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劍出撥亂,兩方皆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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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刀片與暗器在空中交織,猶如夜空中最密集的星辰,碰撞出的刺耳聲響伴隨著滿目的火花,仿佛白日裏也能摘星攬月,壯麗而危險。
    “叮叮叮叮……”
    刀網雖密集狠辣,不過終究是境界低於俞洪之人催發而出,散落在每一片刀刃上的真氣強度有限。
    比不上混圓境的手法暗器,俞洪正前方以點破點擋下了大片的飛刃。
    然而,即便是俞洪也無法完全封鎖住那漫天的幽暗迅光,它們如同蝗蟲過境,勢不可擋。
    但在這危機四伏之際,玄霖、玄宇空以及大長老溫雲卻顯得異常鎮定。
    隻見玄霖雙手輕揮,雲霧繚繞間,星光點點閃爍,仿佛將整個星空都握在了手中。他的掌影破開雲霧,藍白色的渾厚真氣如同江麵上粼粼的繁星,每一次星辰閃爍都精準地攔下一片劇毒鋒刃,展現出她超凡脫俗的掌法修為。
    玄宇空腰間“噌”的一聲短劍出鞘,自肩膀開始真氣幾次變幻,化為了翎羽分明的翅膀,而短劍也成為了最鋒利的蒼青之羽。
    隻見他振翅回旋,無數劍光在真氣半翼上呼之欲出。好像雨天的飛雁,輕巧的彈開了所有的雨點。
    而大長老溫雲則更顯修為招式的霸道。
    他深藍衣袍翻飛,四道黑影自袖口轟然而出,地上被粗烈的氣流犁開四道深深的溝壑。
    他手中的鐵鏈仿佛有意識一般,在他的操控下肆意舞動,帶著四個碗口大小的棱錘直衝而出。這些棱錘雖然不大,但在溫雲的真氣灌注下卻變得異常沉重,帶著毀天滅地之勢。
    四根鐵鏈被溫雲死死拽在手中,鐵鏈來端四個四個碗口大小的棱錘,雖然不大但從飛出的聲勢來看也足有二三十斤,用不知何材質的金屬打造而成。
    深藍如海的直氣攀上鐵鏈,越往前去,越是激蕩,真氣漫延至一丈半左右的飛錘之上。
    溫雲眼前已然聚集了四個半米天小的藍白圓球,四個帶著破天之勢的“巨錘”直直擊向飛來的密布的刀網。
    “呼!啪!”溫雲手上緊握鐵鏈,臉上卻是波瀾不驚目若幽潭。
    好像無關緊要的捶散了一團落葉那般輕鬆。
    四人明顯神通,隻不過二息之內就將危機盡去,可那黑袍人似早有預料一般,身形在“舍生木”散發的瞬間便跟隨著飛射而出的暗器,欺身而上。
    就在玄霖四人合力破開含生木的刹那,時間仿佛凝固。
    一抹劍光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劃過虛空,它無形無影,卻又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其清冷的劍氣驟然在四人身前凝聚成一道半圓的光幕,快如閃電,鋒銳至極,仿佛連空氣都被其一分為二。
    然而,境界的鴻溝並非輕易可越。盡管這突如其來的劍光令人措手不及,但俞洪、玄霖、玄宇空以及大長老溫雲四人,皆是正道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他們憑借著深厚的修為和敏銳的直覺,瞬間察覺到了這股威脅。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握著劍柄的那隻手輕輕一動,一個精致的瓷瓶悄然碎裂。
    瓶內似乎裝有某種特殊之物,隨著瓶身的破裂,一股肉眼可見的粉末瞬間彌漫開來,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
    這粉末無色無味,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詭異力量,使得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壓抑。
    四人雖未直接感受到這股力量的衝擊,但他們的神色卻同時變得凝重起來。他們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絕非偶然,背後定有更加複雜的陰謀和算計。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刻,他們必須更加小心謹慎,以應對即將到來的未知挑戰。
    劍光暴漲月牙當空,可玄霖四人麵色隻是稍顯凝重,口中輕吐
    “雲湧?嗬!”
    “哼!”
    “雕蟲小技!!”
    “找死!”
