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獎勵信仰幣：300。】
    隨著機械的提示音在腦海中回蕩，那些已經撲到腳邊的變異銀龍魚突然停住了，接著緩緩後退轉身。
    辦公室瞬間陷入詭異的寂靜，十幾雙眼睛緊盯著常樂頭頂逐漸消散成血霧的倒計時。
    “殺小的也算完成任務。”
    常樂一邊喊一邊抓出魚缸裏剩下的銀龍魚，用力朝著辦公室的角落裏扔去。
    短暫的靜默之後，所有人立刻行動起來，拚了命爭搶那些魚。
    林子棟急了，扯著嗓子嚎道：“你們這群豬玀，不許搶！那是我家的魚，你們也是我家花錢養的！誰都不許和我搶！”
    然而生死當前，哪有人聽他的話。
    搶到魚的人根本不去找工具，直接用手撕，用牙咬，免得被別人搶走。
    一聲聲“任務完成”的提示音接連響起，可把林子棟急紅了眼。
    他擦掉臉上的血，接著一腳踹翻辦公桌，折下了裁紙刀，朝著牆角的劉念衝了過去。
    劉念手裏正抓著一條被鋼筆刺爛肚皮的銀龍魚，然而頭上的倒計時並沒停止，顯然那條魚還沒死透。
    林子棟衝過來，狠狠一腳踹在她的臉上，“把魚給我！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劉念悶哼著倒地，回身一腳踹向林子棟的褲襠。
    這一腳踹得夠結實，疼得林子棟直翻白眼。
    “媽的，你找死！”狠狠咒罵一聲，林子棟舉起手中的裁紙刀，朝著劉念的後腦勺砍了下去。
    但一支馬克杯突然飛了過來，先一步砸在他的腦袋上。
    林子棟身體一個踉蹌，黏糊糊的鮮血瞬間蓋住了半邊臉。
    【任務完成。】
    劉念頭上的倒計時終於消散了。
    “媽的！”林子棟氣急敗壞，回頭怒瞪剛剛水杯飛來的方向。
    不遠處，常樂麵無表情地看著林子棟，手裏還多出了一把折凳。
    “行，學電影裏英雄救美是吧？老子搶不到魚，還可以宰豬喂魚！”
    說著，林子棟再次舉起裁紙刀，奮力砍向劉念。
    劉念異常靈活地避開了砍向自己的裁紙刀，反手將鋼筆插進了林子棟的大腿，接著轉身溜到辦公桌另一邊，來了一招秦王繞柱。
    林子棟疼得一聲慘叫，刀砍在桌沿被反彈起來，差點抽到臉上。
    他咒罵著還想追砍第二下，但常樂的折凳已經拍在了他身上。
    啪的一聲，凳子腿都砸彎了。
    林子棟重重撞在桌角，疼得齜牙咧嘴。
    “你個底層豬，找死是吧？行！老子先特麽宰了你！”
    胡亂擦去臉上的血，林子棟雙眼通紅，就像發瘋的野狗。
    然而常樂的內心卻沒有絲毫波瀾。
    此時，在他的視域內正不斷滾動著關於“第一滴血”成就的獎勵。
    “跳過說明，選擇全屬性加2。”
    話音剛落，常樂便清楚感受到了體內澎湃的力量。
    按照小說裏的設定，一名成年男性的各項基礎屬性大約在8點左右，雖然全屬性加2看起來不算多，卻相當於將身體素質提升到了專業運動員的極限水平。
    最關鍵的是，得到強化的不隻有體格，還有感官洞察力。
    此時，林子棟揮砍裁紙刀的動作就像電影裏的慢鏡頭，刀還沒揮出三分之一，常樂已經嗅到對方袖口煙漬的氣味。
    後退、側身、歪頭，一個個玩耍似的動作，卻輕而易舉避開了林子棟的所有攻擊。
    一邊閃躲，常樂一邊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林子棟，就像在看一坨垃圾。
    這讓林子棟更氣了，氣到五官挪位，麵目猙獰。
    “你個底層豬，憑什麽敢這麽看我？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不隻宰了你，還要宰了你的婊子媽，宰了你的廢物爹……”
    後麵的話還沒等說完，折凳突然橫過來，重重砍在林子棟的麵門上。
    雖然父母早已離世了，但童年的幸福回憶卻深埋於心底。
    在常樂心目中，自己的爸媽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爸媽，容不得任何人侮辱。
    巨大的力量衝擊在林子棟的麵門上，他的臉就像被卡車碾過的西瓜，鮮血混著碎牙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整個人橫飛出去，撞翻了兩張辦公桌，最後拍在了承重牆上。
    一條巨型銀龍魚嗅到了鮮血的氣味，爬到林子棟麵前。
    常樂就站在不遠處，但沒有出手阻止。
    他不是個濫好人，一個威脅要殺自己全家的渾蛋，他沒興趣救。
    況且隻是全屬性加2而已，還不足以讓他殺死這些5米多長的變異怪物——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這場遊戲的最大陷阱，專門誘捕那些試圖逞英雄的“好人”。
    沒過多久，整個辦公室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隻剩銀龍魚撕咬屍體的聲響。
    結局並沒有發生改變，活下來的依然隻有8個人——他們用另一種方式，決定了讓誰去喂飽那五條銀龍魚。
