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微微掩著，裏麵的一切惡心的罪惡暴露無遺。
    一 個人影站在門外，神情冷漠的注視這一切，周身的氣質開始緩緩發生變化，一切的開始掩藏於黑暗之下。
    “這真的是作孽啊！”老婦人絕望的哭喊聲響起。
    那人影開始緩緩的走上前，走進了那不幸中，一陣風吹過，刮上了掩開的門，一聲淒慘的聲音響起。
    ——
    “哥哥？”稚嫩的聲音在時言煜的身後響起，時言煜轉過身看過去。
    電梯間的燈光忽明忽暗，時言煜拿著手中的扳手，轉頭就看到電梯門口有個小小的身影。那孩子背對著他，個子不高，穿著一件碎花裙，下擺被蹭得有些髒，頭發亂蓬蓬的，看不清麵貌。
    "媽媽... 媽媽..." 孩子嘴裏不停地念叨著，聲音稚嫩又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在尋找，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時言煜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絲疑惑和警惕。
    就在這時，孩子突然轉過身來，雖然依舊看不清具體的麵容，但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時言煜身上。"哥哥，" 孩子開口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期待，"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 時言煜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孩子又接著說："我要找我的手手、腳腳，還有眼睛呢。" 這話聽起來天真無邪，卻讓時言煜的後背微微發寒。
    不等時言煜回應，孩子就轉身走進了電梯。電梯裏的燈光在孩子進入的瞬間似乎暗了幾分，時言煜看著孩子小小的身影站在電梯裏，背對著電梯門。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一陣空幽的聲音從電梯裏傳來，像是孩子的聲音，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十、九、八..."
    電梯門緩緩合上，那倒數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在空曠的走廊裏。時言煜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電梯門，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越來越濃。怎麽又是他？看來必須要玩這個遊戲了，但是這棟樓怎麽大，怎麽找？一連串的問題在他腦海中浮現，讓他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隨著電梯的運行，時言煜聽到電梯發出輕微的 "叮" 聲，不知道孩子會在哪一層停下。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按下電梯按鈕，跟上那個神秘的孩子。電梯緩緩上升，時言煜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他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麽，隻覺得這個夜晚似乎變得不再平凡。
    電梯門在時言煜指尖觸碰到按鈕的瞬間突然彈開，金屬門軸發出老舊的吱呀聲。他深吸一口氣跨進轎廂，頂燈立刻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圓形燈管在天花板上詭異地明滅，將四壁的不鏽鋼板映得忽藍忽白。當他轉身要按樓層鍵時，卻發現所有按鈕都泛著幽藍的光 —— 除了13樓那個猩紅的指示燈，正像一隻充血的眼睛在黑暗中跳動。
    "丟手絹，丟手絹......" 稚嫩的童聲突然從頭頂的揚聲器裏滲出來，跑調的旋律混著電流雜音，本該輕快的兒歌卻像浸在冰水裏。時言煜猛地抬頭，看見天花板角落的監控攝像頭正緩緩轉向自己，鏡頭上蒙著的灰漬在燈光閃爍中竟拚成類似眼瞳的形狀。"輕輕放在小朋友的後麵......" 歌聲突然卡住，接著變成含混的咯咯笑，"大哥哥要找手手哦 —— 在 17樓的哥哥那裏喲。"
    電梯突然劇烈顛簸，金屬纜繩摩擦聲刺得人牙根發酸。樓層顯示屏的數字在瘋狂跳動，從 3 樓直接蹦到 13樓，又猛地跌至 9 樓，最後定格在 17 樓時，整麵牆的按鈕突然全部熄滅。轎廂門在寂靜中徐徐開啟，門外走廊的聲控燈應聲亮起，昏黃燈光下，牆麵上用蠟筆歪歪扭扭畫著個缺了眼睛的小人，旁邊標著 "媽媽" 兩個反寫的字，墨跡未幹的痕跡像滲血的傷口。
    走廊盡頭的消防栓玻璃上貼著張褪色的尋人啟事，照片裏的人已經看不清麵貌。時言煜剛要湊近，腳邊突然滾過個布偶熊，歪掉的紐扣眼睛正對著他，頸子處的線縫裏露出半截帶血的布條。牆麵上每隔幾步就有模糊的手印，指尖部分被刻意摳掉，隻留下掌根的汙漬，像某種詭異的標記。
    "大哥哥找不到眼睛的話......" 孩童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時言煜猛地抬頭，看見通風管道的鐵柵欄正在晃動，一片衣角閃過，時言煜順著看過去，當他走到走廊拐角時，發現牆根處有排濕漉漉的小腳印，腳尖全部朝向一扇半開的木門，門縫裏透出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混著水流滴答的響動。“那就把哥哥你的眼睛挖出來吧！”
    門牌號在燈光下忽明忽暗，1703 室的 "3" 字斜斜掛著，像道未愈合的傷疤。時言煜伸手推門的瞬間，掌心觸到門把上黏膩的水漬，低頭看去，自己的倒影在門板上扭曲變形，竟像是有個孩子正趴在他肩頭，用不存在的手指在玻璃上畫著歪扭的笑臉。門內傳來玩具八音盒破碎的聲響，接著是清晰的、帶著笑意的數數聲："...... 五、四、三 —— 大哥哥要找到我的眼睛哦，在洗衣機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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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言煜看過去，隻見前麵擺著一個洗衣機。
    洗衣機的滾筒在黑暗中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時言煜的指尖剛觸到機門卡扣，突然有隻蒼白的手從觀察窗內側按上來，指節因為用力過度泛著青紫色。那張貼在玻璃上的臉被水和洗滌劑泡得腫脹發白，睫毛上掛著的泡沫順著扭曲的五官往下淌，卻遮不住眼底瘋狂的求救光芒："救救我...... 求求你......"
