小辰連忙收起多餘的思緒,將目光移開,說道:“隻說對了一半!”
    “我們之後確實會麵對兩種境況不錯,但相信我,他們一定會回來!”
    冷清雪也不反駁古小辰,還是麵帶一絲淺笑,這樣的冷仙女讓古小辰十分不適應,忙又接著說道:“而我們所麵對的兩種情況是,他們是能找到我們,還是找不到我們。”
    “他們回來若見不到我們,就此離開,就省下一番功夫。若他們決定進穀尋找,那我們要上演一出好戲!”
    “什麽戲?”冷清雪問道。
    古小辰學著冷清雪剛才的模樣,晃了晃手中的毒箭,笑道:“引狼入室!”
    ……
    金烏西沉,山穀內晚風徐徐……
    山洞內,冷清雪望著洞外枝葉搖曳,微風吹起她鬢邊的發絲,讓她覺得身心舒適,若不是當今世道使然,她願意永遠在這裏待下去。
    古小辰竟也意外地覺得此刻異常放鬆,有種夢回下乙的感覺。但他卻時刻提醒自己,大仇未報,自己絕不可沉浸在這種安逸之中。
    二人體會著這片刻的安穩舒適,突然!隻見冷清雪目光一緊。
    洞外雖依舊安靜,周圍空無一物,但古小辰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山穀之外……
    “叔父,他們應該確實走了吧?”
    秦無言並未言語,而是望向山穀,露出陰冷地一笑:“有意思,竟然這麽沉的沉住氣,進穀!”
    秦無言二人一前一後,趁著夜色,走向了山穀……
    月色雖然昏暗,但古小辰無需看清來人的相貌,轉頭看向冷清雪,古小辰道:“都記下了吧?”
    冷清雪點了點頭,“記下了。”
    秦無言二人走進山穀,抬眼環視四周,這山穀其實是一處窪地,其中樹木並不茂盛,視線尚佳。而穀中四周的山壁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洞口,或深或淺。
    秦無言看了秦鬆一眼,後者授意,點了點頭,看來二者也是早有打算。
    可還不待他們叔侄有所動作,卻見正對麵山壁的一個洞口中,忽地掠出一道白芒!
    隻見那白芒來勢之快,猶若驚雷!
    眨眼之間便來到二人麵前。
    那還囉嗦什麽?打吧!
    叔侄二人連忙祭出真氣,頃刻間,隻見兩紅、一白,三道真氣上下翻飛,頻頻炸響,直將山穀內照得亮如白晝。不久前還安逸的山穀,此刻猶如天災降臨。
    白芒以一敵二,僵持了半晌,卻有些力不能支,逐漸落入了下風……
    秦無言二人心中更是震驚,萬沒想到對方竟是這種高手?!且對方的真氣十分奇特,冰冷刺骨,交手時,隻覺得對自己的真氣很是克製。
    白芒異常果斷,但見落入下風,便不再猶豫,立即抽身而退,向來時的山洞飛去!
    秦無言豈能放過如此機會?心中想著,即便洞內還有幫手,他也不懼!
    閃念間,秦鬆率先追了上去,秦無言緊隨其後。
    白芒頃刻間閃入洞中,這山洞高度不過一人有餘,且光線十分昏暗,無法再禦氣飛行。秦鬆為人雖心狠手辣,但智謀卻不比他的叔父,隻見他想也沒想,便大踏步地走進了山洞!
    秦鬆進了山洞,秦無言方才落腳在洞口,還不待他進洞,卻聽見洞內傳來一聲痛苦的叫喊!
    緊接著,一道冰冷刺骨的真氣頂著口吐鮮血的秦鬆衝出了洞口。
    秦無言大駭,一時間來不及多想,連忙接住了秦鬆。但見後者,口吐黑血,麵色紫青,已然有出氣沒進氣了。
    秦無言見多識廣,不用多說,懷裏的侄子一看便是中了毒!且不知是何種毒,竟如此霸道。
    秦無言心中即惱怒,又慶幸,惱怒是因其自負心思縝密,但既然已知對方善於用毒,竟還會如此大意。慶幸的是,若不是方才那片刻的猶豫,如今自己便會和秦鬆一個下場!
