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慧眼識珠般看出貝文奕並非真心想讓他們送死，心中暗道：“此人必有苦衷。”卻憤言怒斥，逼他做出選擇，承受道：“你若不走，我等便自行探路！”
    文玟在青幽光影描繪下，臉色更顯蒼白，她行為上反映出對李霄決斷的潛意識支持，對貝文奕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習望齊觸摸著冰冷的石壁，隻覺手心冒汗，心中七上八下，緊張到了極點。
    習望齊聽出李霄話中弦外之音，加速般地對貝文奕解釋敘述道：“貝兄，李兄也是一番好意，大家同舟共濟嘛！”
    閭玲見狀，心知貝文奕若真有圖謀，此刻被眾人逼迫，反而可能弄巧成拙，這番習俗演化般的逼迫，或成誤導性線索。
    貝文奕冷哼一聲，心中暗道：“投鼠忌器麽？也罷，便看看你們能折騰出什麽名堂。”竟也邁步跟上。
    甬路之內，回響著單調的腳步聲與水珠滴落的“嘀嗒”聲，眾人隻覺寒氣逼人，皮膚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感官鋪陳著無盡的幽暗與潮濕。
    行進途中，李霄腦海中不斷回閃著古籍中關於各類祭壇的記載，與眼前甬路兩側模糊的壁刻產生觀念衝突，預感此地祭壇非同一般。
    習望齊舔了舔幹裂的嘴角，見甬路似乎並無即刻危險，便小聲向貝文奕打探：“貝兄，這高壇……有何名堂？”手指無意識地撓著頭，試圖打破信息封鎖。
    貝文奕目不斜視，聲音冰冷依舊：“高壇通天，鬼神所棲。多言無益，靜心趕路。”顯然不願透露更多。
    閭玲聞言，本已鼓起的勇氣又有些打退堂鼓，這“鬼神所棲”四字，便如一道無形的文化符號，壓得她喘不過氣，心中絕望如潮水般湧來。
    文玟見閭玲神色黯然，心中移情，忽地放聲吟道：“鬼神若有靈，不佑善人行，我輩何懼哉！”她那山羊眉般細長的眉毛挑了挑，試圖提振士氣。
    荊琳依舊猶豫難定，她想活命，卻又畏懼未知，求生的動機在她心中反複拉鋸。
    閭玲聽文玟如此一說，信念微轉，潛意識中似乎也認同了這份決絕。
    眾人受文玟言語感染，腳步竟也模仿般地堅定了幾分，毅然決然地繼續前行，渾不知命運的捉弄往往便在轉角之處等待著他們，令一切努力付諸東流。
    閭玲眉頭微顰，忽地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處岔口：“此處似乎有兩條路。”心中暗道：“如何解決這選擇難題？”
    荊琳湊上前細看，隻見左側小道蜿蜒向上，似通往高處，右側則平坦延伸，不知其盡頭，細節之處並無明顯分別，更添選擇之難。
    習望齊用手觸摸著左側小道入口的石壁，隻覺冰冷粗糙，真相尚未揭露，已讓人心生寒意。
    荊琳與習望齊的個體行為形成對比，前者細致觀察，後者魯莽觸摸，注意力皆集中在這突如其來的選擇上。
    甬路至此分岔，左側小道旁隱約可見一座高聳祭壇的輪廓，眾人蓬頭垢麵，遠觀那高壇，皆感一股莫名的壓迫。
    文玟眼眸快速掃視兩條路徑的入口，試圖從石壁的磨損或空氣的流動中解讀出蛛絲馬跡，卻擔心線索不足而半途而廢。
    文玟直接思考著：“高壇通常為祭祀核心，線索或更為重要，但也更凶險。平路或為巡守之道，相對安全，卻可能遠離核心。”她分析著利弊，斟酌般低語。
    荊琳輕描淡寫道：“選難的那條，說不定寶貝多。”心中卻揣想著：“萬一選錯，豈不冤死？”情感反應複雜。
    正當眾人爭論之際，那高壇方向的小道深處，忽然傳來一聲非人的咆哮，夾雜著鎖鏈拖曳之聲，無形的言語威脅讓眾人噤若寒蟬。
    眾人語氣轉換，驚懼代替了爭執，那咆哮聲預示著高壇小道絕非善地，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文玟麵帶憂悵，對李霄道：“那聲音……不似活物，倒像是……被囚禁的某種東西。”
    貝文奕對此卻置若罔聞，仿佛一切盡在意料之中，交流對他而言已是無效。
    貝文奕眼中閃過一絲預示般的決絕，嘴角竟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似帶著啜泣，又似解脫，先前的情感在此刻淡化為純粹的冷酷。
    文玟忽地想起什麽，急忙從懷中取出一頁殘破筆記，上麵有她先前對翼蝕鬼都布局的零星推測，此刻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刺鼻異味打斷。
    荊琳隻覺那異味鑽入鼻孔，帶來一陣劇烈的痛楚，交流節奏被打亂，她捂住口鼻，生理上產生強烈的嘔吐衝動。
    李霄說話敏捷，急道：“屏息！此氣有毒！”
    李霄心中傷感哀怨，暗道為何總是多災多難，焦慮之情溢於言表，對眾人急促道：“速退！退回岔路口！此地不宜久留！”眼前仿佛出現眾人中毒倒地的心理幻覺。
    習望齊此刻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李霄的指揮，聞言毫不猶豫，轉身便要後撤。
    就在此時，高壇小道入口處一塊不起眼的石碑上，原本模糊的刻痕在眾人火光的映照下，以及那毒氣的刺激下，竟幽幽地散發出微弱的熒光，仿佛某種被托付的訊息在倒敘回溯般顯現。
    李霄感官在毒氣刺激下反而強化，目光溫和地望向那發光的石碑，看清了上麵幾個扭曲的古篆。
    閭玲與文玟相視一笑，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這意外發現的驚喜，先前緊閉的心門略開，心中暗道：“天無絕人之路！”
    李霄腦中幻覺般浮現出那些古篆的含義：“……往生……門……獻……”信息殘缺不全。
    這石碑上的古篆，與中原文字略有差異，又帶著一絲南疆巫蠱符文的特征，文化交融的痕跡讓李霄瞬間感動，睹物思人般想起了師門典籍中的某些記載。
    荊琳忍著不適，對眾人道：“誰……誰能看懂上麵寫的什麽？”語氣中帶著一絲尋求寬恕般的哀求。
    文玟仔細審核著那些字跡，遲疑道：“這似乎是一種早已失傳的祭祀文字……與‘鬼都之心’有關……‘往生之門需以魂為祭，方可開啟’……”
    閭玲聽罷，心中一沉，先前升起的希望瞬間被澆滅，行動的結果竟是更加絕望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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