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兩年後,江湖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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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帥帳後園的晨露,依舊是兩年前那般沁涼,隻是此刻沾在衣襟上,少了幾分初入軍營時的生澀,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溫潤。
    寅時的天色剛扯開一絲魚肚白,廊下的氣死風燈早已熄滅,
    唯有東方天際那抹淡紫霞光,將園中的青石地染得半明半暗。
    鐵無雙負手立於漢白玉欄旁,玄鐵甲胄上的霜花還未散盡,
    身後的“裂穹鐧”卻不再是斜倚的姿態,而是被他握在掌心,鐧身暗紋流轉的淡金氣血,比兩年前愈發醇厚。
    欄下的空地上,莫瀟、小米兒、洛封、柳昤雙四人並肩而立,周身氣血如無聲的溪流,
    在晨光中勾勒出若隱若現的光暈——那是“鐵血浮屠功”前三層盡數圓滿的征兆,
    每一次呼吸間,氣血與肉身、精神都達成了極致的共鳴,舉手投足間,再無半分滯澀。
    “呼……”
    莫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周身縈繞的赤金色氣血驟然收斂,
    盡數沉入經脈深處,與丹田內流轉的銀白色真氣纏繞交織,化作一道金白相間的氣流,順著“醉狂歌”劍法的內息路線緩緩遊走。
    他雙目微闔,眉宇間褪去了兩年前的清峻,多了幾分沉穩銳利,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草木清氣,
    那是他鑽研“六氣之辨調理法”時,特意悟出的運氣之法,此刻正隨著呼吸,與體內交融的氣血真氣呼應。
    這兩年來,他日夜揣摩鐵無雙傳授的氣血運轉之法,又結合自身劍法中
    “雷、風、雲、雨、霜、雪”
    六式劍意對應的真氣特質,硬生生將“六氣之辨”從單純的劍意法門,改進成了氣血與真氣的融合之術。
    起初,剛猛的氣血與清冽的真氣在經脈中碰撞,數次讓他經脈欲裂,唇角溢血,可他偏生有股韌勁,
    每次疼得幾乎暈厥,隻稍作調息,便又握著凜蒼劍站到校場上,以劍意為引,一點點磨合兩種力量的棱角。
    就在昨日黃昏,校場黃沙漫天,他一劍劈出
    “醉狂歌——天融地亂!”,
    劍氣剛起時還是慣常的銀白色,可中途赤金色氣血驟然湧入,竟在半空凝成一道金白交織的劍虹,
    不僅將百米外的巨石劈成齏粉,劍虹餘威更是震得地麵裂開數道深溝。
    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丹田內的壁壘轟然破碎,氣血與真氣如久旱逢甘霖般徹底交融,
    一股遠超以往的力量從四肢百骸湧出——守域境,成了!
    “莫哥兒,恭喜。”
    小米兒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帶著幾分爽朗。
    他站在莫瀟身側,身形比兩年前挺拔了不少,
    不再是當初那略顯清瘦溫和的模樣,肩頭寬了幾分,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而緊實,卻不顯粗獷,反倒透著幾分猛虎蓄勢的爆發力。
    他周身氣血同樣收斂得恰到好處,隻是指尖偶爾閃過的赤金爪芒,
    泄露了他體內奔騰的力量——就在莫瀟突破的同時,他也借著氣血與真氣交融的契機,一舉踏入了守域境。
    這兩年來,小米兒的“七煞殘虎爪”早已褪去了往日的凶戾煞氣,在“鐵血浮屠功”的淬煉下,煞氣盡數轉化為凝練的氣血之力,爪意變得剛猛卻不失沉穩。
    此刻他抬手間,指尖雖無麟爪,卻能隱隱看到一層薄如蟬翼的赤金爪芒,
    那是氣血凝聚到極致的表現,比當初佩戴暗金麟爪時,威力更勝數倍。