    滾筒突然發出刺耳的轟鳴，不鏽鋼內壁上的凸起紋路刮擦著人的軀體，發出類似指甲劃黑板的聲響。時言煜看見那人的手臂被甩到觀察窗前，一抹鮮豔的紅帶一閃而過，腕骨處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外翻的皮肉隨著滾筒轉動不斷撞擊金屬壁，濺出的血珠在玻璃上畫出歪扭的弧線。他拚命去掰洗衣機的緊急製動閥，生鏽的閥門卻在掌心打滑，滾筒轉速越來越快，觀察窗上的人臉漸漸模糊成團血色的影子。
    "大哥哥要專心找眼睛哦 ——" 孩童的聲音從洗衣機排水管裏滲出來，混著渾濁的汙水滴答作響。時言煜忽然聞到一股濃重的漂白水味，低頭看見洗衣機底部正在滲出暗紅的液體，帶著絮狀的纖維和幾縷斷發，在瓷磚上蜿蜒成類似眼睛的形狀。當他終於掰斷製動閥的瞬間，滾筒發出 "哢嗒" 一聲驟停，機門卡扣在壓力下崩開，一具渾身是傷的軀體隨著汙水和泡沫翻湧著滾落出來。
    這是外來者，時言煜一下定在了了原地，隻見那人倒在了地上，沒了生氣，她的雙眼被挖去，眼窩處塞著浸透血水的紗布，腹部異常腫脹，像是被塞進了什麽硬物。時言煜的指尖剛碰到她的手腕，尚存的體溫讓他猛地縮回手，可頸側的脈搏已經停止跳動，傷口流出的血都是涼的。
    "眼睛在肚肚裏哦。" 孩童的輕笑從頭頂的通風管道傳來，時言煜抬頭看見管道鐵柵欄正在滴水，水珠砸在屍體腹部，發出空洞的 "噗嗒" 聲。腳邊的扳手不知何時被鮮血浸透，金屬表麵凝著半幹的組織液，黏膩的觸感讓他想起小時候在菜市場看見的屠夫工具。當他握緊扳手的瞬間，洗衣機突然開始逆向轉動，滾筒內壁的血手印隨著轉動拚成 "打開" 兩個字。
    第一下敲擊在肋骨上，發出類似敲熟西瓜的悶響。時言煜皺起眉頭，眼神中有種讓人意外的冷靜，扳手每次揚起都能帶起黏連的血絲。第三下下去時，腹部皮膚裂開一道口子，翻出的脂肪層裏卡著個玻璃彈珠大小的物體，表麵還沾著未消化的食物殘渣。他顫抖著用扳手撬開傷口，指腹剛觸到那圓溜溜的東西，彈珠突然在掌心滾動，時言煜頓時泛起了一陣惡心。
    "找到眼睛啦！" 孩童的歡呼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洗衣機的滾筒開始瘋狂旋轉，剛才還靜止的汙水突然沸騰般翻湧，將屍體表麵的傷口逐一衝刷幹淨，那些本該存在的血跡和傷痕竟像幻覺般消失不見。時言煜猛地抬頭，看見浴室鏡子裏映出個小孩的輪廓，正把什麽東西往他口袋裏塞，低頭時發現掌心躺著那抹鮮豔的發帶，不知是被鮮血所沾染還是本就是那樣的顏色。
    通風管道傳來跑動的腳步聲，混著斷斷續續的童謠："丟手絹，丟手絹，放在大哥哥的後麵......請你不要告訴他，丟呀丟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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