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黃道時辰的死亡循環與母親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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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霧的指甲在課表上刮出三道血痕。自筆仙事件後,她盯著課表上的科目排列已經十七分鍾,視線反複掃過“語文”“理綜”“數學”這些字樣,直到那些方正的宋體字在視網膜上重疊成扭曲的星圖。
“距高考還有0天”的黑板擦痕在晨光中泛著冷光,教室裏機械重複的讀書聲像卡帶的磁帶。岑霧忽然注意到,每天上午12點的“午休”與下午18點的“晚自習預備”,恰好是課表上唯二沒有具體科目的空白時段——而這兩個時間,正是前兩起死亡事件發生的節點。
她摸向口袋裏的當票殘頁,指尖觸到印鑒邊緣的齒輪紋路。昨天在實驗室發現的燃燒彈方程式,還有死者手中的齒輪紋紙條,此刻在記憶裏突然與課表上的空白時段重合。黃道十二宮的時辰劃分在腦海中炸開,12點對應午宮,18點對應酉宮,而課表上的科目數正好是十二科,每科右上角都有個極小的星座符號,被紅筆圈得發皺。
“林小羽,”岑霧突然抓住鄰座男生的手腕,對方機械轉頭的瞬間,她壓低聲音,“你記不記得,第一次循環時,課表上的科目排列順序是不是每天都在變?”
林小羽的瞳孔閃過細碎的光斑,像是數據在重組。這個動作讓岑霧心頭一緊——在副本裏,隻有觸及核心規則時,npc才會出現這種“係統紊亂”的跡象。
“6月7日,星期一,”林小羽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卡頓,“語文、理綜、數學、英語……”他突然抱住頭,指縫間滲出血絲,“不、不對……課表在說謊……”
岑霧猛地鬆開手。當林小羽的鼻血滴在課表上時,她清楚看見那些星座符號正在吸收血液,原本空白的12點與18點時段,漸漸浮現出“死亡”與“循環”的篆體字,轉瞬又被係統強行抹除。
倒計時在岑霧耳中響起時,她正盯著教室後牆的掛鍾。1159,秒針跳動的聲音突然變得黏膩,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
第三組的張浩然突然站起來,動作僵硬如提線木偶。他走向講台的步伐與三天前第一個死者完全一致,隻是這次,岑霧注意到他校服領口露出的皮膚下,有黑色紋路在遊走,像是某種機械齒輪的投影。
“現實錨點檢測。”岑霧默念技能名稱,視網膜上浮現出半透明的網格。當網格覆蓋到張浩然身上時,他的動作突然卡頓,領口的齒輪紋路竟與課表上的星座符號完全重合。
1200整,掛鍾發出鏽蝕的報時聲。張浩然的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轉向岑霧,嘴角裂開露出金屬光澤的牙齒,而他的瞳孔裏,正倒映著岑霧後頸的蝴蝶骨紋身——那個在現實中被母親用朱砂點下的印記。
“救、救我……”張浩然的聲音不再機械,帶著刻骨的恐懼。岑霧看見他手中突然出現一張紙條,邊緣是熟悉的齒輪紋,而紙條上的字在她眼前扭曲成血珠:“當辰宮吞噬記憶,蝴蝶骨將成為錨點”
下一秒,張浩然的身體像被無形的手扯動,雙腳離地懸在半空。他的校服迅速褪色成白色壽衣,脖頸處浮現出與《縊亡女武神》畫麵相同的勒痕——但這次,岑霧清楚看見他懸空的位置,正好對應教室地磚上的巨蟹座星圖。
她握緊青銅鈴鐺,鈴鐺卻沒有像上次那樣發燙。當張浩然的屍體砸在“巨蟹”中心時,岑霧突然意識到:死亡事件的觸發條件,是課表上的黃道時辰與星圖地磚的重合。而每次死亡,都在為某個更大的儀式提供“錨點”。
午後的蟬鳴突然消失時,岑霧正蹲在陳曼辦公室的窗台下。老式木窗的縫隙裏滲出福爾馬林的氣味,混著某種她熟悉的、屬於母親的檀香。
“你以為燒了實驗室就能改變結局?”陳曼的聲音從室內傳來,帶著壓抑的顫抖,“當年岑靜宜也是這麽天真,以為能靠文物修複術撕開係統縫隙——結果呢?她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
岑霧的呼吸驟然停滯。母親的名字像一把生鏽的刀,剖開她記憶裏的傷疤。1999年,母親在霧隱閣當鋪離奇失蹤,而眼前的陳曼,此刻正在和誰說話?
