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
    小師姐胡靈靈已經回來了。
    並沒有立即去通知紅實。
    薑北在自己的房間裏。
    盤坐在床上默默療傷。
    花霖兩人分別坐在兩旁。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薑北疑惑道：“什麽怎麽想的？關於道主？高止？”
    花霖神色幽怨，抬起手想要揍薑北，但是看著對方胸前的觸目傷口，又停下了動作。
    “當然是關於我啊，還有紅實。”
    “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還要繼續裝糊塗不認賬嗎？”
    薑北無語道：“認賬？認什麽賬？”
    “我又不欠你們錢。”
    紅實怒道：“還裝傻！本姑娘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或者說，你心裏，到底裝著誰了？”
    薑北隻覺腦袋混沌，頭疼不已。
    扶著額頭，不知道該怎麽說。
    紅實喚出一把利劍架在脖子上，滿臉淚水道：“你今天要是不說明白，紅實也不想繼續被這麽折磨下去了。”
    薑北急忙站起身來，一臉無奈道：“喜歡的喜歡的。”
    花霖滿身殺氣：“那我呢？”
    薑北歎氣道：“我想說都喜歡，但是真的又好擔心會失去你們其中一個。”
    “你們說，我該怎麽辦？”
    “那麽多年的陪伴，我實在不願意割舍任何一人。”
    “我心裏確實裝下了兩個人，所以我才會害怕，才會糾結，才不敢麵對。”
    “想想就讓人心生驚恐，心痛頭疼。”
    “或者，紅實你幹脆一劍殺了我吧，一了百了，也不用再背負那麽多東西，也不用繼續痛苦掙紮了！”
    花霖依舊滿臉憤憤。
    冷聲道：“休想打馬虎眼！本姑娘問你，你這個都喜歡是什麽意思？”
    “是和合宗那位假正經也算嗎？還有三才宗那浪蹄子！或者……”
    “還有那姓曲的，姓嚴的！”
    “今天你必須說清楚！”
    薑北驀然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們糾結的是這些人？”
    “那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薑某心裏，從來不曾裝下過她們，至少沒有半分男女之情！”
    紅實沉聲道：“真的嗎？我不信！”
    薑北無奈道：“我可以發誓！”
    花霖笑道：“不必了，方才你的話語已經被我用術法拓印下來，不怕你說假話。”
    薑北歎氣道：“唉~那你們兩個？”
    花霖深深看了一眼紅實。
    臉上盡是釋然。
    微微一笑道：“如果讓你強行抉擇會讓你很難過，那花花也是舍不得的。”
    “能從你口中聽到你的真實心意，其實花霖已經覺得很足夠了。”
    薑北心神一顫。
    感覺手腳都在發抖。
    緩緩轉頭看向紅實。
    就見紅實滿臉笑意道：“反正不管你怎麽選，其實紅實這輩子都跟定你了。”
    花霖不滿道：“本姑娘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容許了你的存在。”
    “照你這麽說，那幾個狐狸精你也能接受了？”
    紅實急忙搖頭：“那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他們可不配跟咱們薑公子並立！”
    薑北麵無表情道：“接下來，還有許多許多的事情要做，你們也去忙吧，我還得盡快養傷才行。”
    紅實兩人高高興興出門離開了。
    留下薑北一人，站在房間裏沉默許久。
    嘴角的幅度再也壓製不住了。
    心裏懸了無數年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回去。
    心神通透，前所未有的輕鬆。
    甚至於境界壁障都因此鬆動了不少。
    “糾結這麽多年的心結，原來也是她們的心結啊！”
    “花花，紅實！謝謝你們！”
    “此生能遇到你們，真的是薑北最大的幸運了……”
    ……
    院子裏。
    紅實很高興，率先朝著胡靈靈問道：“小靈兒，修為進境怎麽樣了？”
    胡靈靈看著兩人很高興，也不再掐架互撕了，也跟著很高興。
    “靈兒的修為已經到了法身圓滿，對於天地法則已有不少感悟，隻差一個契機就能突破天象了。”
    紅實滿意點頭道：“好，那你跟我去春境吧，正好我可以給你這個契機！”
    胡靈靈笑得更燦爛了，重重點了點頭。
    “正好，莊先生讓我跟你帶句話，讓你回春境備戰呢。”
    紅實揉了揉胡靈靈的腦袋。
    對於這小狐狸，她是真的很喜歡，要不是已經師從褚秀山，紅實其實很想讓她跟著自己修行。
    側頭看向花霖：“花…霖姐姐，你也跟著我一起去春境吧。”
    花霖嘴角上揚，對這聲姐姐很受用。
    心道這紅狐狸總算是有幾分良心的。
    “跟你去春境？為何？”
    紅實燦爛笑道：“就怕紅實不在，姐姐趁機亂來，咱們薑公子可是重傷之軀，不能胡來的。”
    花霖臉色微紅，強行擠出一個幽怨生氣的表情。
    紅實繼續道：“還有就是，關於姐姐口中那‘大小’的事情，妹妹很是好奇呢，正好姐姐跟我說說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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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裏一下冷清了下來。
    偌大小院就隻剩下了薑北一人。
    薑北這才推開門走了出來。
    療傷這種事，急不來的，以自己的特殊之處，主動與被動其實區別不大。
    畢竟是來自於得道修士的搏命一擊，傷勢也不是那麽容易恢複的。
    傷口處道紋交織，毀滅性的氣息依舊附著在血肉上。
    第一步隻能是先盡量拔除對方殘留的大道氣息。
    自顧泡了一盞茶坐在亭子裏發呆。
    看著院子裏的空地。
    地麵上多有磨損，那是當初薑北反複練刀留下的痕跡。
    相比現在，那時候的薑北其實已是足夠幸運與輕鬆。
    也就是那樣的經曆，才會讓薑北每每想起，始終不能忘懷。
    獨自發呆了好久。
    院子外走來幾人。
    是前來探望的武德堂一行。
    外加上正巧碰上了的照夜公主柴鈴。
    依舊差不多還是當初那副模樣，手中提著食盒，臉上掛著清涼微笑。
    “就隻有薑公子一人啊？”
    薑北歎了口氣，點頭道：“她們剛走，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
    “當初的信……”
    柴鈴點頭打斷道：“我知道的，其實我一直知道的。”
    “但是真的好難放下……心裏就是好難過……”
    “放心好了，薑公子不用管鈴兒，這是鈴兒自己的選擇，薑公子不需要有任何想法。”
    “就當是朋友前來探望好了。”
    薑北暗歎道：“其實你……”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柴鈴搖了搖頭。
    薑北隻好收回了話語，轉換話頭問道：“這麽多年，你始終都留在書院嗎？”
    對方笑道：“那怎麽可能，出雲國戰亂後不久，我就回去了，也知道了父皇跟清哥的苦心。”
    “他們是對的，那時候的鈴兒還是太笨太稚嫩了。”
    “讓薑公子見笑了，吃飯吃飯。”
    “正巧飯菜夠多，武德堂的大家也一並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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