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雷聽到莫瀟要與自己過招的話，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他望著眼前身著白衫、氣質溫潤的莫瀟，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發顫：
    “莫……莫大俠，您說什麽？讓我和您過招？”
    這話若是傳出去，怕是整個抗倭營地都會掀起軒然大波。
    天底下練劍的武者，誰不知道莫瀟的名頭？
    他可是散修中百年難遇的奇才，年紀輕輕便領悟了劍意，更以破空境的修為創下同境無敵的戰績，即便麵對高出他一個境界的對手，
    也能憑借那套淩厲無匹的“醉狂歌劍法”從容應對。
    葉雷自忖苦修數十年，劍法在散修中也算佼佼者，可與莫瀟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方才在魔門營地外，他親眼見識過莫瀟那輪皓月虛影現世時，連魔門弟子的佩劍都要俯首稱臣的威勢，此刻讓他與這樣的人物動手，他怎能不吃驚？
    莫瀟見他這副為難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葉雷兄不必緊張，我們今日不比真氣，隻論劍法。
    我看你剛參悟了《劍典》殘篇，想看看你如今的劍道境界，也好針對性地給你些指導，免得你走了彎路。”
    “隻比劍法，不比真氣？”
    葉雷愣了愣，眼中的驚愕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期待。
    他深知莫瀟的劍道造詣深不可測，若是能得到對方的指點，對自己而言絕對是天大的機緣。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忐忑，用力點頭：
    “好！那便依莫大俠所言，隻論劍法！”
    話音落下，葉雷握緊手中鐵劍，雙腳在地麵上輕輕一點，身形瞬間掠出。
    他沒有急於出招，而是凝神靜氣，將剛從《劍典》“殺字篇”中參悟的劍道奧義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先前與厲無咎交手時，他隻覺得這“殺字訣”淩厲霸道，
    每一劍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殺意，可此刻靜下心來，才隱約察覺到其中藏著的精妙變化。
    “莫大俠，在下獻醜了！”
    葉雷大喝一聲，鐵劍在手中挽出一個劍花，寒光閃爍間，他猛地朝著莫瀟刺出一劍。
    這一劍不再是他往日慣用的“破風劍”，而是融入了“殺字訣”的精髓，
    劍招剛猛之餘，更添了幾分刁鑽，劍尖直指莫瀟胸前要害，竟是一招“敵所必救”的殺招。
    莫瀟站在原地未動，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刺來的鐵劍。
    他手中的“秋鴻劍”仍在鞘中，直到劍尖離自己胸前不足三尺時，
    他才手腕輕轉，劍鞘朝著鐵劍側麵輕輕一挑。
    “叮！”
    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在竹林中響起，葉雷隻覺得一股巧妙的力道從鐵劍上傳來，
    原本勢如破竹的一劍竟被這輕輕一挑引偏了方向，貼著莫瀟的衣襟擦過，刺了個空。
    他心中一驚，連忙收劍變招，鐵劍順勢橫掃，劍風裹挾著“殺字訣”的殺意，朝著莫瀟腰間斬去。
    這一次，莫瀟依舊沒有拔劍，隻是腳步微微錯開，身形如風中柳絮般輕盈後退，
    同時劍鞘再次探出，精準地磕在鐵劍的劍脊上。
    又是一聲脆響，葉雷隻覺得手臂一麻，鐵劍險些脫手而出。
    他連忙握緊劍柄，借著這股力道旋身，鐵劍從下往上撩起，劍招愈發淩厲，招招都朝著莫瀟的破綻處攻去。
    一時間，竹林中空地上劍影森森。
    葉雷將“殺字訣”的霸道與自身劍法的靈動結合起來，鐵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時而如猛虎下山，氣勢磅礴；
    時而如毒蛇出洞，詭異難防。他越打越投入，隻覺得體內的劍道感悟如泉水般湧出，
    每一次出招都比上一次更加精妙，甚至隱隱突破了往日的桎梏。
    可反觀莫瀟，卻始終閑庭信步。他手中的秋鴻劍自始至終未曾出鞘，隻用劍鞘施展著一套看似平淡無奇的“竹林劍法”。
    這套劍法並非什麽絕世武功，招式簡單質樸，沒有華麗的變化，隻有淩厲的殺意。
    可就是這樣一套普通的劍法，在莫瀟手中卻被演繹到了極致。
    葉雷刺向他左肩的一劍，莫瀟隻需劍鞘輕輕一擋，便能精準地卡在他劍招的轉折處，讓他後續的變化無法施展；
    葉雷橫掃他下盤的一劍，莫瀟則腳尖輕點地麵，身形微微躍起，同時劍鞘朝下一點，正好落在鐵劍的劍身中央，化解了他的力道。
    無論葉雷的劍招多麽淩厲，多麽刁鑽，莫瀟總能用最簡單的招式，在最恰當的時機，將他的攻擊輕鬆化解。
    葉雷心中的震驚越來越強烈。他拚盡全力施展劍招，手臂因為不斷發力而微微發酸，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突破莫瀟用劍鞘織成的防禦網。
