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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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北正在苦苦翻山越嶺。
    離著那靈氣最濃鬱之處越來越近。
    舉目望去,極遠方隱隱有一處遍布竹海的綿延山脈。
    耳邊響起秦寬的聲音。
    薑北側頭看了一眼梁垣。
    所幸對方並無多大反應。
    反而開口道:“隻可惜我自詡劍術不凡,不曾有這般實用符籙,況且若是我未受傷,自然也是用不到的,聲音傳來的時間已足夠趕往。”
    “若是有命活下來,將來你要多小心些符籙修士。”
    “符籙多種多樣,極為奇詭難纏,雖說符籙威力取決於使用之人修為高低,但是勝在多樣難防。”
    “多年前,我追殺一位符籙真君,那家夥極為有錢,修為不咋地,就是符籙多,很多。”
    “花樣也很多。”
    “各種爆破類符籙一甩一大把,炸得我焦頭爛額,想殺他又不容易,身上貼滿了神速符籙,快得跟狗一樣…”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他又丟出一大把屏障類符籙,總之是十分惡心。”
    “有錢的符籙修士尤其惡心,不過符籙修士一般不缺錢就是了,跟丹修差不多,隻是丹修的殺力多半由丹丸提供,不算多難纏,與之廝殺便好上不少。”
    “先前秦寬的傳音籠罩千裏,若是附近真有高人,定然聽到了,此時不曾現身,要麽是不願出手,要麽便是那高人早就不在此處。”
    “對於高人出手你不要抱希望了,我兩人今日多半便要殞命於此。”
    薑北隻是輕輕點點頭。
    對於梁垣的提醒,心中已有判斷,隻是還是不甘。
    “那法刀,還在的話梁大哥交給我吧。”
    薑北想起去回音觀那日自己身上的異常,心生決斷。
    梁垣歎息一聲,從竅穴之中將法刀喚出遞給薑北。
    “或許,也隻有如此,才能博得一線生機了。”
    想通了的薑北也不再前行,不多時便尋了一處寬敞之處。
    將梁垣藏好便握著法刀,閉目凝神。
    回想著天妖的一雙如淵深牟,等死一般靜待秦寬到來。
    隻是薑北不知,自己身前的虛空之中,慵懶坐著一人。
    以手撐頭,打量著薑北手中的法刀。
    是個道姑。
    滿頭銀發,十分幹淨利落地紮在身後,臉色紅潤素雅。
    卻是個約莫二十多歲的絕美女子,腰間掛著竹笛。
    眼見著薑北開始變得神色猙獰起來。
    道姑便伸手在薑北臉上戳了戳。
    薑北心湖內波濤翻湧,聲聲尖戾叫聲在心中響起。
    心髒如同以往一般,怦怦乍響。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某個瞬間痛苦減弱了許多。
    就連眉頭都舒展了不少。
    薑北心念一動,睜開眼來。
    隻見前方約莫三丈之處站著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
    那少女雙目不見眼白,漆黑一片,除此之外,相貌竟是極度白皙驚豔。
    略一回頭,便看到了梁垣正神色凝重地望著少女,額頭掛著冷汗。
    薑北先是覺得眼熟,後知後覺地想了起來。
    這少女竟是那日回音觀中見到的女孩兒,也就是梁垣口中他師父的武器。
    此時儼然變換了姿態,正滿臉好奇地打量著薑北。
    薑北心中頓時驚恐。
    卻見到少女後方緩緩走來一人。
    秦寬來了。
    此時的秦寬滿臉疲態,七竅之中滿是幹涸血跡。
    走得近了,便倚著大樹,大口喘著氣。
    “原來是你啊,小家夥,真能跑,可讓秦某一陣好找。”
    少女回頭看了一眼秦寬,似是覺得眼熟,歪著頭思考起來。
    梁垣顫聲道:“師父他老人家可還好?”
    目光看向少女。
    少女聞言回頭,漆黑眼眸生出怒意。
    “他不要我了…我找不到他了。”
    梁垣追問道:“什麽叫找不到了?”
    少女回應:“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他將與我的因果斬斷,已經不再是我的主人了。”
    梁垣心如死灰,試探著開口道:“可否看在相識多年的情分上,為我所用一回?”
    少女輕笑一聲,嫌棄道:“不成,你這家夥手汗太重了,脖子會變臭的。”
    梁垣:“……”
    薑北:“……”
    看不見的虛空中,道姑捂嘴偷笑。
    梁垣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不可以不要這麽絕情,替我宰掉秦寬可否?將來我替你尋回師父!”
    少女目露凶光,惡狠狠道:“他棄我而去,我恨他還來不及,怎可能幫你。”
    “況且,本姑娘乃是那秦寬拘來,與他之間有了因果,自然暫時為他所用。”
    話音一落,薑北兩人頓時麵色絕望。
    心中隱隱知道今日必死無疑。
    “真是個無情的家夥啊,倒是與你那無情的師父十分相配,哼!”
    “隻可惜我秦寬本事不夠,不能激發出多少威能來,否則依仗這武器,定能在五大洲有一席之地,任何人皆不敢冒犯。”
    薑北此時心湖泛濫,宛如滔天海浪在來回衝刷,胸口處一道臉龐輪廓微微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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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引導天妖蘇醒的關鍵之時。
    朝梁垣遞去一個眼神之後便再難有所動作,專心對抗體內劇痛。
    梁垣心領神會。
    開口道:“想來今日我二人是必死無疑了,可否告知梁某,你是以何種手段驅使她的?”
    “好教梁某死個明白。”
    秦寬冷笑道:“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不過秦某倒也有幾分好奇,也想看看這奇怪的氣息到底是何來曆。”
    “至於如何驅使她,告訴你也無妨。”
    “乃是我九人多年前便開始的謀劃了。”
    “我九人選取了一對頗具天賦的少年,暗中引導其心智成長,分別於其心湖深處種下一粒不含任何惡意的種子。”
    “所幸你師父早已不在,那對少年於‘機緣巧合’之下果然引起你師姐的注意,將其收為門童,看守這東西。”
    “那粒種子見之方才生長,自然是避過了你師姐的探查。”
    “兩人日日以符籙收取其上氣息,一直過了許多年,總算積累到足夠牽引因果。”
    “我便尋了一位精通此道的高人,許以極高報酬,將符籙徹底煉製成功。”
    “符籙總共兩張,其中一張已於那日殺你時使用,隻是十分可惜,那籠子我也無法打開,不曾想竟被你將籠子打破放她離去。”
    聽到這裏,梁垣那還能不明白。
    “竟是那兩個家夥!”
    梁垣認識那兩位門童,隻是沒想到竟然是別人的刻意安排。
    秦寬恨聲道:“我明白了,原來是天妖!難怪那日便覺此刀氣息十分熟悉!”
    “既然已經了然…那便動手吧!”
    “先殺了那少年!”
    神態懶散的少女一瞬間消失在原地。
    幾乎就在同時,一隻手掌如鋒利刀刃,穿過了薑北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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