    每個人運起各色的真氣,四道真氣相互交錯擠壓,空氣震覆,將幾人周邊的光線就扭曲開來。四人聯手的威力,根本不是雲湧境的一劍可以破開的。
    “砰!!”
    劍氣不出意外的破碎了,可奇怪的是,皎潔的真氣上好像蒙上了一層黑紗,讓人看不見原本的顏色。
    雲湧境的氣浪帶起黑色的沙塵,將幾人盡數包裹,
    “怎麽回事!障眼法!”
    玄宇空口中輕喝,用真氣將眼前密不透風的煙塵瞬間迫開。幾人停下身來生怕還有“含生木”之類的暗器。
    而俞洪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驚異心中不由得疑惑頓生
    “這劍光?”
    黑煙散去,玄霖幾人眼前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隻見黑衣人也不追擊,腳下紅光閃爍,如孩童一般“捉弄”人的把戲得逞,便趕忙抽身向後與眾人拉開足有二十丈開外。長劍已經被收起,隻露出了一雙戲謔冷靜的雙眸。
    幾人過招雖然危險重重,不過依時間看來,從含生木爆發,到黑衣人出劍後撤,不過七八息之間。
    而眼前的局勢已經讓在場的百姓也好,又或是正邪兩方的高層弟子也罷全部呆住。
    天火這邊張裕德眯著雙眼,皺紋裏壓滿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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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失控了!”
    他心裏莫名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時隻見到玄霖走上前去,一身氣勢凜然,口中威嚴的問道
    “你是何人!是正是邪!為何來此!”
    黑袍底下的聲音又變沙啞,真氣聚攏在喉部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他的話語
    “正邪?你們可說不好,嗬嗬嗬!於天火教,我為正。於玄意門,我亦為正,若我為百姓,你們他娘為邪!”
    “藏頭露麵,裝神弄鬼!邪教中人!人人得而誅之!同辰!”
    玄宇空眼中暴虐無比,直接一頂大帽子從口中扣下,不等眾人反應當即暴喝一聲。
    就見人群中高同辰手舞齊眉玄鐵棍,那顆光頭當真是奪目無比,身法瞬間躍過眾人,長棍彈為雨點。
    衝著那黑袍身影直奔而來,籠罩的黑布之下,一抹笑意不為人知的升起。
    海浪席卷出恐怖的力道,隻是那劍光成為了此刻最為明亮的劃痕。
    “噌………鏗…嗤!”
    一泊鮮血輕易的灑在了土地之上,對於本就鋒銳無比的皓月劍氣而言,尋常同境界的武者真氣都會被輕易的破開,更不用說境界低於自身之人了。
    雖然高同辰的棍法又急又凶,隻不過雖是肉體真氣抵擋不了,不過要殺人卻隻需一劍而已。
    皎潔的光芒在瞬息之間在眾人眼前出現,宛如天地間被畫筆強行撕開了一道白線。
    而那顆璀璨的光頭顯然成了眾人的焦點,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光頭可以離開腔子在空中獨自飛轉數米之高,又重重的砸在地上。
    強健的身體轟然倒地,劍刃上鮮血淋漓。
    “這……這!!”
    “師兄!!”
    趙臨疆當時便吼叫出聲,此刻那黑袍人麵前隻剩下滿地的鮮血和一具正在噴淌著鮮紅的殘軀。
    長棍微顫,他正要憤恨上前卻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因為眼前黑袍人的劍尖已經緩緩的指向了他。趙臨疆知道如果高同辰師兄都被一擊殺死的話,那再來一劍取自己性命也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他止住了腳步,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擔心再也無法為師兄報仇而已。
    “你!!!”
    “邪魔!!!”
    “畜牲!!!”
    ……………
    汙言穢語凝聚成河流衝向前方,此刻玄意門和百姓全部眼冒怒焰群情激憤。
    可沙啞的聲音卻帶著輕蔑蓋過了所有人的嘈雜,他緩緩的將劍入鞘緩緩說道
    “真當我一劍殺不了你?”
