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林間，薄霧尚未散盡，空氣中彌漫著青草與泥土的清新氣息。篝火早已熄滅，隻餘下一堆帶著餘溫的灰燼。
    柳昤雙率先從馬車中走了出來。經過幾日對“脫胎換骨”奇功的磨合，他此刻的男性模樣已比初時自然柔和了許多。
    眉梢的線條不再那般硬朗，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清俊，若不細看，隻會覺得這是一位身形挺拔、麵容秀氣的年輕公子。
    他習慣性地抬手理了理衣襟，目光掃過正在收拾行囊的莫瀟和坐在一旁沉默的洛封，心中微微一動。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與昨日不同了。少了幾分初見時的客氣疏離，多了一種……近乎兄弟般的默契與親近。
    “早。”
    柳昤雙開口，聲音依舊是刻意壓低後的清朗男聲。
    莫瀟轉過頭，笑著點頭：
    “昤雙，醒了？小米兒一早說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打些野味，應該快回來了。”
    洛封也站起身，對著柳昤雙抱了抱拳，眼神真誠了許多：
    “柳兄早。”
    柳昤雙不動聲色地應著，心中卻泛起了嘀咕。
    這洛封昨日還隻是稱“莫兄”、“柳兄”，怎麽一夜之間，看莫瀟的眼神裏多了敬重，連帶著對自己，似乎也親近了幾分？
    難道……他看出了什麽破綻？
    柳昤雙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暗自運轉內力，確認“脫胎換骨”的效力仍在，才稍稍放下心來。
    不多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小米兒提著兩隻肥碩的野兔和幾隻山雞，興高采烈地跑了回來。
    “莫大哥，柳大哥，洛大哥！今天運氣不錯，收獲滿滿！”
    洛封聽到“洛大哥”三個字，先是一愣，
    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靦腆而感激的笑容，對著小米兒認真地抱拳道：
    “米大哥。”
    “哎？”
    小米兒被這聲“米大哥”叫得一懵，撓了撓頭，有些客氣地說：
    “洛兄，不必如此，叫我小米兒就好了。”
    柳昤雙更是心頭一跳，洛封這稱呼的轉變也太快了！
    他看向莫瀟，眼神裏充滿了詢問。
    莫瀟見狀，知道是時候解釋了。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圍坐過來，然後緩緩開口，
    將昨日與洛封的談話內容，以及洛封便是洛青秋前輩養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當聽到洛青秋前輩為了保護莫瀟和小米兒而犧牲時，小米兒的眼圈瞬間紅了。
    他想起了顧山上那個沉默寡言卻眼神淩厲的老者，想起了那擋在身前的堅實背影，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
    “洛前輩……他是個好人……”
    柳昤雙也沉默了。
    他雖然未曾見過洛青秋，但從莫瀟的描述中，也能感受到那位前輩的俠義風骨。
    同時，他也明白了洛封態度轉變的原因，心中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洛封遭遇的同情。
    “洛兄，節哀。”
    柳昤雙的聲音柔和了許多，
    “洛前輩是位真正的英雄，你能繼承他的遺誌，也是他的驕傲。”
    洛封用力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多謝嫂子關心，我明白。”
    “嫂……嫂子？”
    柳昤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拔高了聲音，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口，又看了看莫瀟，眼神裏充滿了慌亂。
    完了完了，這洛封怎麽一口一個嫂子叫得這麽順口？
    難道真的被他看出自己是女兒身了？是“脫胎換骨”功法的效力減弱了，還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莫瀟看到柳昤雙窘迫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忙解圍道：
    “昤雙，你別多想。我和洛封已經以兄弟相稱，按輩分，他自然該稱你一聲嫂子。這隻是稱呼，與其他無關。”
    柳昤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他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不好意思，瞪了莫瀟一眼，那眼神裏的嗔怪讓莫瀟心中一蕩，又頓感怪異。
    洛封也看出了柳昤雙的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抱歉，柳兄，是我唐突了。”
    “無妨無妨。”
    柳昤雙擺了擺手，努力平複著心情，