    他隻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氣都石沉大海，那種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比剛才輸給厲無咎時還要強烈。
    “喝！”
    葉雷怒吼一聲，將體內最後一絲力氣灌注到鐵劍上，施展出“殺字訣”中最霸道的一招——“吟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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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劍上寒光暴漲，劍風呼嘯，仿佛要將眼前的竹林都劈成兩半，朝著莫瀟當頭斬下。
    莫瀟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他能感受到葉雷這一劍中蘊含的決心與毅力。
    麵對這勢大力沉的一劍，莫瀟終於不再後退，他手腕翻轉，秋鴻劍的劍鞘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如同竹林中隨風擺動的竹葉，精準地落在鐵劍的劍刃上。
    “錚——”
    這一次的碰撞，聲音比之前更加響亮，
    震得周圍的竹葉簌簌落下。葉雷隻覺得一股柔和卻又不容抗拒的力道從劍鞘上傳來，
    他手中的鐵劍竟被這股力道帶得偏離了方向，擦著莫瀟的頭頂斬在了旁邊的竹子上。
    “哢嚓！”
    碗口粗的竹子應聲而斷，斷裂處平整光滑，可見這一劍的威力之大。
    可葉雷卻再也支撐不住，手中的鐵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他踉蹌著後退幾步，
    扶著旁邊的竹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
    而莫瀟依舊站在原地，白衣纖塵不染，氣息平穩，仿佛剛才那場激烈的比試過與他無關。
    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鐵劍，又抬眼望向葉雷，神色卻漸漸凝重起來。
    葉雷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平複氣息。
    他撿起地上的鐵劍，走到莫瀟麵前，躬身行禮：
    “莫大俠劍法高超，我甘拜下風。”
    他心中清楚，莫瀟剛才明顯留了手，若是真的生死相搏，自己恐怕撐不過十招。
    莫瀟輕輕搖頭，語氣嚴肅地說道：
    “葉雷兄，你不必氣餒。你的劍法底子很好，悟性也不錯，隻是……你被《劍典》誤導了。”
    “被《劍典》誤導了？”
    葉雷愣住了，眼中滿是不解，
    “莫大俠，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劍典》不是百年前集百家劍道之大成的寶典嗎？
    我覺得‘殺字訣’很是精妙，剛才與您交手時，我甚至覺得自己的劍法有所突破。”
    “《劍典》的確是無上劍道神功，但你要記住，‘典’不是‘訣’，也不是‘法’。”
    莫瀟緩緩開口，目光掃過周圍的竹林，仿佛在思索如何解釋才能讓葉雷明白，
    “劍道三千，皆可入巔峰。我估計，這本《劍典》的確是中原前輩嘔心瀝血之作，融合了百家劍道的精髓。
    可也正因為如此，其中的劍道太過駁雜，每一條路單獨看都沒錯，可若是盲目修煉，試圖將所有劍道都融入自身，反而會陷入混亂。”
    他頓了頓，看著葉雷越發疑惑的眼神，繼續解釋道：
    “說到底，《劍典》上的劍道釋義可以借鑒，但不可盲目模仿。
    我猜測，當年編纂《劍典》的前輩，以及後來那些能從《劍典》中獲益的人，都是自身劍道已經穩固無比之人。
    他們得了《劍典》後，是通過借鑒其中的劍道理念，來完善自己的劍道，而不是全盤照搬，將自己原有的劍道棄之不顧。
    等他們的劍道突破之後，再將自己的感悟融入《劍典》，
    這才讓《劍典》成為了一本真正集百家之長的劍道奇書。”
    說到這裏，莫瀟的神色愈發凝重，他盯著葉雷的眼睛，反問：
    “葉雷兄，你仔細想想，剛才與我交手時，你的劍術是不是被‘殺字訣’所桎梏？
    出招時是不是覺得有些生澀？看似威力大增，但實際上很多招式都畫蛇添足，
    明明用你自己熟悉的劍法就能應對，卻非要強行融入‘殺字訣’，反而讓自己陷入了被動。”
    葉雷聽到這話，身體猛地一震。他站在原地，閉上眼睛，仔細回想剛才交手的每一個細節。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臉上滿是震驚與慚愧：
    “莫大俠，您說得對！我剛才的確有這種感覺！
    明明有些招式我用了幾十年，閉著眼睛都能使出，可剛才為了配合‘殺字訣’，反而變得僵硬起來。
    我還以為是自己悟性不夠，或者練習‘殺字訣’的時間太短，所以沒能完全掌握，
    沒想到……沒想到竟是因為我盲目模仿《劍典》，反而丟了自己的劍道。”
    “你能明白就好。”
    莫瀟輕輕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
    “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劍典》的名氣太大，