    秦無言抱著秦鬆向後暴掠出數十步遠,方才落腳,秦無言手掌中渾厚的紅色真氣如潮水一般,瘋狂地向秦鬆體內注入。
    與此同時,山洞內也走出了兩個人。
    秦無言借著月色觀瞧,隻見對麵站著一男一女,皆以黑布遮麵,看不出二人容貌,但方才交手的應該是那女子。
    其實古小辰和秦無言心裏幾近相似,有些懊惱,也有些慶幸。
    懊惱的是為何先進來的不是秦無言,那便可以直接為巧娘他們報仇!慶幸的是,秦無言如此老奸巨猾,終於還是上了他的圈套,若不是之前拖了那許久,秦無言有些按耐不住,憑他的心智,定不會讓秦鬆這麽衝動。
    秦無言想用真氣幫秦鬆抵禦體內毒氣,但他卻發現,後者經脈中的毒氣霸道異常,竟有透過真氣向他體內反噬的跡象。
    秦無言連忙散去真氣,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打開後,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僅有一粒。盯著手中藥丸,秦無言眼角有些抽動,猶豫再三,還是放入了秦鬆口中。
    這期間,對麵的二人既沒離開,也並未對秦無言動手。古小辰心中清楚,若要置秦無言二人於死地,那必將逼得他狗急跳牆,魚死網破。而若此刻離開,秦無言衝動之下,恐也會棄即將進棺材的秦鬆於不顧,全力追殺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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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小辰的目的是要脫身,他知道,報仇又豈能那麽簡單,絕不能讓仇恨衝昏了頭腦。而此時想要離開,需將秦無言的內心徹底擊潰。
    將藥丸咽下,半死不活的秦鬆這才有了些神誌。
    “叔父……”
    聽到侄兒呼喚自己,秦無言差點老淚縱橫,他膝下無子,秦鬆雖不成器,但卻是他唯一親人。血濃於水,此刻秦無言雙眼似要冒血。
    “叔父……那洞裏……地上插滿毒箭,侄兒……不慎中了圈套……”秦鬆貌似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情況,語氣已然哽咽。
    秦無言心如刀絞,咬著牙關說道:“別說了……”
    抬頭看向洞口的兩個蒙麵人,秦無言一字一句地道:“我侄兒若有個三長兩短……你二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
    不待秦無言說完狠話,便被對麵的古小辰打斷,隻聽他沙啞著嗓音說道:“三長兩短是肯定的了,起碼腿是保不住了,你若還浪費時間威脅我們,那你侄子的命也沒了。”
    聽了古小辰的話,秦無言忙看向秦鬆的雙腿,夜間昏暗,此前不曾留意,如今一看,隻見秦鬆的雙腿已經腫脹變形!
    秦無言惡狠狠地看向古小辰,“拿……解藥來!”
    古小辰看著秦無言,笑而不語。
    見狀,秦無言隻得妥協,“拿出解藥,我放你們離開。”
    古小辰聞言則是笑出了聲,“你覺得你自己能留下我們?”
    秦無言眼角不斷抽動,如骷髏般的臉龐,在這夜裏異常駭人。
    隻聽古小辰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別說我沒提醒你啊,若再囉嗦會,你侄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秦無言低頭看向秦鬆,此刻後者恢複了些許神誌,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見秦無言望來,秦鬆會意,連忙搖頭,驚恐道:“叔父……不要啊,侄兒寧可死……!”
    看著秦鬆的臉愈發變暗,秦無言紅著雙眼,臉上泛起一抹狠戾,隻見他抬起右手,並指如刀,包裹紅色真氣的手掌猛然斬向秦鬆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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