    “你們倆倒是捷足先登。”
    洛封的大嗓門打破了片刻的靜謐,他赤著上身,
    古銅色的肌膚在晨光中泛著健康的光澤,肌肉比兩年前更加飽滿,每一寸肌理都如精心雕琢的磐石,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手中握著一柄新鑄的長刀,刀身刻著“極星”二字,
    此刻正微微震顫,刀身上流轉的氣血與刀意交織,竟在空氣中劃出細微的破空聲。
    半年前,他卡在“心脈貫骨”圓滿與“肺氣化雲”小成的瓶頸處,整日愁得抓耳撓腮,卻也沒再犯急功近利的毛病。
    每日寅時便到校場揮刀,一刀又一刀,從晨光熹微練到烈日當空,汗水浸透了衣衫,又被風吹幹,留下一層白花花的鹽漬。
    就在三日前,他揮刀劈向校場邊緣的老槐樹時,
    刀意驟然暴漲,體內氣血如火山噴發般湧入刀身,竟在刀光中凝成一道赤金色的刀罡——那一刻,他隻覺渾身通暢,
    丹田內的真氣與氣血徹底貫通,破空境的壁壘,就這般被他以最剛猛的方式撞開。
    此刻他咧嘴笑著,露出一口白牙,臉上的棱角比兩年前更顯分明,眉眼間的憨直依舊,卻多了幾分沙場磨礪出的悍勇。
    四人中,唯有柳昤雙站在一旁,周身氣血流轉得最為綿密悠長。
    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勁裝,身形比兩年前愈發挺拔,卻又帶著一種不同於洛封的清雋。
    兩年前刻意壓低的聲線,此刻雖依舊偏沉,卻多了幾分溫潤,不再有模仿男子的生硬。
    她的“鐵血浮屠功”同樣練至圓滿,隻是並未追求剛猛,而是將自身坼寒的體質與氣血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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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轉時,皮膚下會閃過一層淡淡的冰藍光暈,與赤金色氣血交織,透著一種矛盾的美感。
    此刻她指尖微動,一縷冰藍氣血順著指尖滑落,
    觸碰到青石地時,竟凝成了一粒細小的冰晶——這是她將坼寒劍氣與氣血融合後的成果,也是她踏入渾圓境圓滿的佐證。
    隻需再進一步,便能觸摸到破空境的門檻,可她心中卻無太多波瀾,隻是目光不自覺地飄向莫瀟的背影,眼底藏著一絲隻有自己才懂的繾綣與無奈。
    鐵無雙看著四人,眼中滿是欣慰,手中的“裂穹鐧”輕輕敲擊著漢白玉欄,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年時光,你們不僅將‘鐵血浮屠功’練至圓滿,更各自突破境界,這份心性與天賦,不枉我傳功一場。”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四人,語氣變得鄭重,
    “如今北疆暫無大恙,而江湖魔門肆虐,你們既有一身本事,便該回去守護蒼生——這才是‘鐵血浮屠功’真正的意義。”
    莫瀟四人聞言,齊齊躬身行禮:
    “多謝鐵將軍兩年教誨,晚輩定不負所望!”
    起身時,四人相視一眼,眼中皆是了然與堅定。
    這兩年的軍營生涯,不僅讓他們的武功脫胎換骨,更讓他們明白了“守護”二字的重量。
    魔門一日不除,江湖便一日不得安寧,他們此行歸去,便是要以這一身鐵血氣血,蕩盡魔塵。
    收拾行裝的過程很是簡單,四人本就沒有太多雜物,不過是幾件換洗衣物、兵器與鐵無雙贈予的療傷丹藥。
    當他們背著行囊,來到軍營大門前時,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蹲在門邊的老槐樹下,
    穿著一身輕便的勁裝,腰間別著一柄小巧的鐵鐧,正是鐵曼飛。
    她見四人走來,立刻跳起身,臉上帶著幾分狡黠的笑容,跑到柳昤雙麵前:
    “柳大哥!我早就知道你們要走,特意在這裏等你們呢!”
    柳昤雙一愣,眉頭微蹙:
    “曼飛姑娘,軍營規矩森嚴,你怎可擅自離營?”