    忽然之間天火教人群裏真氣暴散,幽裳和張裕德蓄勢待發。身上真氣已然呼之欲出,隻要下一息便能直取黑袍人頭顱。
    當然那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話語之間卻毫不在意的說道
    “嗬嗬嗬嗬,兩方皆是敵?來吧天火的!若是想要你們大計破滅,就盡管動手!我絕不抵抗!”
    玩味的話語如同下了法咒一般,讓兩個混圓境的高手硬生生的卡在了原地。
    重一教主聽到這話輕蔑的冷笑道
    “空口白牙,垂死掙紮?莫要認為在此大放厥詞,便可以攪亂局勢渾水摸魚!”
    此時玄霖終於忍無可忍,上前厲聲質問道
    “你究竟是何人!我等正邪之爭,你又來此何幹!”
    “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玄霖的問話原本沙啞的笑聲慢慢轉變為清朗,熟悉的聲線讓玄意門的所有人都心頭一顫,尤其是玄洛水和其好友更是瞪大了雙眼好像要望透那隱匿身形的黑袍。
    “別來無恙啊!!玄門主?”
    隻見那黑袍人手中拽起黑袍往後甩去,一張清俊瀟灑的笑臉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隻見那人身著黑色勁裝,腰間酒壺輕搖,鬢角的發絲在空中灑的恣意,長劍束腰。眼中似笑非笑,渾身衣袍飛舞,盈光閃爍。
    “莫瀟少俠!”
    “莫瀟!!”
    “莫瀟!!你還活著!!”
    ……………
    江月樓的弟子全都驚訝出聲,而玄洛水和常雲驍等人更是驚喜的目光幾乎要貼在了莫瀟的身上。
    “莫瀟?是誰?”
    “嗨,我跟你說,前些日子霍家出事你記得吧?”
    …………
    “就是此人!”
    “哎呦!那打玄意中人幹什麽?”
    “不知道啊………”
    有認識莫瀟的百姓也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莫瀟!你還活著!”
    玄洛水眼中希望和疑惑並存,不過見到傾心之人她還是口中朝著莫瀟吼道。
    此刻這個棋手心中已然滿是愧疚與虧欠,他能算到一個姑娘的心,卻應付不了一位姑娘的感情。
    苦澀的情緒蔓延在的心頭,唇齒膠凝,緩緩的說道
    “玄姑娘!多謝掛念,我並不是有意相瞞,隻是真相千回百轉,殘酷異常!遠遠超出了你的想象。我………我不想傷害於你!”
    “此生至此,所愧之人,隻你而已!”
    莫瀟的眼神中掙紮和無奈環繞,似再也不想對著玄洛水說出一語。
    而玄洛水眼中委屈之情彌漫,她不知道為何明明如此瀟灑恣意的劍修會對自己輕易說出如此決絕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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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側原本興奮之色彌漫的雨小嵐,秦化風,常雲驍都沉默了。
    麵前局勢已然萬分膠灼,數萬人的性命就在幾人之間,無論是於公於私,幾人也都不該再開言出聲。
    而此刻最為震驚的則是玄意門的俞洪。
    “你!!不……不是?”
    莫瀟看著他宛如凝實一隻牲畜般的打斷道
    “嗬!接了你玄意任務我活著很意外嗎?我既然逃生,作為江月樓弟子四長老不應該高興才是嗎?”
    聽到這話話溫雲眼中的殺意已然凝結如實質,他目光灼灼的盯著俞洪,他清楚地聽到俞洪言之鑿鑿的說過,意外已然被抹除了呀!
    “這………這!”俞洪此刻百口莫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知是何時出現了紕漏,隻能將目光凝聚在厲雲的身上,他剛想說話。
    就被莫瀟清朗的聲音打斷。
    “玄霖門主!莫瀟有問相贈,可否解惑!”
    玄霖此刻因為大計相阻,也是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口中威嚴的說道
    “莫瀟少俠,你既然於任務中死裏逃生,更應該回歸宗門為正道出一份力!”
    “為何恩將仇報對我等動手?豈不是自投邪路!”
    莫瀟好像聽到了此生最大的笑話一般,爺爺跟他說過,江湖之人虛偽,但是此刻玄霖之言遠遠超出了他所預料的範圍。
    “玄霖!莫要顧左右而言其他!此時,囚困百姓之鎖已然斷絕,為何不將百姓護送回城,反而在此質問我存活原因呢?”