    “既然你們已經是兄弟，那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小米兒點點頭眼神溫潤無比，也笑著說：
    “對！洛大哥，以後我們一起闖江湖，一起殺魔門妖人！”
    洛封重重點頭，心中充滿了溫暖。自從師父去世後，他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歸屬感了。
    莫瀟看著眼前的三人，心中也頗為欣慰。
    他站起身，走到馬車旁，彎腰從車底拖出了一個用厚厚的黑布包裹著的長條形物件。
    這物件約莫三尺長，一尺寬，看起來沉甸甸的。
    他將物件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解開黑布，露出了一個古樸的紫檀木刀匣。
    刀匣上雕刻著繁複的雲紋，邊角處有些磨損，卻更顯古樸厚重。
    “洛封，”
    莫瀟將刀匣推到洛封麵前，聲音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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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洛青秋前輩托付給我的，他說，這裏麵是他畢生的刀法心得和一把他常用的佩刀，要我親手交給你。現在，我終於完成了前輩的囑托。”
    洛封看著眼前的刀匣，身體微微顫抖。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刀匣上的紋路，眼中充滿了激動和敬畏。這是師父的東西！是師父留給自己的念想！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刀匣。隻見裏麵鋪著一層暗紅色的絨布，一把古樸的寒鐵異刀靜靜地躺在中央。
    刀身狹長，刀刃泛著淡淡的寒光，刀柄上纏著黑色的鮫綃，握感極佳。
    刀匣的一側，還放著一本泛黃的線裝書，封麵上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碎空刀訣》。
    “師父……”洛封拿起那本《碎空刀訣》，手指摩挲著封麵上的字跡，淚水再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莫瀟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兄，好好保管吧。這是前輩對你的期望。”
    洛封用力點頭，將《碎空刀訣》緊緊抱在懷裏，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把寶刀。
    他輕輕拔出一絲刀刃，一股凜冽的刀氣瞬間彌漫開來，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了幾分。
    “好刀！”
    柳昤雙和小米兒都忍不住讚歎道。
    洛封將刀插回刀鞘，小心翼翼地合上刀匣，重新用黑布包好。他對著莫瀟深深鞠了一躬：
    “大哥，大恩不言謝！此恩此德，洛封沒齒難忘！”
    “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莫瀟扶起他，
    “好了，我們收拾一下，盡快啟程吧。遼東鎮路途遙遠，我們還要趕時間。”
    “嗯！”
    四人不再耽擱，迅速收拾好行囊，駕著馬車，朝著遼東鎮的方向疾馳而去。
    ………
    經過五日的日夜兼程，一行四人終於抵達了遼東鎮的地界。
    此時正值嘉靖三十三年，東南沿海的倭寇之亂雖已暫歇，但北方的邊患依舊嚴峻。
    遼東鎮作為明朝九邊重鎮之一，地處遼東半島，東接朝鮮，北鄰蒙古，西連山海關，戰略位置極為重要。
    馬車行駛在崎嶇的官道上，入目所見，盡是蒼茫遼闊的景象。
    遠處的群山連綿起伏，山上覆蓋著稀疏的植被，顯得有些荒涼。
    近處的土地大多是黑褐色的，偶爾能看到一片片農田，田地裏的莊稼長勢並不算好，顯然是受了氣候和地理條件的影響。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塵土味和草料的氣息。
    不時能看到一隊隊身著鎧甲、手持長槍的士兵騎著馬在官道上巡邏，
    他們神情嚴肅，眼神銳利，警惕地注視著四周，時刻防備著來自蒙古部落的侵襲。
    路邊的驛站和村落都顯得有些簡陋，牆壁大多是用泥土夯築而成，屋頂覆蓋著茅草。
    偶爾能看到一些穿著粗布衣衫的百姓，他們的臉上刻滿了風霜，眼神中帶著一絲麻木，但更多的是一種在邊塞生活磨礪出的堅韌。
    “這遼東鎮，果然和中原大不相同。”
    小米兒撩開馬車的簾子，看著外麵的景象，忍不住感歎道，
    “空氣好冷，風也好大。”
    柳昤雙也點了點頭：
    “這裏氣候幹燥寒冷，土地貧瘠，百姓的生活想必很艱苦。”
    洛封握著懷中的刀匣，眼神凝重：
    “正是因為艱苦，這裏的人才更懂得守護。鐵無雙將軍鎮守此地多年，抵禦外族，保境安民，真是不容易。”
    莫瀟的目光則落在了那些巡邏的士兵身上，他能感受到這些士兵身上散發出的濃鬱血氣和一股無形的煞氣。
    那是常年征戰、浴血沙場才能磨練出來的氣息。
    “大家小心。”
    莫瀟沉聲道，