    “什麽擅自離營呀!”
    鐵曼飛噘著嘴,伸手拉住柳昤雙的衣袖,
    “我留了書信給爹,說要跟你們一起去江湖闖蕩,順便曆練武功!
    再說了,我如今也是渾圓境的修為,一手‘破式鐧法’可不是鬧著玩的,肯定能幫上你們!”
    她說著,手腕一翻,腰間的鐵鐧便握在手中,輕輕一抖,
    鐧身泛著冷冽的光澤,氣血在鐧身上流轉,竟隱隱有破空之聲——這兩年,
    她確實未曾懈怠,在鐵無雙的指點下,不僅真氣踏入渾圓境,更將“破式鐧法”練得頗有幾分火候,比兩年前的青澀模樣,多了幾分英氣。
    柳昤雙看著她執拗的模樣,心中無奈至極。
    這兩年,鐵曼飛對她的心思,她早已心知肚明,可她是女兒身,又與莫瀟情投意合,這份誤會一日不解除,便一日不得安寧。
    如今鐵曼飛竟要跟著一同上路,若是一路以男子身份相處,不僅對鐵曼飛不公,更是委屈了身邊的莫瀟。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身旁的莫瀟,見他眼中滿是理解與溫柔,心中頓時有了決斷。
    她輕輕掙開鐵曼飛的手,後退一步,站到空地上,對著三人抱了抱拳:
    “曼飛姑娘,有件事,我瞞了你們兩年,今日便要坦白。”
    話音落時,她周身氣血驟然運轉,卻並非用於攻伐,而是順著一種奇特的經脈路線流轉,
    指尖結出一個繁複的印訣——那是千機巧幻門的“脫胎換骨”功法,
    當年她為了混入軍營學習氣血之法,也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殺,才不得不動用這門保命絕學,化作男兒身。
    隨著印訣變幻,她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原本略顯清雋的身形漸漸發生變化,肩膀的線條柔和了幾分,身形也比先前纖細了些許,刻意壓低的聲線褪去偽裝,化作一道清脆溫潤的女聲,如同山澗清泉,滌蕩著在場眾人的心神。
    白光散去時,原地站著的已不再是那個俊朗的“柳日令”,
    而是一位身著月白勁裝的女子。
    她的發絲比先前略長,垂在肩頭,眉眼依舊是那般清秀,
    卻多了幾分女子的溫婉,眼底的繾綣與溫柔,此刻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一舉一目,清雅絕色,傾國傾城!
    她轉過頭,看向莫瀟,眼中帶著一絲歉意與羞澀:
    “莫兄,讓你久等了。”
    莫瀟早已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手臂緊緊環著她的腰肢,仿佛要將這兩年的思念與委屈,盡數融入這個擁抱裏。
    他紅著眼,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昤雙,我等這一天,等了兩年。”
    陽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灑在兩人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淡淡的暖意。
    兩年的隱瞞,兩年的克製,在這一刻盡數化為繞指柔情,無需多言,一個擁抱便足以訴說所有心意。
    “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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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封站在原地,手中的長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臉上寫滿了“無措”二字。
    他撓了撓頭,看看相擁的兩人,又看看眼前的柳昤雙,
    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朝夕相處兩年的“兄弟”,怎麽突然就變成女子了?
    鐵曼飛更是愣在原地,手中的鐵鐧滑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呆呆地看著柳昤雙的背影,又看看抱著她的莫瀟,
    “你………我………”
    “怎麽可能!!!”
    臉頰瞬間變得煞白,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這兩年來的心意,她對“柳大哥”的憧憬與依賴,此刻竟成了一場荒唐的誤會,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荒唐的痛苦瞬間讓那張英姿勃發的俏臉扭曲起來!
    “唉,還是我來解釋吧。”
    小米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撿起洛封掉在地上的長刀,
    又撿起鐵曼飛的鐵鐧,走到兩人麵前,緩緩開口,
    “柳姑娘本是女兒身江湖人稱——玉仙人!