    換做任何一個練劍之人，得到殘篇後都會忍不住想要修煉。
    但你要知道，潮皇宮既然敢把《劍典》殘篇泄露出來，必然是知道其中的弊端。
    柳生赤潮也算一個武道天才，他不可能不清楚《劍典》的真相，他就是故意讓我們得到殘篇，
    讓我們因為盲目修煉而走火入魔，或者像你今天這樣，因為劍道混亂而自亂陣腳。”
    莫瀟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你再想想，若是《劍典》真的那麽厲害，魔門和倭寇為何不自己修煉？
    厲無咎得到殘篇後，不也隻是隨意放在身上，依舊用他的魔功對敵嗎？
    這說明他們早就知道，《劍典》並非適合所有人，稍有不慎便會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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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雷聽完這番話，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想起自己今天因為《劍典》而衝動地帶著散修去魔門營地鬧事，差點引發正魔之間的大規模廝殺，
    破壞了抗倭聯軍的團結，心中的慚愧更甚。他對著莫瀟深深鞠了一躬：
    “莫大俠，謝謝您點醒我！
    枉我習劍數十年，竟然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沒看透，
    還差點釀成大錯。若非您及時阻止，我恐怕就要成為天下的罪人了。”
    “你也不必太過自責，知錯能改就好。”
    莫瀟伸手扶起他，笑著說道，
    “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幾日，我根據你的劍道特點，為你創造一套適合你的劍法。
    這套劍法會融入你自己熟悉的招式，再適當借鑒一些《劍典》中的精妙理念，
    既能讓你的實力有所提升，又不會讓你丟了自己的劍道。”
    “什麽？莫大俠，您要為我創造劍法？”
    葉雷再次被震驚到，眼睛瞪得溜圓，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創造劍法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即便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劍道宗師，也未必有能力獨立創造一套新的劍法。
    莫瀟雖然厲害，但畢竟年紀尚輕，竟然有如此底氣？
    莫瀟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笑，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實不相瞞，我現在修煉的‘長空皓月真氣’，原本也是一篇殘篇，是我後來根據自己的體質和修煉感悟，一點點補全的。
    創造劍法雖然不易，但隻要契合你的劍道，倒也不算太難。”
    “‘長空皓月真氣’是您補全的？”
    葉雷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看向莫瀟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與崇拜。
    他之前隻聽說“長空皓月劍”厲害，卻沒想到這套功法的來曆如此不凡。
    能將一篇殘篇補全，甚至修煉到破空境，這份天賦與毅力，簡直匪夷所思。
    此刻的葉雷，對莫瀟再也沒有絲毫懷疑。他再次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地說道：
    “多謝莫大俠！在下回去後一定耐心等候，絕不給您添麻煩！”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竹林，腳步輕快，與來時的沉重截然不同。
    葉雷回到散修營地時，早已有人在營地門口等候。
    這些都是與他相熟的散修，得知他跟著莫瀟去後山竹林學習劍法，一個個都好奇不已。
    見他回來，眾人立刻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
    “葉雷兄，怎麽樣？莫大俠傳授你什麽厲害的劍法了？是不是《劍典》上的招式？”
    “對啊對啊，莫大俠有沒有說，以後我們這些散修能不能也參悟《劍典》？”
    “葉雷兄，你現在的劍法是不是又精進了？什麽時候露兩手給我們看看？”
    葉雷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臉上露出了敬佩的笑容。
    他沒有透露莫瀟要為自己創造劍法的事情，也沒有細說《劍典》的弊端，隻是緩緩說道：
    “莫大俠的劍道造詣，遠超我們的想象。
    他不僅指點了我的劍法，還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眼下抗倭為重，個人的機緣再重要，也比不上聯軍的團結。
    在下誠心的告誡諸位，若是有人得到《劍典》殘篇，一定要上交，跟著莫大俠，跟著聯軍，絕對不會吃虧。”
