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帶著鬆脂與藥香的氣息，蘇樂檸再熟悉不過——是覃笑的沉香荷包。
    “閉眼。”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蘇樂檸抬頭，隻見三道劍光破雲而來。
    覃笑身著月白道袍，袖中飛出十二道金色符篆，在半空結成北鬥大陣。
    天璣子的青銅藥爐嗡嗡作響，爐中飛出無數藥霧，所過之處血蛆紛紛爆裂。
    天葵子手持長劍，劍尖挑著半輪明月，劍光所至，肉瘤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嘯。
    “敢動我的弟子？”覃笑指尖拂過符篆，金色光芒如暴雨般落下，“當我天戰宗是病貓？”
    圍觀的修士中爆發出驚呼。
    “宗主他們來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數十道身影也禦風而來。
    烏竇所化的肉瘤怪物在金光中劇烈顫抖，血蛆如雨點般落下，露出裏麵那具千瘡百孔的軀體。
    他發出非人的嘶吼，卻被天璣子的藥爐罩住，動彈不得。
    其他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化作黑霧逃竄，卻被天葵子的劍光斬斷退路。
    “想跑？”玄華忽然冷笑，黑貓身影一閃，已堵在為首黑衣人身前。
    它此刻周身縈繞著黑霧，利爪劃破空間，露出身後深淵般的裂隙。
    “說，是誰煉化了你們？”
    黑衣人驚恐地轉身，卻撞上覃笑的符篆屏障。
    金光如鎖鏈般纏上他的四肢，迫使他跪倒在地。
    當黑紗被風吹落，眾人終於看清他的臉——那是一張半人半蛆的可怖麵容，右眼處空空如也，血蛆正從眼窩中爬出，啃食著他的臉頰。
    “九界公約禁止使用禁術，你們可知罪？”覃笑負手而立，聲音冷如冰霜。
    他掃過地上的烏竇和黑衣人，目光在玄華身上頓了頓，這才看向烏竇。
    “還有天狼宗......烏竇，你師父沒教過你，天戰宗的人，不是你們能招惹的？”
    烏竇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卻說不出話來。他的身體正在快速潰爛，血蛆啃食著他的內髒，劇痛讓他幾乎發瘋。
    為首的黑衣人忽然慘笑：“殺了我們吧......大人會回來的，到時候整個九界都將——”
    話未說完，玄華的利爪已穿透他的咽喉。
    黑貓甩了甩爪子上的血， 瞳仁裏閃過一絲複雜神色。
    蘇樂檸注意到，當覃笑等人出現時，玄華周身的黑霧明顯減弱，此刻又變回了那隻懶洋洋的黑貓，跳上她肩頭。
    “先帶他們回去療傷。”覃笑歎了口氣，揮手將烏竇和其他黑衣人收入乾坤袋，“天璣，你去通知天狼宗宗主，就說烏竇犯了禁術，按九界律當廢去修為，終身囚禁。至於這些血蛆......”他看向天葵子，“天葵，用清濁丹淨化這片山脈，別讓邪祟之氣擴散。”
    “是，師父。”蘇樂檸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聲音發顫。
    洛瑜飛已被天璣子扶到一旁，正在服用止血丹藥；蘇晟靠在山壁上，閉著眼睛調理內息。
    她忽然感到一陣脫力，跌坐在地上，肩頭的傷口還在滲血，卻不再泛青黑。
    玄華忽然蹭了蹭她的下巴，聲音低得隻有她能聽見：“那黑衣人的氣息......和當年……很像。”黑貓的尾巴卷住她的手腕。
    “當年？”
    蘇樂檸不明白他的話，但她知道玄華說的氣息，應該就是煉獄惡靈的氣息！
    暮色漸深，南靈峰的方向亮起暖黃色的燈籠。
    蘇樂檸望著覃笑等人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剛剛離開時，師父塞給她的那塊桂花糖糕。
    此刻糖糕早已碎在袖中，卻還殘留著淡淡的甜香。
    她摸出碎糖渣，逗著黑貓的玄華，聽見遠處洛瑜飛在和蘇晟拌嘴，說下次再偷吃赤陽丹就把他扔進藥爐裏讓蘇樂檸煉藥。
    山風拂過，帶走最後一絲腐臭氣息。
    蘇樂檸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塵土。
    此刻，五大宗門的人齊聚，所有人默契地不提烏竇的事，開啟了藥師大賽的序幕。
    南靈峰說大不大，隻是幽冷山脈的最高峰。
    五大宗門之人在山峰下麵快速搭建了幾個大帳篷，甚至還有小灶台。
    蘇樂檸無心宗門管理層的談話，而是看向解救他們的天璣子和天葵子。
    “大師兄，不是告訴你，至少要閉關一個月嗎？”
    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一陣涼意襲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天璣子嚇得趕緊縮回去手，笑道：“師父在你離開之後，為你卜算了一卦，藥師大會一程你會遇到無法解開的災難，解卦之人落在了我身上。”
    “你？”
    蘇樂檸不解，雖然她知道覃笑的卜卦之術已經十分厲害，可若是連玄華都解不開的難題，天璣子如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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