    原名柳昤雙。當年她為了混入軍營學習‘鐵血浮屠功’的氣血搬運之法是為了莫瀟,
    無奈之下,才修煉了千機巧幻門的‘脫胎換骨’功,化作男兒身‘柳日令’,一直隱瞞至今。”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依舊處於震驚中的兩人,繼續說道:
    “莫兄與柳姑娘本就情投意合,伉儷情深,隻是礙於女子的身份,才一直未曾表露。
    這兩年,倒是委屈了他們倆。”
    洛封聽完,先是愣了愣,隨即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好家夥!柳兄弟……哦不,柳姑娘!你可真能瞞啊!
    不過沒關係,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是我們一起修煉兩年的兄弟……呃,姐妹!”
    他性子本就耿直,震驚過後,便隻剩下釋然,反而覺得這事兒頗為有趣。
    鐵曼飛則沉默了許久,眼眶微微泛紅,卻倔強地沒有掉眼淚。
    她看著相擁的莫瀟與柳昤雙,心中雖有失落與委屈,卻也明白,這份心意本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誤會。
    看著柳昤雙那張讓女子都自愧不如的臉龐,鐵曼飛隻覺得一陣荒唐又合情合理。
    “難怪!”
    她明白女孩心思!
    難怪!
    她對我若即若離!
    難怪!
    她不肯受我心意!!
    良久,鐵曼飛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鐵鐧,走到兩人麵前,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柳姐姐,莫兄,是我先前誤會了,你們別介意。”
    她頓了頓,又抬起頭,眼中閃過幾分堅定:
    “不過,我還是要跟你們一起去江湖!一來,我確實想曆練武功,對抗魔門;
    二來,柳姐姐既是女兒身,路上也能有個伴兒,總比跟他們三個大男人一起方便些!”
    柳昤雙與莫瀟相視一眼,眼中皆是笑意。
    他們知道鐵曼飛的性子,既然決定了,便不會輕易改變,更何況她一身渾圓境修為加上鐵血浮屠功三層巔峰加上“破式鐧法”,確實能成為不小的助力。
    莫瀟飽含歉意的笑笑隨後鬆開柳昤雙,對著鐵曼飛點了點頭:
    “既然曼飛姑娘心意已決,那便一同上路吧。”
    就這樣,原本的四人小隊,變成了五人同行。
    他們辭別了聞訊趕來、雖有無奈卻也默許的鐵無雙,騎著軍營贈予的駿馬,朝著遼東鎮的方向疾馳而去。
    離開北疆地界,踏入中原江湖的那一刻,五人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往日裏本該人來人往的官道,此刻竟異常冷清,偶爾遇到幾個行路人,也都是神色慌張,眉宇間滿是驚懼。
    “不對勁啊。”
    洛封勒住馬韁繩,環顧四周,
    “這官道往日裏就算不熱鬧,也不該這般冷清,連個茶攤都沒有。”
    莫瀟皺了皺眉,翻身下馬,走到路邊一棵老樹下,指尖拂過樹幹上一道深可見骨的爪痕——那爪痕漆黑如墨,隱隱透著一股陰邪的氣息,正是魔門功法的特征。
    “看來,魔門的侵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
    五人對視一眼,立刻翻身上馬,朝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轉過一道山坳,眼前的景象讓五人瞳孔驟縮——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門派,名為“青木門”,
    往日裏雖不起眼,卻也是一方清靜之地。
    可此刻,門派大門早已被劈成兩半,院內滿是斷壁殘垣,地麵上躺著數十具屍體,皆是青木門的弟子,
    屍體旁縈繞著濃鬱的黑氣,顯然是被魔門弟子所殺。
    幾個身著黑衣、臉上戴著骷髏麵具的魔門弟子
    ,正圍著一個年幼的弟子獰笑,手中的彎刀泛著森冷的光澤,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
