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黑紅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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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死了!操的!這狗娘們!”
小克勞迪烏斯大叫著衝上來,對著阿貝金納的頭顱狠狠踢過去一腳。
“嘭!”
頭顱如同一個皮球一樣飛了出去。可是這一腳下去,小克勞狄烏斯卻怪叫連連。
“這個該死的狗東西,蠻子娘們,頭顱還真硬啊!”
踢開地上的頭顱後,小克勞狄烏斯一瘸一拐地走到另一邊,彎腰撿起剛才不慎掉落的密信。
敲了敲,撣了撣上麵的灰塵,“證據在這,不需要這個女人了。死了就死了吧。”
抬頭一看,隻見小盧西烏斯快步走到阿貝金納的人頭麵前,然後用手抓著頭發提起了人頭。
“你……你……你,你你要,要幹什麽?”小克勞狄烏斯心中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你是不是也要用這顆頭顱做……那個什麽京觀?”
“不!”
“哎呀,嚇我一跳,小盧西烏斯……我其實也不是反對你築京觀,隻是……我呢……還不是太習慣你這種……怎麽說呢,比較另類的展示榮耀的方式。我建議……”
“我是打算用她的頭顱做一個擺件。”
小克勞狄烏斯立刻噤聲,打算聽小盧西烏斯說下去,可是卻沒有動靜了。
“我,我想問問,我聽錯了嗎?用,用阿貝金納的頭做擺件?”
“是的。”小盧西烏斯說道,“我打算把肉刮幹淨,然後弄來一點黃金,或者青銅……算了,還是黃金好,這是一種榮耀……用黃金把這顆頭顱的頭骨包裹好。然後我想想辦法,在裏麵放一點土,種玫瑰。盡量讓玫瑰花從兩隻眼睛出來……”
“你搞沒搞錯啊?”小克勞狄烏斯說,“你弄個死人頭當花盆?”
“我還要把它放在案頭。”小盧西烏斯說,“為的是永遠提醒我自己。人不能軟弱,絕對不能,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就必須要狠,心狠手辣!我不能對蠻族,對敵人,抱有仁慈之心,那隻會讓他們覺得我軟弱!
舅舅,你還記得咱們兩個在培希努受的委屈嗎?在加來太,在安卡拉貝蕾妮斯宮,咱倆差點沒命?要狠,人不狠,站不穩。我要用它時刻提醒我自己!”
小克勞狄烏斯沒有再說一句反駁的話。但是,聽著自己這個外甥用平靜語言說出來的話,他突然感覺,這個滿天星鬥下的男子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兩人策馬返回營地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營地裏彌漫著硝煙與草藥混合的氣息,軍醫們來回奔忙救治傷員。
小盧西烏斯遠遠望見養父盧庫魯斯斜倚在營帳前,左肩纏著厚厚的繃帶,殷紅的血跡仍在滲出。
“爸爸!”小盧西烏斯翻身下馬,急忙衝到盧庫魯斯麵前,焦急地問,“你……你沒事吧?”
盧庫魯斯·普雷斯坦閣下擺了擺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事,沒事。打仗受點傷算什麽,流矢而已,很快就好。倒是你,我聽說你去追主謀去了……怎麽樣,抓到了嗎?”
小盧西烏斯將事情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甚至包括他懷疑的阿貝金納聯合北非各部落反對羅馬聯軍的動機。
“米特拉達梯戰爭中我們沒有對亞美尼亞的提格蘭二世用兵,他的實力沒有受到什麽損失。”小盧西烏斯說,“想來,他可能是看到羅馬的強大,害怕了,於是就和帕提亞串通起來。想要在北非打擊羅馬。”
盧庫魯斯點了點頭說:“也許是為了拖延進程,拖延羅馬討伐他們的進程。或者讓羅馬深陷北非。”
“我想,阿貝金納應該是看穿了兩個國王的心思,所以才成為兩個國王的特使,也算是罕見的了。”小盧西烏斯說,“搞出這麽大個陣仗來……我估計她存在僥幸心理,這種喜歡使用陰謀詭計的人最喜歡賭了,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獲勝他們也要賭。可是,十賭九輸,不,應該說,現在看來她是十賭十輸。想要不輸,就不賭,不賭就不會輸。”
盧庫魯斯聽完,望著遠處初升的太陽,喃喃道:“雖說如此,可也已經很難得了。一個蠻族女人如此年輕竟然也有如此魄力,能夠成為兩國特使,掀起數萬大軍圍攻希波城的氣勢已經很了不起了。她若生在羅馬,或許能成為另一個奧林匹亞斯。”
小盧西烏斯知道,養父盧庫魯斯閣下所說的奧林匹亞斯其實指的是亞曆山大大帝的母親,史上最無情的女人。
“不,爸爸。”小盧西烏斯堅定地搖頭,“她若生在羅馬,隻會死得更早。元老院斷然不會容下這麽耀眼的星辰。”
晨光漸漸鋪滿沙漠,阿貝金納的無頭屍體在綠洲中逐漸冷卻,唯有那枚青銅項圈在陽光下泛著幽光,無聲訴說著這場跨越權謀與愛恨的追逐。而羅馬的鷹旗,依舊在北非的風中獵獵作響,等待著下一場征戰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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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1:
提圖斯·李維,《羅馬自建成以來的曆史》,第一百零四卷,節選:
羅馬建城六百八十一年,十月二十四日或者二十五日,爆發北非戰役。羅馬四個軍團在希波城下與反對羅馬的聯軍進行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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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役是完全可以避免的。當時亞美尼亞國王提格蘭二世和帕提亞帝國眾王之王薩那特魯西斯的特使阿貝金納·加拉泰克斯閣下使用了一係列政治手腕迫使當時北非各部分聯合起來對付羅馬。
其中,不乏許諾給與酋長們金錢,美女,軍事技術支持,知識輸出以及政治支持等,使得這些酋長暫時聯合在了一起。
聯軍的數量號稱十幾萬人,但實際上不足八萬,其中能夠投入一線作戰的部隊不過四萬人。
他們在一開始就沒有獲勝的機會,卻仍然鬼迷心竅一般的進攻已經列陣完成的羅馬軍陣。最終隻能是戰敗的結局。
這一戰,徹底奠定了羅馬在毛裏塔尼亞和努米底亞的地位,為努米底亞王國在十幾年後被並入羅馬奠定了基礎。
我們後來的陛下在這場戰役當中表現仍然亮眼,不得不說,他是羅馬統帥中最傑出的一個。但是暴君的名聲也是在此次戰役當中奠定的。除了“敵人的屍體讓人聞起來覺得香甜之外”的名言之外,他甚至將阿貝金納的頭顱做成了鍍金花盆。
外傳2:
塔西佗,《編年史》,第十七卷,節選:
六百八十一年,十月二十五日。
小盧西烏斯·李錫尼烏斯·盧庫魯斯十分輕易的擊敗了北非反羅馬聯軍。這並不是一場值得誇耀武功的戰役。北非聯軍在一開始就沒有獲勝的可能。
雖然當時小盧西烏斯和盧庫魯斯總督並不知道北非軍的虛實,搞得整個軍團氣氛緊張,但在後人看來,北非聯軍的失敗是必然的。
北非聯軍不僅在組織上比較鬆散,不能夠協調一致,卻仍然沒有自知之明的進攻已經有用先進武器和成熟戰術的羅馬軍團;而且,作戰意誌十分薄弱,在戰役開始後不久,毛裏塔尼亞的馬慕達部就逃離了戰場,導致聯軍右翼崩潰。
此外,北非聯軍的失敗的另外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指揮不力。阿貝金納擅長外交工作,但是戰爭指揮的才能匱乏。事實上,在此之前她從來就沒有指揮過任何一場正規戰役。希波之戰的時候,這個女人甚至把戰役當成宣泄個人仇怨的契機,整個戰役當中他僅僅指揮了聯軍左翼,而將右翼棄之不顧。
希波之戰,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指揮大規模軍團作戰,結果當然是災難性的。這不僅讓聯軍麵臨災難,她個人麵臨災難,甚至使亞美尼亞、帕提亞、納巴泰和埃及在北非麵臨可恥的,災難性的失敗。
現在已經弄不清楚阿貝金納是怎麽成為兩國特使的。但是,阿貝金納很早之前就跟亞美尼亞國王提格蘭二世有來往是可以肯定的。有不少傳言說,阿貝金納在神學上很有造詣,這應該就是薩那特魯西斯看中她的重要原因。但據說阿貝金納的神學思想主要來自於小盧西烏斯和伊瑟拉。真相到底如何現在已經不能知曉了。
然而,不得不說,即便不是阿貝金納指揮這次戰役,換成格涅烏斯·龐培,尤利烏斯·凱撒或是馬庫斯·克拉蘇指揮,想要打贏這一仗簡直難如登天。
奧古斯都一直走在勝利的路上,這是他的與生俱來的偉大、榮耀、英明、神武的特質所決定的。
外傳3:
茱莉亞·羅西,《盧庫魯斯二世與阿貝金納·加拉泰克斯感情研究——一位女權主義者的思考》,婦女解放月刊,2008年,第4期,節選:
現在,必須指出的是,皇帝盧庫魯斯二世對阿貝金納公主的愛是不言而喻的。但是,阿貝金納公主真正的愛人是東加拉太大酋長布羅吉塔魯斯。盧庫魯斯二世不論如何都不能得到公主的愛,所以他因愛生恨,殺害了公主。但同時他又不願意真的離開她,於是就把她的頭顱收藏起來。想要以這樣的方式長相廝守。
當時,防腐技術在埃及手中,羅馬並沒有相關技術,盧庫魯斯二世不得不用青銅將公主的頭顱封存起來。
誠然這種愛是畸形的,是變態的,是不能為人所理解的。但是卻是真摯的,熱烈的。隻是如此真摯的熱烈的愛,沒有產生在一位儒雅、仁慈的紳士身上,而是產生在一位皇帝身上,不得不說這是十分讓人遺憾的。
盧庫魯斯二世驕橫、跋扈、暴虐、凶殘、淫蕩、好色,嗜殺成性、貪得無厭,雖然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帝王和哲學家,但同時也是婦女解放和女權主義的最凶惡的敵人。
我這樣說的根據是顯而易見的。作為羅馬帝國的第一位奧古斯都,我們通常所說的皇帝陛下,他卻非要叫自己盧庫魯斯二世,而要所有人,包括我這樣的現代女性,都要叫他的父親為盧庫魯斯一世,這難道不是一種對女性的冒犯行為嗎?
在他擊敗羅馬元老院稱帝的時候,他明明可以叫自己盧庫魯斯一世,卻非要把這個榮譽讓給他已經去世多年的養父,追認自己的養父為皇帝,後來還想追認自己的養父為神,簡直豈有此理,這個行為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必須指出,小盧西烏斯的性格缺陷就是盧庫魯斯一手造成的,是他的縱容、溺愛、放縱、嬌慣造成的。
由於失去了阿貝金納,永遠得不到那份無比渴望的愛,導致盧庫魯斯二世妻妾成群,可是即便如此,他卻還不滿足,就足以證明我的論點。永遠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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