    眾人聽到這話，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惑，但看到葉雷真誠的眼神，又想到莫瀟平日的信譽，便也不再多問。
    畢竟莫瀟之前煉製丹藥時，從未虧待過散修，而且今天還憑一己之力化解了正魔之間的危機，他的話自然有分量。
    很快，葉雷的這番話便傳遍了整個散修營地。
    原本還有些人對莫瀟處置《劍典》殘篇的方式心存芥蒂，此刻也都放下了顧慮。
    至此，潮皇宮精心設下的陰謀，終於在莫瀟的巧妙化解下，徹底消弭於無形。
    竹林中，莫瀟看著葉雷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深沉的思索。
    他走到剛才與葉雷交手的地方，撿起地上的一片竹葉，指尖輕輕摩挲著葉片上的紋路，心中滿是疑惑。
    他現在最想不通的，便是魔門的態度。
    殘鋒今日的表現，實在太過反常。
    要知道，魔門與正道素來水火不容，之前自己雖然因為煉製丹藥幫過魔門弟子，但也曾經多次與魔門發生衝突，甚至給魔門造成了不少麻煩。
    而且，他的身世與魔門之間，還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死仇。
    殘鋒作為魔門中的重要人物，怎麽會輕易賣自己麵子，
    不僅讓厲無咎交出《劍典》殘篇，還主動約束魔門弟子，避免了衝突的擴大？
    “殘鋒欣賞我？不可能。”
    莫瀟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魔門中人向來桀驁不馴，即便欣賞一個人的實力，也絕不會如此輕易妥協。
    他仔細回想今日在魔門營地外的場景，殘鋒出現時，雖然語氣冷漠，但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難道……是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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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瀟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殘鋒的態度如此反常，很可能是受到了魔君的指示。
    而魔君之所以會這麽做，隻有一個可能——他認識自己，甚至知道自己的身世。否則，以魔門的行事風格，絕不會如此配合。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在莫瀟的心中蔓延。
    他想不通，自己與魔君素未謀麵，對方為何會關注自己？
    又為何會通過殘鋒向自己釋放善意？
    無數個疑問在他的腦海中盤旋，讓他感到一陣頭疼。
    “罷了，想不通就暫時不想了。”
    莫瀟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抗倭，隻要魔門暫時願意與聯軍合作，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調查。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竹林中升起一層淡淡的薄霧。
    莫瀟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月色，身形一閃，朝著魔門營地的方向掠去。他知道，殘鋒一定在等著自己。
    果然，當莫瀟來到魔門營地外的一片樹林中時，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站在樹蔭下，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魔氣。正是殘鋒。
    原來今日營地外莫瀟那一眼不是勸告殘鋒讓魔門退去，而是別有深意。
    殘鋒聽到腳步聲，緩緩轉過身，冷漠的目光落在莫瀟身上，沒有多餘的寒暄，隻從口中吐出一個字：
    “說。”
    莫瀟也不廢話，走到殘鋒麵前，壓低聲音，將自己心中的一個謀劃緩緩道出。
    這個謀劃關乎後續的抗倭戰事，涉及到正魔雙方的配合，若是成功，或許能給潮皇宮以致命一擊。
    殘鋒靜靜地聽著，眼中原本的冷漠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訝。
    當莫瀟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殘鋒突然冷笑幾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讚賞：
    “好一個精妙的謀劃！
    莫瀟，你果然不簡單，難怪能以破空境的修為，讓我魔門吃了那麽大的虧。”
    他頓了頓，看著莫瀟的眼睛，緩緩說道：
    “你的計劃，我答應了。後續魔門的配合，我會親自安排，你隻需按照計劃行事即可。”
    莫瀟見他答應，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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