    莫瀟怒喝一聲,身形如箭般竄出,手中凜蒼劍出鞘,劍光如月華般灑落,金白交織的劍氣瞬間劈向那幾個魔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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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幾聲,那幾個魔門弟子甚至沒看清來人,便已被劍氣洞穿胸膛,倒地身亡。
    柳昤雙緊隨其後,身形如柳絮般輕盈,指尖冰藍氣血凝聚,一掌拍向旁邊一個試圖偷襲的魔門弟子。
    那弟子隻覺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周身氣血瞬間凝滯,隨即被掌力震飛,口吐黑血而亡。
    小米兒與洛封也不甘示弱,小米兒雙手成爪,赤金爪芒閃爍,身形如猛虎般撲入剩下的魔門弟子中,爪影翻飛間,便有幾人殞命;
    洛封則揮舞著長刀,刀罡如烈火般洶湧,每一刀劈出,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將魔門弟子逼得節節敗退。
    鐵曼飛雖初次經曆這般血腥場麵,卻也沒有絲毫膽怯,手中鐵鐧揮舞得虎虎生風,
    “破式鐧法”的剛猛在她手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每一鐧落下,都能將魔門弟子的兵器震飛,偶爾還能趁勢擊傷對方。
    不過片刻,院內的魔門弟子便被盡數斬殺。
    莫瀟走到那個幸存的年幼弟子麵前,蹲下身子,語氣柔和地問道:
    “小師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弟子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臉上滿是淚痕與驚恐,顫抖著說道:
    “前……前日,這些黑衣人突然闖入門派,說要我們歸順魔門,掌門師伯不肯,他們就……就殺了所有人……”
    說著,他便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在寂靜的院內回蕩,讓人聽著心酸。
    柳昤雙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眼中滿是憐憫:
    “別怕,我們是來幫你們的。你知道附近還有其他門派遭遇變故嗎?”
    那弟子抽噎著點了點頭:
    “東……東邊的‘落雲派’,還有南邊的‘碎石門’,都被這些黑衣人毀了……”
    五人聞言,心中皆是一沉。
    不過是一個山坳間的幾座小門派,竟都遭此厄運,可想而知,整個中原江湖,此刻已是何等慘狀。
    他們將青木門弟子的屍體妥善安葬,又給了那年幼弟子一些銀兩,
    讓他去投奔遠方的親戚,隨後便繼續上路。接下來的幾日,他們又遇到了數起類似的慘狀——
    在一座名為“清風觀”的道觀外,他們看到觀門被燒毀,院內的道士盡數被殺,
    三清塑像被推倒在地,碎裂的瓦片上沾滿了黑血,唯有一個躲在柴房裏的小道童幸存,抱著道士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
    在一條通往“碧水閣”的河邊,他們看到河麵上漂浮著數十具屍體,
    皆是碧水閣的女弟子,身上的衣物被血水浸透,岸邊的蘆葦叢中,還藏著幾個魔門弟子,正獰笑著擦拭手中的兵器,顯然是剛完成屠殺。
    五人怒不可遏,聯手將其斬殺,卻也隻能將屍體打撈上來,草草安葬。
    在一座名為“黑石寨”的山寨外,他們遇到了一群正在抵抗魔門的寨民。
    黑石寨的寨主是個豪爽的漢子,率領著寨民與魔門弟子死戰,卻因修為不濟,節節敗退。
    五人見狀,立刻加入戰局,莫瀟的劍氣、柳昤雙的冰劍、小米兒的爪芒、洛封的刀罡、鐵曼飛的鐧法,
    五人配合默契,硬生生將魔門弟子殺退。
    可即便如此,黑石寨也已傷亡慘重,寨主的一條手臂被魔門弟子斬斷,寨民的屍體躺滿了山寨大門前的空地。
    每到一處,便是一片狼藉與血腥;
    每救一人,便會聽到更多門派覆滅的消息。
    五人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斬殺魔門弟子,拯救幸存的江湖人,可他們的力量,在肆虐的魔潮麵前,終究顯得杯水車薪。
    這一日,夕陽西下,五人站在一座山頭,看著遠處被黑煙籠罩的城鎮,皆是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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