    玄霖顯然一愣,口中也是機敏過人的說道
    “大同府城門已被關上,此刻,若是放諸位百姓回城,怕是要遭天火諸位襲殺攔截!故而,本座定要先除禍根,再保黎民!”
    “哦?不知重一教主,打算如何解決玄霖門主的問題啊?”
    而莫瀟卻完全不理會玄霖的話語,目光如劍的看向天火教,而重一教主嗜血的貪婪似要溢出的從百姓的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莫瀟的臉上:
    “哈哈哈哈……真是笑話!而且你憑什麽覺得如今耍耍嘴皮子便可逃得一死嗎?”
    “廢話真多!來人先把這小子宰了!然後再啟大陣!”
    莫瀟心中已然如明鏡一般,如今這亦正亦邪,此刻已然著急萬分,隻想著趕緊將自己這個意外之人徹底滅口,甚至連假意的對立都不再維持。
    不過這正稱了他的心,於是雙手微攤,似將生死置之度外,口中聊無所謂的說道
    “既然不信,你們就來吧!”
    “而且玄霖宗主!誰說現在城門關了!”
    話音落下,隻聽得
    “轟隆隆~啪啦啦!!!”
    突如其來的震蕩,猶如天崩地裂,瞬間將周遭的空氣凝固,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齊刷刷地投向了身後那座巍峨的大同府城門。隻見城門之上,煙塵如怒濤般翻湧而起,直衝雲霄,四五丈的高度,遮天蔽日,仿佛連天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所吞噬。
    煙塵之中,大同府的提名牌匾若隱若現,如同被曆史塵封的秘密,在這一刻被無情地揭開。
    那高聳入雲的城牆,曆經風雨滄桑,曾是無數英雄豪傑的見證者,此刻卻在這震耳欲聾的巨響中顫抖、崩潰。城牆之上,一個巨大的裂口如同猛獸張開的巨口,瞬間吞噬了所有的寧靜與安詳。兩片實木城門,如同被狂風肆虐的枯葉,破碎不堪,木屑紛飛,它們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淒美的弧線,最終無力地墜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就連上麵的門釘都被濺射的熱浪燙的扭曲變形。
    就在眾人驚異無比之時,大同府的內部,隨著煙塵飛散,火光爆發。城內一個灰頭土臉的身影緩緩地收回了手掌。
    “呸!啊………呸!!!”
    門內中人正是莫瀟初入大同之時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茶攤老板,這位年近半百的老者,此刻的臉上布滿了灰塵與驚恐,皺紋中夾雜著歲月的滄桑與今日的震撼。
    他口中不停地呸呸作響,試圖吐出嘴中的塵土,那雙經曆了無數風霜的眼睛裏,除了驚恐之外,更多的是對莫瀟那不可思議的震驚與不解。口中不住的嚀喃道
    “莫少俠哪淘換來的火藥,呸………呸!”
    “要不是提前跟我說了,估計小老兒都得被掀飛了!”
    茶攤老板在煙塵中,收回了已經變成烏黑的手掌,口中訕笑著露出白牙,眼中卻帶著百姓無比的親切與單純,好像在閃閃發光!
    ………………
    “不行啊,咱得溜了,到時候被那兩幫惡人殺進來,估計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呀!!”
    遠遠的便看見玄意門高層之人,滿腔的憤意,隻要一瞬便可以將他五馬分屍席卷而來。
    茶攤老板雖然被武者憤恨的目光折磨的生不如死,可心中依舊堅定無比的說道
    “玄意,天火教!!你們都該死!!”
    說罷那茶攤老板雙手不停的抹著臉上的黑灰,飛快收拾狼狽的茶攤幾個轉身,便消失在眾人目光的盡頭。
    而莫瀟此時從容不迫的看著麵前玄霖和一眾長老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口中似戲謔又堅定的吼道:
    “城門已開~”
    “此刻可否先行護送百姓回家了!!!”
    此刻清朗的吼聲如天道質問,盤旋在這七萬多人的上空,又如一柄巨錘狠狠的敲擊在玄意門眾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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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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