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靠！”趙大海激動得都要跳起來了，完全不像個40歲的成年人。
    旁邊李浩宇一臉懵逼，感覺趙大海的眼神不太對勁的樣子，他還伸手過去揮了揮，“喂，海哥，怎麽……”
    問到一半，李浩宇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隨即也激動地跳了起來。
    “海哥！你要轉職了？”
    “嗯！”趙大海激動得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小棒槌一樣粗的手指頭上下亂晃，一副無處安放的緊張模樣。
    李浩宇卻是很快冷靜了下來，一把抓住了趙大海的手腕。
    “先別急。我看過樂神的直播，他說職業技能有強有弱，你最好先別急著轉，跟他確認一下比較好。而且，弑神團的成團條件之一，不就是看職業技能的適配度嘛，萬一你的技能不適配，到時候更麻煩。”
    “對哦。”趙大海現出一臉恍然，趕緊把手指放了下去。
    眨巴著眼睛四下望了望，但沒見常樂的身影。
    “我得去哪兒找樂神啊？”
    李浩宇撓頭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直播！”
    “直播？”趙大海的腦子現在全是懵的，完全轉不過彎了。
    李浩宇索性也不解釋了，打開玩家社區，點開裏麵的直播頻道。
    其中人氣最高的，正是常樂的直播間——樂神正在蟲巢外麵，麵前是一排半人高的漏鬥架。
    “找到樂神了，是製鹽的地方，跟我來！”李浩宇用力拍了下趙大海的胳膊，轉身朝著庇護所北門跑去。
    庇護所外，晚霞在平靜的海麵留下了一抹暗紅。
    頭頂，紅色的彎月已經攀上了蟲巢巨塔的頂端。
    經過了一整個白天，過濾粗鹽的漏鬥架已經增加到了100個。
    常樂站在製鹽場旁，把鏡頭調整成斜上方75度俯視角，讓吳昊澤通過直接講解製鹽的辦法。
    一來，鹽是末日中的必須品，不吃人會沒力氣。
    二來，他也是有意讓吳昊澤多在直播間露露臉，也算給未來新成員的提前脫敏。
    直播正在進行中，就見李浩宇和趙大海一前一後跑了過來。
    前麵的李浩宇一臉興奮，離著老遠就擺手呼喊道：“樂神！樂神！海哥可以轉職了！”
    聽到了呼喊聲，常樂立刻示意吳昊澤暫停講解。
    等兩人來到跟前了，他便望向趙大海問：“邀請你的神明叫什麽名字？”
    趙大海怔愣地點了下頭，手忙腳亂地一頓比劃，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對方的名字。
    “卡維爾，荊棘血母。”
    常樂的眉峰一挑，嘴角勾出一抹欣喜，“荊棘血母還不錯，中立神，技能應用範圍廣，隻要周圍有植物，或者有適合植物生長的土壤，都可以發揮出非常強的戰鬥力。可以接受它的邀請，具體的職業選擇嘛……”
    打量了一下趙大海的體格身形。
    “選荊棘鬥士，更符合你的戰鬥風格。”
    “好！”
    做了個深呼吸，趙大海抬起右手，點開了那個一直懸浮在視野右上角的對話框——這一次，他的手指沒有顫抖。
    【荊棘血母：你的執著深深打動了我，現在，我賜予你追隨荊棘的資格，懷著感恩與謙卑之心，接受我的饋贈吧。】
    感恩？
    謙卑？
    哼哼。
    趙大海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腦海中回想起昨晚常樂的動員演講。
    那些超凡的力量的確是神明賜予的，但神可沒那麽好心，它們隻是想讓人類代替它們去打仗，隻是把人類當成玩具而已——就像在鬥雞的雙腳幫上刀片。
    但趙大海並不會因此就放棄轉職的機會，就像樂神所說的那樣：我們要用神賜予的力量，狠狠打爛諸神那自大傲慢的臉。
    “我接受！”
    隨著話音落下，一份契約書赫然出現在了趙大海麵前。
    最初，契約書上隻有紅紅綠綠的符號，根本看不懂內容。但盯著看了一會兒，那些符號就扭動著變成了他可以看懂的文字。
    這是一份代行者轉職契約，隻需要在代行者一欄簽上名字，就可以在【荊棘鬥士】和【荊棘刺客】之間進行二選一。
    “我選荊棘鬥士。”趙大海沒有任何猶豫，果斷聽從了常樂的吩咐，並在代行者一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他落筆的一瞬，從契約書上突然生出無數荊棘，將那份契約包裹成一個看著就紮手的刺球。
    就在趙大海不知下一步該如何的時候，那顆荊棘球忽然朝他飛了過來。
    伴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荊棘球穿透了他的前胸，鑽到心髒的位置開始瘋狂撕咬。
    “啊呃呃……”趙大海發出一聲悶聲，雙手抓住胸口，手指痛苦地彎曲內扣，恨不得撕扯開胸前的皮肉。
    李浩宇被嚇壞了。
    他是頭一次見到轉職的過程。在他的想象當中，轉職就像是電子遊戲裏那樣，身上冒出一道光，就算完事了。
    然而現實顯然和遊戲截然不同。
    “海哥！你沒事吧？”
    趙大海滿頭滿身都是汗，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沒事的，這是必要的過程。接受神明的力量，等同於接受神明對他身體的改造。”常樂輕聲解釋著，並拉著李浩宇向後退到安全距離。
    趙大海疼得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劈裏啪啦往下掉，很快就在地麵形成了一個小水窪。
    突然，他仰頭發出一聲咆哮，身體、頭上、軀幹、雙手、雙腿上同時飛射出無數條染血的荊棘。
    這些荊棘刮掉了趙大海的皮肉，隻在原地留下了一具白骨身軀。
    下一秒，所有荊棘同時回縮，將皮肉重新縫合在骨骼之上。綠色的汁液在皮膚的縫隙中遊走著，然後漸漸變成紅色，似乎和血液融為了一體。
    看著恢複平靜的趙大海，李浩宇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試探著問了聲：“海哥？”
    趙大海低頭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起身。
    當他再次抬起頭看向李浩宇時，那鋒芒畢露的灼灼眼神，看得李浩宇全身的寒毛都根根豎起。
    海哥他，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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