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洪荒的暗流,已然開始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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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須彌山,八寶功德池畔的光景,與東方不周山下的熱火朝天相比,可謂是淒風苦雨,貧瘠荒涼。
    在通天離去後,準提、接引為了證道順利,也回歸了西方,隻是他們與‘屠巫聯盟’眾人的聯係未斷罷了!
    此時。
    準提道人臉上的激動漸漸化為一種深沉的算計。
    他指尖掐動,周身微弱的天機道韻流轉,與那菩提子散發的願力交織,試圖更清晰地捕捉那冥冥中的一線契機。
    “人族…女媧憑造此族而成聖,得天獨厚,享大氣運。那天庭,更是欲要代天行事,統禦洪荒,其勢雖初成,卻已有鯨吞四海八荒之象。”準提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仿佛在說服接引,更在說服自己。
    “然,盛極必衰,剛極易折。新生人族孱弱,心性未定,易受蠱惑;天庭初立,規章未顯,萬族混雜,必有隙可乘。此二者之氣運,如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看似煊赫,實則…最易沾染因果,最易被撬動!”
    接引道人臉上的疾苦之色更濃,歎道“話雖如此,然東方有女媧聖人坐鎮,三清態度不明,更有那不周山一脈深不可測,與巫族關係緊密…我等欲從中取利,談何容易?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
    “師兄所言甚是。”準提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隨即被更強烈的野心覆蓋,“故而,此事不可強求,隻可智取,更不能由你我親自出手,沾染太大因果。”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吾閉關感應,窺得一線天機。那人族雖為女媧所造,得天道眷顧,但其繁衍壯大,需曆經磨難,方能使血脈中的靈慧與堅韌徹底激發,此乃‘生’之大道隱含的‘劫’數。我等隻需…稍稍推動這‘劫’之降臨,順應天道,便可於其中悄然分潤一絲氣運,乃至…找到那證道之機!”
    “如何推動?”接引追問。
    準提目光閃爍“人族初生,茹毛飲血,蒙昧未開。其生存之大敵,無非天災、獸患、病疫。天災不可輕引,因果太大;病疫之道,詭異莫測,易反噬自身;唯有這獸患…”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洪荒大地,猛獸凶禽何其多也!尤其那些自上古遺留,靈智不高卻凶悍嗜血,且…與我西方有些緣法的孽畜,正可一用。”
    接引微微頷首,明白了準提的謀劃。
    驅使一些未開化的蠻荒凶獸襲擊人族部落,製造災難與恐懼。
    此舉看似殘忍,卻可歸咎於物競天擇,自然法則,他們西方教隻需在“恰當”的時候出現,“拯救”部分人族,傳播一些西方的“理念”,便能輕而易舉地收割感恩與信仰,撬動東方氣運,甚至可能找到淨化超度那些凶獸怨魂的“功德”契機。
    這對於已經找到證道之途的準提來說,或許隻是錦上添花!
    但對接引而來,卻無異於雪中送炭啊……
    “此舉…是否太過…”接引終究心性更慈一些,略有遲疑。
    “師兄!”準提語氣加重,“為我西方大興,些許犧牲,在所難免!此乃順應天道,並非你我主動造殺孽。何況,待我師兄弟證道成聖,必會加倍補償洪荒,引導眾生向善,開創極樂淨土,此乃大功德,大慈悲!”
    接引沉默片刻,終是長長歎息一聲,不再反對,算是默許了。
    西方貧瘠,他們師兄弟二人苦苦支撐,若能抓住這一線機會,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如此,便需好生謀劃一番,尋那最合適的‘棋子’。”準提見師兄同意,精神一振,再次閉目推演起來。
    ……
    數月之後,不周山腳偏東南方向,一個人族規模較大的聚落。
    這個聚落依一條小河而建,屋舍多了些,人口已有數千。
    在幾位較早開啟靈慧、被巫族戰士指點過的人族帶領下,他們學會了結網捕魚,圈養一些溫順的食草野獸,甚至摸索出了簡單的種植技巧,日子比起其他散居的人族要安穩不少。
    然而這一日,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卻被天邊一片急速湧來的黑雲所遮蔽。
    那不是雲,是鳥!
    無數體型碩大、尖喙利爪、雙目赤紅的凶禽!它們發出刺耳的呱噪聲,如同一片死亡的陰影,朝著聚落撲來!
    同時,大地微微震動,聚落周圍的密林中,竄出數十頭狀如雄獅卻生有獨角、獠牙外翻、渾身散發著腥臭與暴戾氣息的惡獸!
    “凶獸!是凶獸來了!”
    “快!快躲起來!”
    “老人和孩子進地窖!壯年人拿武器!”