    “我能感覺到，這遼東鎮的氣氛不太對勁。空氣中除了軍伍的煞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邪氣。
    恐怕，魔門的人已經滲透到這裏了。”
    柳昤雙和洛封聞言，神色頓時變得警惕起來。小米兒也握緊了腰間的短刀，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魔衣天下的大劫，終究還是要來了。”
    莫瀟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我們必須盡快見到鐵將軍，學會搬運氣血之法，才能有足夠的力量應對即將到來的魔門！”
    馬車繼續前行，不多時，一座雄偉的城池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那便是遼東鎮的治所——遼陽衛城。
    城牆高大堅固，全部用巨大的青磚砌成，高達三丈有餘，寬也有兩丈多。
    城頭上旌旗招展，甲士林立，一個個手持弓箭，嚴陣以待。
    城門處守衛森嚴，來往的行人都要接受嚴格的盤查。
    莫瀟等人下了馬車，牽著馬，朝著城門走去。
    無雙軍前……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來此有何目的？”
    城門處的衛兵攔住了他們，手中的長槍橫在身前，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四人。
    莫瀟上前一步，抱拳道：
    “幾位軍爺，我們是從江南來的江湖人士，名叫莫瀟。
    我們有要事求見鎮守遼東的鐵無雙將軍，還請通稟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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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人士？求見將軍？”
    為首的衛兵上下打量了莫瀟一番，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將軍日理萬機，忙著操練兵馬，抵禦蒙古，並無時間見你們這些江湖閑散之人？趕緊走開，別在這裏礙事！”
    “軍爺，此事事關重大，關係到整個武林的安危，還請務必通稟。”
    莫瀟耐著性子說道。
    “武林安危？我看你們是想嘩眾取寵，混進城去圖謀不軌吧！”
    那衛兵臉色一沉，厲聲道，
    “再敢糾纏，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洛封脾氣本就耿直，見衛兵如此態度，頓時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沉聲道：
    “軍爺，請你說話客氣點！我們是真心求見鐵將軍，並非無理取鬧！”
    “客氣？對你們這些江湖人，不需要客氣！”
    那衛兵冷笑一聲，對著身後的幾個衛兵使了個眼色，
    “給我把他們趕走！”
    幾個衛兵立刻圍了上來，伸手就要推搡莫瀟等人。
    “住手！”
    莫瀟眼神一冷，周身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氣勢。
    他本不想在城門處動手，但這些衛兵實在太過無禮，而且時間緊迫，他也沒有耐心再和他們糾纏下去。
    隻見莫瀟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避開了衛兵的推搡，同時右手閃電般探出，在幾個衛兵的手腕上輕輕一點。
    “啊！”
    幾聲痛呼響起，那幾個衛兵隻覺得手腕一麻，手中的長槍頓時掉落在地。
    為首的衛兵見狀，又驚又怒：
    “好啊！你們竟敢在城門處動手傷人！來人啊！有刺客！”
    他的喊聲很快引來了更多的衛兵，一下子圍上來了數十人，將莫瀟四人團團圍住。
    這些衛兵個個手持長槍，神色嚴肅，形成了一個簡單的軍陣，一股濃鬱的血氣和煞氣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拿下他們！”
    為首的衛兵怒吼道。
    數十名衛兵同時發起了攻擊，長槍如林，朝著莫瀟四人刺了過來。
    槍風淩厲，帶著呼嘯的風聲，顯然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銳士兵。
    莫瀟眼神一凝，知道不能再留手了。
    他對著柳昤雙、洛封和小米兒使了個眼色，四人立刻分散開來，迎了上去。
    莫瀟手持長劍，身形靈動飄逸，如同風中的柳絮，在槍林之中穿梭自如。
    他的劍法精準而淩厲，每一劍都恰到好處地挑開刺來的長槍，卻又不傷人分毫。
    他不想與軍方結怨，隻是想逼退這些衛兵，好讓他們通報鐵將軍。
    柳昤雙則施展出“平靜無波”步法，身形輕盈，如同在水麵上行走一般，從容地避開了衛兵的攻擊。
    她沒有拔劍，隻是偶爾伸出手指，點向衛兵的穴位，每一點都精準無比，被點中的衛兵頓時渾身酸軟，失去了戰鬥力。
    洛封則拔出了腰間的環首刀，刀光一閃，一股凜冽的刀氣瞬間彌漫開來。他的“刀星決”展開，刀法剛猛霸道，每一刀都帶著破空之聲，將刺來的長槍一一劈飛。
    他雖然心中有氣，但也謹記莫瀟的囑咐，沒有下殺手，隻是將衛兵的長槍打落。