她貼著牆麵緩緩起身,透過蒙著水汽的玻璃,看見陳曼正對著一麵青銅鏡怒吼。鏡子裏倒映的,卻是岑霧自己的臉,隻是左眼下方多了道蝴蝶形狀的疤痕——那是母親失蹤前一天,岑霧在後頸紋下蝴蝶骨紋身時,鏡中突然閃過的畫麵。
“文物局的報告還在櫃子裏,”陳曼的聲音突然低下來,“你以為那些‘現實錨點’是你自己找到的?岑霧,你母親當年在當鋪裏設下的局,早就把你困在這個無限循環裏了……”
當陳曼摔門離開的瞬間,岑霧果斷撬窗而入。老舊的木質辦公桌抽屜半開著,露出半張泛黃的紙,右上角“1999年文物修複報告”的標題刺得她眼眶發疼。母親的簽名“岑靜宜”像活著的生物般蠕動,旁邊附著一張照片:年輕的母親正捧著一具青銅蝴蝶骨,骨翼上刻滿與當票相同的“霧隱閣”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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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裂隙觀測——”岑霧本能地發動新覺醒的能力,指尖觸到報告的瞬間,辦公室的光線突然扭曲成無數碎片。她看見十年前的場景在重疊:母親穿著白大褂站在同樣的位置,手中的青銅蝴蝶骨正在吸收從窗外射入的月光,而在她背後的陰影裏,有個穿旗袍的女人正舉起帶齒輪的匕首……
“警告!現實錨點不穩定!”岑霧耳中響起係統的電流聲,視野開始模糊。但在能力消失前的最後一秒,她看清了報告裏被墨跡掩蓋的一行小字:“蝴蝶骨定位器需以宿主後頸紋身為引,啟動高考記憶循環”
青銅鈴鐺突然在岑霧頸間發燙,燙得她幾乎要摔倒。報告上的文字開始扭曲,母親的簽名漸漸變成岑霧自己的名字,而照片裏的青銅蝴蝶骨,不知何時變成了她一直戴著的鈴鐺。
“原來……我才是那個錨點。”岑霧的指尖劃過後頸的紋身,觸感不再是皮膚,而是冰涼的金屬——就像摸到了某種機械裝置的開關。
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陳曼回來的方向。岑霧抓起報告就要藏進書包,卻發現報告的背麵不知何時多出一幅星圖,十二宮的中心位置,正是教室地磚的布局,而代表“午宮”和“酉宮”的兩個點位上,分別標著“岑霧”與“岑靜宜”的名字。
最令她窒息的是,星圖下方用紅筆寫著:“第三十七次循環,宿主記憶熵值突破臨界值,啟動蝴蝶骨定位器——本次目標:回收1999年丟失的當鋪當票”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岑霧躲進辦公桌下的瞬間,看見陳曼的皮鞋碾過一片月光,而她的袖口滑落,露出完整的蝴蝶貼紙——那不是貼紙,而是烙在皮膚上的齒輪狀紋身,與岑霧後頸的“蝴蝶骨”嚴絲合縫,像一枚鑰匙與鎖孔。
“躲好了嗎?”陳曼的聲音帶著笑意,與白天的嚴厲判若兩人。她走向櫃子的動作突然停滯,視線落在岑霧剛才觸碰的報告上,“哎呀,時間裂隙觀測……靜宜姐,你女兒和你當年一樣,總愛碰不該碰的東西呢。”
岑霧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聽見陳曼打開另一個抽屜的聲音,金屬碰撞聲中,某個熟悉的物件——或許是當票的另一半——正在發出蜂鳴。而在她後頸,蝴蝶骨紋身突然傳來齒輪轉動的震顫,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她的記憶深處,沿著黃道十二宮的軌跡,緩緩拚接成一個完整的、吞噬時間的巨輪。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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