    劉念默默來到常樂身邊，用很輕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她的語氣很平靜，看不出絲毫驚慌，嘴角甚至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手裏還緊緊攥著剛剛林子棟脫手的裁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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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你們快看！”突然的驚呼聲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
    窗外，天空中不知何時漫起了霧霾，一些肉眼可見的黃色顆粒在空中隨風飄擺著。
    是黏菌孢子雲！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常樂立刻聯想到了小說中最為恐怖的東西——那些隻用了一夜時間，就徹底改變了地球生態的黏菌。
    “找東西擋住口鼻，霧霾有毒！”常樂急忙大聲提醒。
    劉念的反應極快，立刻拉開自己辦公桌的抽屜，取出一遝黑色印花口罩遞給常樂。
    常樂沒時間挑選，隨便拿了個印著拉鏈的口罩戴上。
    這時，“霧霾”已經鑽過了窗縫，滲入室內。
    牆壁、地麵、天花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了菌斑，細細密密的菌絲快速編織成菌毯。
    幾條剛剛吃飽的銀龍魚吸入了有毒孢子，體表迅速生出膿包，豎起的瞳孔變得血紅。
    “跑——！！！”
    常樂大吼一聲，抓起劉念的手腕就往門外跑去。
    阻隔門窗的空氣牆伴隨著電火花的閃爍消失了，隻有哥特少女的腹黑笑聲在半空中回蕩。
    反應慢了半拍的同事被突然暴起的銀龍魚按倒在地，慘叫聲僅僅響了一秒便戛然而止。
    “別回頭，一直跑！”常樂抓著劉念向外猛衝。
    走廊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逃過一劫的幸存打工者們，竟全都朝著電梯的方向跑。
    這些人沒救了。
    常樂沒管他們，拉著劉念衝進樓梯間，一口氣跑出了辦公大樓。
    樓外，世界仿佛在轉眼之間發生了劇變——地麵鋪滿了黃黃綠綠的菌毯，散發出腐肉般令人作嘔的惡臭。野獸的咆哮和活人的慘叫交織在一起，在街道中不斷回蕩盤旋。一些被踩踏致死的人在黏菌的侵蝕下迅速腐爛，並重新爬起來，變成蹣跚的行屍走肉。
    一切仿佛人間地獄。
    這時，機械的提示音再次響起：“怪物浪潮將在30分鍾後形成，請盡快前往地圖中標注的安全區，躲避至天明。”
    “什麽地圖？！”劉念的聲音依舊平靜。
    “在視野右上發光的地方，手指向下滑。”常樂一邊解釋，一邊輕輕揮手，打開了半透明的遊戲係統界麵。
    地圖的子分類清晰映入眼簾，距離他們最近的安全區就在1公裏外。
    身後，終於逃出辦公樓的幸存者們就像無頭的蒼蠅，到處亂衝亂跑。
    常樂並沒有急著逃，而是帶著劉念，逆著人潮跑向了一間便利店。
    商店的玻璃門窗都已經爛了，穿著工服的店員整個腦袋都長滿了蘑菇，嘴裏發出不明意義的“嗚嗚”聲，同時噴吐著濃黃色的孢子團。
    常樂剛想伸手去拿劉念手裏的刀，結果這丫頭衝過去就是一刀，直接砍掉了店員的腦袋。
    光禿禿的腔子裏噴出墨綠色的膿血，無頭的屍身繼續蹣跚了幾步，這才搖晃著倒了下去，而滾在一旁的蘑菇腦袋依然吐著毒霧。
    常樂愣了一秒，立刻回過神指揮道：“拿密封的食物和水！越多越好！”
    “好。”劉念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無頭屍，這才抓起購物籃開始裝補給品。
    便利店不大，能拿的東西也不多，勉強裝滿了兩個籃子，兩人立刻朝著安全區的方向轉移。
    剛跑到街口，忽然聽見十字路口斜對麵傳來幾聲慘叫。
    常樂循聲望去，就見四、五個男人正拎著消防斧，雙眼通紅地逮著人就砍。
    其中一個穿皮夾克的高個男人，手裏把玩著一個明亮的火球。
    常樂看到了他們，他們也同樣盯上了常樂。
    衣角被緊緊拽了一下，是劉念在示意他快跑。
    但常樂沒有逃，而是將裝滿食物和水的籃子交給了劉念，“帶著東西先去安全區，我來對付他們。”
    “他們有五個，你能行嗎？”劉念現出一臉擔憂的神色，但這表情就像平時她在公司裏的笑容，總給人一種隔著霧的感覺。
    但現在不是分析她表情的時候，常樂隻是回應了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信我！穩贏！”
    “好的，加油，我在安全區等你。”說完，劉念將手裏的裁紙刀塞給常樂，抱著兩個籃子轉身就跑。
    那果斷的氣勢，讓常樂不得不懷疑，她剛剛關心的一句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
    街道對麵的黑皮夾克發現劉念要跑，就像扔棒球一樣，將那顆明亮的火球對準劉念的背影投了出去。
    火球的飛行速度極快，但常樂的動作更快。
    裁紙刀淩空掃過，在觸到火球的一瞬形成了劇烈爆炸。
    飛散的火光映在常樂麵無表情的臉上，卻映不出僅有常樂自己可見的書頁：
    【檢測到可用目標，人設摹寫已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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