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慕容家在外的人都陸續回了家。
    陳最看向木楠，“明天別安排事，我要約人吃飯，”
    “您要跟誰吃飯，需要我安排嗎，”
    “跟長輩們聊生意，不能太強硬，在飯桌上說比較合適”
    木楠了然，“好，那應該用不上我了，我明天休息一天，”
    “嗯，”
    陳最關切的問他“身上有錢嗎，”
    這段時間木楠可一天都沒歇過，這眼下的黑眼圈看著都有些嚇人。
    木楠笑了，“沒錢我會找您要的，”
    “你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
    “外麵的別墅已經整理好了，平時忙的時候我住就算了，休息日我還是喜歡出去住，”
    陳最點了點頭，“好吧，”
    他打開抽屜，從裏麵掏出一個盒子，扔給木楠，“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
    木楠微怔，隨即無奈的笑了笑，“三爺，我的生日是臘八後，”
    “嗯，所以說是提前，”
    陳最擺擺手，“不是什麽珍貴的，就一小玩意兒，”
    “好，多謝三爺，”
    木楠晃了晃手中的木盒，轉身走出書房。
    虞姬站在書房門口，輕聲喚醒正在愣神的陳最，“三爺午飯您吃什麽？”
    陳最看了眼鍾表，還不到午時，他開口道“你和琂琂吃吧，我去趟主院，”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讓琂琂過來，讓他跟我一起去吧，”
    “好的，”
    虞姬給慕容泊琂穿上厚外套，牽著他走出來，“跟爸爸去陪太爺爺太奶奶吃飯，一定要乖知道嗎，”
    “琂琂知道了，”
    慕容泊琂跑向陳最，牽住他的大手，“爸爸走吧，”
    兩父子走出院子，往主院走去。
    走進主院外圍的一處房屋時，慕容泊琂指著裏麵說道“爸爸，之前琂琂在這裏讀過書，”
    “嗯，現在裏麵還有人呢，”
    正說著，琅琅的讀書聲，和老師溫婉的教導聲，飄出房間。
    陳最低頭看了一眼，“要不要進去跟他們一起學習？”
    “爸爸，”
    慕容泊琂有些猶豫，腳尖在地上一蹭一蹭的，“我不想”
    “為什麽不想？”
    “唔我想跟爸爸一起，”
    陳最隻是隨口一問，沒打算讓他跟著裏麵的人一起學。
    這裏麵都是慕容家小輩的孩子們，從七歲開始統一學習，教的都是道德經之流的老一套。
    一周裏周六日來聽兩節課，不影響外麵的應試教育。
    族學的存在自有其意義，陳最沒打算取締，可時間在變化，老一套的溫良恭儉讓，已經不太適合教育孩子了。
    這個課程內容，需要改變一下。
    陳最徑直走進後院，對慕容泊琂說，“去找太奶奶，”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傭人，“帶小少爺去找老夫人，”
    “爺爺在哪？”
    “有客人上門，老爺子在書房，”
    客人？
    陳最走過去，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房間裏傳出笑聲。
    門口的傭人正要開口，陳最抬了抬手，示意他噤聲。
    裏麵的聲音陳最有些耳熟，都是跟慕容恪年紀差不多的老朋友。
    既然沒喊他過來作陪，那肯定有其道理。
    他停下腳步，轉身退了出去。
    走出去的一路，他囑咐傭人，“別跟人說看到我，”
    傭人應是。
    陳最來到內院的小花園，找到正在曬太陽的虞歸晚，走上前，“奶奶，”
    她含笑回頭，“沒去書房，”
    “既然爺爺沒喊我，那我就不去了，”
    虞歸晚拍拍他的手，“沒去就對了，這些個老家夥輕易不會出門，這次聚成堆上門，不見得是好事，”
    陳最笑了笑，“他們不會留下吃飯吧，我和琂琂沒吃飯，專門來陪您吃午飯呢，他們”
    她擺擺手，“放心，阿芙剛才看了，沒女眷，就算要吃飯，也是你爺爺操心，不用管他們，”
    “嗯，”
    說著，她伸手搭在他手背上，“走，咱們吃自己的，”
    陳最扶著她，“要不要去後麵問問，”
    “讓阿芙去看看就行了，我們吃我們的，”
    虞歸晚“孩子不能餓，琂琂剛才就說他餓了，我們總不能等他吧，”
    走到內室的小飯桌前，陳最四下看看，“他人呢，去哪玩了，”
    正說著，虞芙牽著慕容泊琂走出來，他手中還拎著一個九連環，“爸爸，太奶奶這裏好多玩具，我都能玩嗎。”
    陳最看了他一眼，“那你要問問太奶奶啊，”
    慕容泊琂跑到虞歸晚身前，牽住她的手晃了晃，乖巧的喊人，“太奶奶，”
    “玩具琂琂可以玩嗎，”
    虞歸晚笑嗬嗬的開口“當然可以了，”
    “玩具就是給你們這些個娃娃玩的，琂琂這麽乖，太奶奶高興，你隨便拿，拿多少都可以，”
    慕容泊琂蹦蹦跳跳的拿著九連環跑開。
    陳最把虞歸晚扶到飯桌前坐下，好奇的問她，“奶奶，您經常買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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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是我買的，都是別人送的，”
    她有些苦惱的捏了捏眉心，“之前倒是開口跟底下人說過，要買玩具，那不是給你們幾個的孩子準備的嗎，這底下人就跟抓住我心思似得，遇到什麽新鮮的玩意，都往這兒送，”
    “我專門騰出一間庫房裝玩具，就沒空過，”
    陳最笑了笑，“既然是其他人孝順您的，那您就收著，裝滿了就往下分分就是了，孩子來您這兒院玩，也有東西哄孩子了，”
    虞芙安排好小飯桌的飯菜，虞歸晚看向她，“你去外麵看看，幫著慕寒安排一下，”
    “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讓後廚做飯的時候注意點，”
    “我知道了，”
    虞芙給她放好碗筷，“您先吃著，我出去看看，”
    陳最拿公筷給虞歸晚夾了些她愛吃的菜，輕聲問“奶奶，虞姑姑為什麽一直沒成家？”
    虞歸晚的手頓了下，提到這個話題，她臉上露出感慨之色，“她是個苦命人，”
    “當年戰亂的時候，他們一家偷渡來到港都，當爹的不是個東西，過不下去了就賣閨女賣媳婦，被賣到”
    她的話頓住，歎息一聲“她娘為了護著她，遭了不少罪，”
    “我遇到她的時候”
    兩三歲的女娃娃，頭發被剪的跟狗啃的一樣，眼睛亮的像星星，跪在虞歸晚麵前，求她救命。
    想起她們母女當時的慘狀，虞歸晚再次發出一聲歎息。
    她扭頭看了一眼陳最，“以前的事就不說了，”
    “你虞姑姑這麽多年，對你爸，對我，那可沒得說，她就是不成家，你們也要給她養老，要好好養老，知道嗎，”
    “奶奶您放心，我記住了，”
    虞歸晚怕虞芙想起從前，再傷心，多叮囑了一遍，“關於你虞姑姑的過去，不可以打聽知道不，”
    “嗯嗯，”
    陳最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是孫兒多嘴了，”
    “虞姑姑以後就是我親姑姑，”
    “嗯，”
    虞歸晚輕歎，她還真打算過認虞芙當義女的事，可她說什麽也不同意，說什麽不合適配不上的。
    陳最有意轉移注意力，看向慕容泊琂，“琂琂，玩具不準玩了，好好吃飯，”
    虞歸晚的視線也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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