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屍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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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鬥囚籠有個規矩。
    但凡上台爭鬥者,輸則輸矣,若是獲勝,賭注金額不論多寡,皆可由勝者分去一成。
    薑北於台上守了將近一整日,打了八場,全勝。
    竟是分了不下兩萬枚靈玉。
    可見在此賭鬥是何等暴利。
    薑北依照比例一一換成了紫玉收下,時間已是傍晚,來到了困鬥囚籠最為熱鬧的時間段。
    四下裏已是燃起了無數火炬,熱浪翻滾,囚籠之內嘈雜的歡呼、怒罵之聲不絕於耳。
    薑北依舊留在困鬥台上,等了許久,卻不見有人上台。
    或許是因為此前八場贏得太過輕鬆,一時間無人再敢輕易上台。
    畢竟薑北出手極重,輕則骨頭斷裂五髒受損,重則當場斃命,到得現在,若無些許把握,倒是無人再敢輕易上台。
    負責此處的記錄官湊到薑北跟前。
    “薑老哥,你已連勝八場,表現已是足夠驚豔,嚴家有人願意讓你破例提前晉升銀牌鬥士,老哥意下如何?”
    薑北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初入困鬥囚籠,若無戰績,皆為銅牌,三大勢力會根據相應戰績進行評估,之後是銀牌,直至金牌,最終獲取三大勢力獎勵的名額便是要在金牌之中決出。
    如薑北這般頭一天便可升至銀牌的,困鬥囚籠曆來極為少見。
    薑北答應晉升銀牌之後,便察覺到一縷讓人不太舒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薑北往身後掃視而去。
    卻隻見嚴涼站在不遠處正朝自己揮手。
    嘴唇微動,說的是:“薑公子,我們又見麵了,一定要加油啊,我可是把全部家當都壓在你身上了。”
    薑北了然,自己突然升至銀牌,多半便是嚴涼的功勞了。
    果然不出所料,對方的身份雖未言明,但是絕對不低。
    或許便是嚴家某位嫡女。
    薑北看向記錄官,指了指嚴涼問道:“這位在嚴家是何身份?”
    記錄官扭扭捏捏不願開口,薑北隻得作罷。
    卻忽然聽到嚴涼傳音。
    “我爺爺是嚴家當代家主,我是直係唯一的嫡女,名字其實是叫嚴清,之前有所隱瞞,對不起啊。”
    薑北輕輕點了點頭,突然遇上陌生人,隱瞞也是正常的,對此薑北倒是沒什麽意見。
    記錄官將一枚銀牌遞給薑北,隨後默默退下了困鬥台。
    薑北依舊疑惑。
    先前審視自己的目光絕非嚴清,甚至不是她那個方向。
    給薑北的感覺十分難言,像是高高在上的不屑、像是熟悉、又像是刻意親近。
    薑北凝神四處看了看,卻一時之間難以尋到那目光的主人。
    正打算擴大搜尋範圍,台下便飛身而上一人。
    是個法身大成的修士,手持一柄巨劍,顯然是個劍道修士。
    薑北無心交戰,此前審視自己的目光讓薑北十分不舒服。
    因此幹脆喚出長刀,持刀指向來人。
    那人剛登上困鬥台,便見對方抽出長刀,頓時眼皮直跳。
    薑北此前的手段雖然繁複,說到底也不過是術法精妙、肉身強橫。
    當下卻見對方手中持刀,心中自是十分不妙。
    隻怕是對方一直隱藏手段至此,始終不曾全力出手。
    可惜已是上了台,再無退路。
    看了一眼台下多有押注自己獲勝的賭徒,持劍壯漢嘴角浮現一縷自信。
    “就算你隱藏手段又如何?楊某…”
    薑北不等他說完,身影便一閃而逝。
    長刀隻取對方腦袋。
    壯漢心中一驚,一邊抬劍抵抗,一邊不斷怒罵。
    “小子不講武德,你楊爺爺也不是你隨手便可拿捏的。”
    壯漢蕩開襲來的一刀,順勢倒退數步,法身盡數撐展開來。
    化作一道百丈高的持劍金影。
    天色昏暗,法身熠熠生輝,十分凝實厚重,引得無數目光紛紛投來。
    薑北身影閃動,第二式跳珠發動。
    一刀刀斷江帶來的刀光鋪天蓋地席卷而去。
    壯漢的法身極為凝實龐大,卻絲毫不顯笨重,極速迎擊,頃刻便擋下了數十道刀芒。
    惹得台外賭徒紛紛叫好。
    薑北笑了笑,依舊還是跳珠,隻不過這一次稍微催動了些許法身之能。
    一道道更加難以捕捉的銳利刀芒驟然浮現。
    壯漢將法身催動到了極致,手段齊出,打算故技重施。
    卻如何能想象得到再次襲來的刀光會那般快且利?
    數十道刀光幾乎是同時殺來。
    不等他抵擋小半,法身便已碎作漫天金色琉璃。
    壯漢心中驚駭萬分,急忙持劍護於身前。
    刀芒閃動間,去勢不減,使得那壯漢頃刻間便落得了個劍斷骨裂的淒慘狀況。
    周身血肉翻飛,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很快就有人上台將其拖走。
    畢竟是銀牌,自帶不少擁護者,每少一個,都是三大勢力的損失。
    下注之處,薑北的呼聲終於是高了起來。
    嚴清暢懷不已,將贏下的靈玉盡數攬到麵前。
    薑北閉目感受,卻不曾再察覺到那縷審視自己的心神。
    不等薑北回神,人群某處突然跳上來一人。
    方入困鬥台,便將法身催動到了極致。
    渾身布滿黑氣,薑北看上一眼便心生厭惡之感。
    對方的法身隻是與原身一般大小,皮膚慘白發綠,臉上遍布針線縫製的痕跡。
    雙眼死寂,毫無靈動之感,倒像是死了許久的屍體,瞳孔潰散無神。
    身體幹枯瘦小,光是看著便讓人不寒而栗。
    略一感受,對方卻是個法身圓滿。
    記錄官走上前去,小心翼翼賠笑道:“虞大人,此人僅是銀牌,若是強行交戰,還需對方同意才行。”
    名為虞的詭異男子張開嘴巴,不見喉嚨湧動,卻有嘶啞之聲傳來。
    “閣下可敢迎戰?”
    “放心,隻要你答應,我不會取你性命,你這具身體歸我,神魂隻管離去。”
    薑北恍然。
    原來是那外道屍神道的修士。
    其下所屬的修士若是放在別州,便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手段凶殘,提升修為便需煉化別人屍身。
    曆來讓人厭惡,便是打不過別人,也要想盡辦法撕扯下對方肉體縫製於自己身上,如果肉身不如自己,便幹脆吃下,不可謂不殘忍惡心。
    不似人間修士,倒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也唯有南州這般混亂的地方屍神道才能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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