    小米兒則施展出“天虎十三撲”，身形矯健，如同一隻靈活的猛虎，在衛兵之間跳躍穿梭。
    他手中的暗金鱗爪揮舞著，擋住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偶爾還能趁機將衛兵手中的長槍奪過來，扔到一邊。
    四人配合默契，雖然沒有下殺手，但也很快就將數十名衛兵打得落花流水，
    地上散落著一地的長槍，不少衛兵都被點中了穴位，動彈不得。
    為首的衛兵見狀，嚇得魂飛魄散，他沒想到這四個江湖人士竟然如此厲害。
    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連忙朝著城內跑去，一邊跑一邊喊：
    “快去稟報楊統領！有厲害的江湖人闖城門了！”
    莫瀟等人沒有去追，隻是站在原地，等待著下一步的動靜。
    不多時，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隻見一隊裝備精良的士兵從城內走了出來。
    這隊士兵約莫有五百人，個個身著玄鐵鎧甲，手持長槍，腰間挎著彎刀，眼神銳利如鷹，氣勢磅礴，與之前的城門衛兵截然不同。
    隊伍的最前方，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將領。
    他約莫十八歲年紀，皮膚呈健康的麥色，麵容堅毅，眼神如鷹隼般銳利。
    他手持一杆九尺長的玄鐵槍，槍身上刻著複雜的紋路，散發著一股冰冷的寒氣。
    他身上的氣血極為濃鬱，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幾乎要溢出來一般。
    “就是你們在這裏鬧事？”
    那年輕將領開口，聲音洪亮如鍾，帶著一股毅重的威嚴。
    莫瀟上前一步，抱拳道：
    “這位將軍，我們是江南來的莫瀟，有事求見鐵無雙將軍。方才與城門衛兵發生誤會，還請將軍海涵。”
    “求見將軍？”
    那年輕將領大笑一聲，
    “就憑你們？也配見將軍？我看你們是故意來挑釁我無雙軍的威嚴！”
    他便是鐵無雙將軍的親衛統領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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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境自幼在邊塞長大，父親在抗擊蒙古部落的戰鬥中犧牲，母親也早逝。
    後來被鐵無雙發現其天生神力，骨骼清奇，便收在身邊做了親衛，傳授他鐵家槍法“九禦烈槍”和軍中的“百煉氣血功”。
    楊境天賦極高，又肯吃苦，短短幾年時間，便將槍法和氣血功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身實力已達渾圓巔峰，在年輕一輩中極為出色。
    楊境最敬重的便是鐵無雙將軍，也最維護無雙軍的威嚴。
    在他看來，莫瀟等人在城門處動手傷人，就是對無雙軍的挑釁，是不可饒恕的。
    “將軍，我們並無此意，隻是急於求見鐵將軍，才與衛兵發生了些許衝突。”
    莫瀟耐心解釋道。
    “多說無益！”
    “無論如何先打過再說！！”
    楊境打斷了他，眼神一冷，
    “敢在我無雙軍的地盤上撒野，就要付出代價！
    今日我便讓你們知道，我無雙軍的厲害！”
    說罷，楊境不再廢話，手持玄鐵槍，猛地朝著莫瀟刺了過來。
    這一槍速度極快，如同閃電般，帶著一股灼熱的氣息。
    槍頭上的氣血凝聚成一道三尺長的血色槍芒，槍風呼嘯，將周圍的空氣都撕裂開來，威力驚人。
    莫瀟瞳孔驟縮，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能感受到這一槍的恐怖威力，比之前那些衛兵的攻擊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好一個氣血化刃！”
    莫瀟心中暗讚一聲，身形瞬間後退，同時手中的長劍挽起一團劍花，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劍氣屏障，擋在了身前。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血色槍芒與劍氣屏障碰撞在一起。
    一股巨大的能量衝擊波以二人為中心擴散開來，將周圍的塵土都震得飛揚起來。
    莫瀟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劍身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虎口隱隱作痛，連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
    楊境也不好受，他隻覺一股清冷銳利的真氣順著槍身傳來，讓他氣血翻湧，手中的玄鐵槍也微微顫抖。
    他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有點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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