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琉璃的眉心皺得幾乎能擠出岩漿。
    一直在嘲諷雪莉的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契約是個什麽東西。
    而且，她也有理由相信，自己麵前的這份契約，和雪莉簽訂的那份，一定有著細節上的不同。
    但……
    甚至沒有細看條款上的內容，她直接用食指做筆，在契約書的代行者欄寫下了真名：派羅艾薩。
    【檢測到可用目標，人設摹寫啟動。】
    名字：派羅艾薩不滅的原始之火
    年齡：未知
    等級：45
    職業：大地熔岩之母偽）
    背後神：常樂
    技能：
    熔岩飛彈v8）
    熔火之心v8）
    大地爆裂v8）
    活火熔核v8）
    召喚術：熔岩利維坦特別）
    人設摹寫：曾經的熔岩之神，大地之核心的原始不滅之火，在上古諸神之戰中遭到背叛，被踢下永恒王座，淪為低級候補偽神。
    如今的她，已經將上古神戰裏學到的背叛與詭詐淬煉得爐火純青——蟄伏於卑屈皮囊之下，用火山噴發般的咆哮掩蓋權謀的低語，以莽夫之姿，行毒士之策。
    技能複製條件：發自真心地臣服，而非以虛與委蛇之姿，行因勢利導之實。
    當前臣服值：0100
    ps：特別召喚術，需要先複製其他四項技能後，再積累800臣服值，方可複製。
    “靠！”
    看到眼前的人設資料，常樂直接罵出了聲。
    大概是之前拿捏雪莉的過程太過順利了，讓常樂產生了一種諸神不過如此而已的錯覺。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眼前這個看似暴脾氣的虛偽女人給算計了。
    真正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常樂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貨早就醞釀著要效仿雪莉投靠自己，但又顧慮著萬一計劃落空，回頭被其他候補神清算，於是來了現在這麽一招。
    還真是高明呢。
    火琉璃當然不清楚常樂內心的想法，她自認為演技絕對過關，不可能被看穿，因為那種對上位神明的恐懼並非演出來的，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最為精明的謊言就是坦誠一切，然後將局勢引向對自己有利的方向。
    “別以為我簽了契約，就會像她那樣做你的狗！”發梢微微浮起，迸射出點點火光，火琉璃還想再演一下。
    但常樂顯然沒興趣陪她演舞台劇了。
    “滾吧，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叫你。”輕輕擺了擺手，常樂看都不看火琉璃一眼，便將手中雷霆絕影刺入冰牆，一路滑到地麵。
    滄淵海衛的毒素作用逐漸變弱了，回過神的趙大海顫抖著繼續向前爬行，指尖終於觸到了那顆餘溫未散的火紅種子。
    其他的幸存者們也像大夢初醒一般，紛紛挪動著麻痹僵硬的四肢，抬起頭，看向迎麵走來的常樂。
    如果那條龍沒有出現，人們或許會歡呼，或許會慶幸，然而此時此刻，現場卻被詭異的沉默所籠罩——在親眼見過神明之後，凡人便不再相信“人定勝天”。
    人，不過是一粒塵埃。
    對上那一雙雙麻木的視線，常樂仿佛看到了一群被抽走靈魂的軀殼。
    “我知道你們看見了什麽，我也看見了。那是一條龍，名字叫滄淵大帝，或者我們可以給它取一個更熟悉的名字，東海龍王，敖廣。”常樂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並不算響的聲音卻在凝滯的空氣中撕出了一條缺口。
    聽到“敖廣”這個名字，許多人的腦海中下意識出現了西遊記裏那四個傻乎乎的龍王，黯淡的眸底也終於有了微光。
    “在我們的神話故事裏，龍王不過是小角色，天庭諸神，哪個不是凡人渡劫修煉上去的？”
    常樂走到地麵上的幸存者中間，一邊發動著【盲從】技能，一邊繼續高聲說道：
    “聽到諸神遊戲，聽到末日災難，你們就慌了，迷茫了，覺得自己不行了。那如果我換一個角度呢？一個男的叫張有仁，他在諸神遊戲裏過了1750關，最終成了眾神之首。你們可能對‘張有仁’這個名字不太熟，但他的另一個名字你們一定知道——玉皇大帝。”
    “玉帝？”
    “所以，諸神遊戲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那孫悟空……”
    周圍開始出現了不同的聲音，空氣中的凝滯徹底被打破了。
    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但在《諸神遊戲》變為現實的那一刻，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或許都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
    同樣都是小說，《諸神遊戲》可以是末日的預言，《西遊記》《封神榜》為什麽不能是上一次諸神戰爭的暗喻呢？
    讀過小說的全文，直到結尾部分，與華夏文明強關聯的神，常樂隻看到了一位太易玄君。
    如果小說沒有成真，常樂倒也不會去在意，但現在成真，那這一點就顯得極不合理了——明明有著最為悠久的曆史文化，最為龐大的神話係統，在諸神遊戲裏，卻看不到華夏神明的身影，這合理嗎？
    但如果橫向對比一下，想一想東西方神話的差異，想一想各地神話故事裏那些怪物的實力，其實不難得出一個結論——東方神明的實力，遠在西方神明之上。
    當我們的神在探索宇宙大道的真相時，西方的神明還在研究褲襠裏那點事。
    如果神明也有地位的差距，那在諸神遊戲裏玩末位淘汰的這些神，在真正的高位者眼裏，不過是些垃圾。
    所以，小說裏幾乎看不到東方神也能理解了，因為祂們早就斬去三屍，念頭通達，進入了無欲無求的至高境界，自然不會參與這場永遠沒有盡頭的無聊戰爭。
    輕輕壓下唇角，常樂也將狂奔的思緒拉了回來。
    “咳嗯！”清了清嗓子，他提高音量繼續說：“龍隻是體型比較大罷了。就像遊戲裏的boss，我們現在打不過，是因為我們目前的等級太低，等我們足夠強大的時候，管他是什麽東海龍王、西海龍王，一樣會被我們拿來當坐騎。
    就像當年的孫悟空，他最初也不過是隻猴子，最後一樣打上了天庭。
    哪怕結果是被壓在五行山下，起碼在那之前，他也在如來的手指縫裏撒了一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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