    聚落中頓時一片恐慌的尖叫和哭喊。
    人們驚慌失措地奔跑,拿起粗糙的石矛、木棒,恐懼地看著那從天邊和林中湧來的災難。
    負責庇護這一區域的幾名巫族戰士怒吼著衝了出來。
    他們身軀強悍,氣血衝天,一拳一腳都能轟飛數頭凶獸,或是將俯衝下來的凶禽撕碎。
    “吼!哪來的孽畜,敢打擾爺爺清淨!”一名巫族戰士咆哮著,一拳將一頭獨角惡獸的腦袋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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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凶獸的數量太多了,而且仿佛毫無理智,隻知瘋狂地攻擊眼前的一切生靈。
    巫族戰士雖勇,卻也隻有寥寥數人,根本無法顧及整個龐大的聚落。
    很快,便有凶禽衝破阻礙,撲入人群,利爪抓起驚慌的婦孺;
    惡獸撞塌簡陋的屋舍,將躲藏其中的人拖出撕咬。
    慘叫聲、哭喊聲、獸吼聲交織在一起,昔日安寧的聚落瞬間化為人間地獄。
    混亂中,沒有人注意到,在極遠處的一座山崗上,兩道模糊的虛影悄然矗立,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正是準提與接引的化身投影。
    “差不多了。”準提淡淡道,“再等片刻,待他們絕望至深,便是你我出場,扮演那‘救苦救難’之角色的時候了。屆時,隻需顯聖片刻,救下部分人族,驅散獸群,便可播下西方之種。”
    接引麵露不忍,卻也隻能點頭。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出手的前一刻——
    “呔!哪來的扁毛畜生和長毛孽障,敢欺負我爺爺罩著的人!”
    一聲清脆卻充滿怒氣的童聲如同驚雷般炸響!
    隻見天邊一道金光如同流星般急速射來,轟然落地,現出一個紮著衝天辮、身穿紅肚兜、白白胖胖的身影,正是三娃!
    不得不說,三娃的造型也是挺有意思……
    顯然,人族的創造力,在他身上,亦得到了一定體現!
    他小臉氣得圓鼓鼓的,看著眼前慘狀,二話不說,猛地吸了一口氣,小胸膛高高鼓起,然後對著那漫天凶禽和地上惡獸,發出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吼
    “吼——!!!”
    這一聲吼,並非尋常音波,而是蘊含了他那無匹肉身力量與磅礴氣血的震蕩!空氣仿佛被實質化,形成一圈肉眼可見的金色波紋,如同海嘯般向前瘋狂推進!
    噗噗噗噗!
    天空中的凶禽如同下餃子一般,被這音波震得血肉模糊,成片成片地掉落下來!地上的惡獸更是被震得東倒西歪,七竅流血,不少弱小的當場暴斃!
    僅僅一吼之威,方才還凶焰滔天的獸潮,瞬間被清空了一大片!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幸存的人族呆呆地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仿佛看到了降世的神靈。
    山崗上,準提和接引的化身投影猛地一僵,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是那葫蘆娃!他怎麽來得如此之快?!”準提幾乎咬碎牙齒,功虧一簣的惱怒讓他差點維持不住化身。
    緊接著,又見一道流光閃過,四娃的身影也出現在空中。
    她看著下方的慘狀,小臉冰寒,二話不說,小手一揚,一把散發著熾烈氣息的靈丹就撒了下去。
    那些靈丹並非給人服用,而是在落入獸群中後轟然爆炸!火焰、冰霜、毒霧瞬間彌漫開來,精準地籠罩了殘餘的凶獸,卻巧妙地避開了慌亂的人族。
    “五弟!傀儡大軍呢?給我把這些破爛玩意都拆了!”四娃朝著空中喊道。
    隻見空中一陣波紋閃動,數十具閃爍著金屬寒光、結構遠比岩石傀儡精巧強大的戰鬥傀儡憑空出現,如同虎入羊群般衝入殘餘的獸群,刀臂揮舞,激光閃爍,高效地收割著殘敵。
    戰鬥,幾乎在娃娃們出現的瞬間,便呈現出一邊倒的碾壓態勢。
    遠方的山崗上,準提的化身投影氣得微微發抖,最終狠狠一甩袖袍。
    “走!”
    兩道投影瞬間消散,隻留下原地一片狼藉,以及功敗垂成的無盡憋屈。
    三娃叉著腰,看著迅速被平定的戰場,哼了一聲“呸!不堪一擊!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找茬?”
    四娃則落下雲頭,開始查看人族傷者,分發療傷丹藥。
    沒有人知道,一場針對人族氣運的陰謀,才剛剛冒頭,便被幾個娃娃無意間以最粗暴直接的方式,掐滅在了萌芽之中。
    但洪荒的暗流,已然開始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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