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鍋爐房的失蹤與機械義眼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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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爐管道的嗡鳴在耳底震動,岑霧的手指沿著潮濕的金屬壁麵摸索,指尖觸到布料纖維的瞬間,後頸的蝴蝶骨紋身突然泛起細不可察的熱意。那是半片撕裂的校服袖口,藏青布料上用硫酸洇出一行歪斜的方程式——和昨夜林小羽在草稿紙上畫的改良版燃燒彈配方完全吻合。
“小羽?”她壓低聲音,手電筒光束掃過管道交錯的陰影。蒸汽在頭頂凝成水珠墜落,打在安全帽上發出脆響。當光線掠過管道夾層時,她瞳孔驟縮——那裏掛著一件落滿煤灰的實驗服,編號“002”的金屬牌在反光中刺痛視網膜,而衣擺處的“霧隱閣”紋章,正與第三卷副本裏當票上的印鑒如出一轍。
母親岑靜宜的尺碼。
岑霧的指尖懸在衣料上方顫抖。記憶突然閃回至第一卷美術館副本,老周臨終前扯下的機械義眼內側,刻著的正是“修正者03號”。此刻這件實驗服衣領內側,同樣的編碼序列正在塵埃中若隱若現——“修正者02號”。
“在找你的小跟班?”
沙啞的女聲從上方傳來。岑霧迅速轉身,手電筒光束撞上斜倚在管道支架上的身影。陳曼的白大褂領口大開,露出鎖骨處暗青色的齒輪紋身,而她正用兩根手指捏著自己的右眼,金屬義眼在掌心折射出冷光,齒輪轉動的哢嗒聲裏,義眼內部的編碼清晰可見:修正者03號。
“林小羽在哪兒?”岑霧的手按在腰間的青銅鈴鐺上,卻發現對方袖口露出的機械手腕正滲出銀色數據流——和第四卷喪屍副本裏ai監察者的核心代碼完全一致。
陳曼輕笑一聲,將義眼重新嵌回眼眶,齒輪與血肉貼合的瞬間,她的瞳孔泛起細碎的藍光:“三個小時前,他抱著鍋爐煤灰往儲物間跑,結果撞上了管道檢修口。”她跳下支架,皮鞋碾過地麵的煤渣,“不過你該關心的不是他,而是你母親當年燒了實驗室監控的事。”
岑霧的後背貼上冰冷的管道。對方話裏的“實驗室”,正是三年前母親死亡的案發現場。她曾在警方報告裏讀到,現場監控錄像被燃燒彈燒毀,而此刻陳曼指尖劃過她頸間的青銅鈴鐺:“岑靜宜以為燒掉數據就能切斷係統連接,可她不知道,每一次記憶燃燒都會留下‘錨點’——就像你現在合成的燃燒彈,原材料裏的國旗繩,其實是三年前你在禮堂摔倒時蹭破的校服纖維。”
煤灰在腳邊突然浮現出細碎的光影,岑霧認出那是前幾次循環中自己被筆仙撕裂的畫麵。陳曼的機械手腕抬起,數據流在掌心凝聚成燃燒彈的模型:“係統會回收所有失敗玩家的記憶殘片,把他們改造成修正者——比如老周,比如我。”她忽然逼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岑霧耳側,“你以為‘霧隱閣當鋪’是民國副本的設定?錯了,那是岑靜宜當年參與的實驗項目,專門回收玩家被剝離的記憶層。”
實驗服的布料突然發出輕響。岑霧餘光瞥見衣擺處的紋章在震動,而陳曼的機械義眼正對準她後頸的紋身:“知道為什麽你沒有影子嗎?因為你的身體是連接現實與副本的‘生物錨點’,當年岑靜宜在你蝴蝶骨下植入定位器時,就注定了你會成為係統的活鑰匙。”
遠處突然傳來金屬支架倒塌的巨響。陳曼的表情首次出現裂痕,她猛地轉身看向聲源方向,機械手腕上的數據流劇烈翻湧:“糟了,筆仙提前突破了邏輯鏈限製——”
話音未落,岑霧已抓起實驗服塞進背包。當她轉身時,卻發現儲物間方向的通道不知何時被金屬柵欄封鎖,而陳曼的身影在蒸汽中逐漸透明,最後留下的隻有漂浮的數據流文字:“去儲物間找003號檔案,別相信穿白大褂的人——”
柵欄另一側傳來拖遝的腳步聲,混合著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岑霧握緊青銅鈴鐺,突然發現實驗服口袋裏掉出半張照片:年輕的岑靜宜站在美術館祭壇前,手中捧著的正是第一卷副本裏的青銅鈴鐺,而她身後的展櫃裏,赫然擺著第三卷的當票和第七卷的鵝毛筆。
照片背麵用紅筆寫著:“霧霧,當你看到這張照片時,媽媽已經困在第13次循環裏。記住,所有副本的死亡坐標都藏在蝴蝶骨定位器裏,而修正者的義眼——”
字跡在此處被煤灰覆蓋。腳步聲更近了,岑霧看見拐角處浮現出半張機械麵孔,金屬下頜張開的瞬間,露出與陳曼義眼相同的編碼。她突然想起陳曼剛才的話,猛地扯下實驗服的紐扣——內側果然刻著極小的坐標,正是儲物間的方位。
當她踹開儲物間木門的刹那,手電筒光束照亮了整麵牆的檔案櫃。編號003的抽屜半開著,露出半截染血的實驗報告,標題欄上的字跡讓她渾身血液仿佛凍結:
《關於岑霧記憶層剝離實驗的第17次修正記錄——》
身後的齒輪轉動聲突然消失。岑霧猛地轉身,隻見機械人停在三步之外,金屬手掌緩緩抬起,掌心躺著的正是林小羽的校牌,邊緣還沾著新鮮的血跡。而在機械人裂開的胸腔裏,她看見一枚正在融化的銀色齒輪,上麵刻著的,正是母親手劄裏的星圖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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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記憶熵值突破臨界值。”機械人發出電流雜音,胸腔突然迸濺出數據流,“玩家岑霧,你已觸碰係統核心錨點——”
話音未落,整個鍋爐房開始扭曲。岑霧踉蹌著撞向檔案櫃,003號抽屜裏的報告散落一地,其中一張照片滑落在她腳邊:照片裏,十二歲的自己正戴著蝴蝶發夾站在實驗室,而身後穿白大褂的人群中,有個戴著機械義眼的身影——正是第一卷裏已經“死亡”的老周。
蒸汽突然化作黑色霧氣,在視野邊緣凝結成筆仙的輪廓。岑霧握緊實驗服裏的青銅鈴鐺,卻發現鈴鐺表麵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紋路——那是第三卷當票上的齒輪與第七卷鵝毛筆的羽毛在交織,而在紋路中心,清晰地刻著“修正者01號”的編碼。
“岑霧!”
林小羽的呼喊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岑霧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發現後頸的紋身正在滲出銀光,在地麵投射出蝴蝶形狀的陰影——這是她進入副本以來,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影子。
而在影子的輪廓裏,無數細小的光點正在匯聚,那是她在各個副本收集的因果律碎片。當光點組成“霧隱閣”三個字的瞬間,儲物間深處的牆壁突然裂開,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金屬階梯,階梯盡頭閃爍著與母親實驗室相同的冷白光。
機械人的手掌突然掐住她的肩膀,金屬指節陷入血肉的劇痛中,岑霧聽見對方胸腔裏傳來陳曼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快逃!他們要回收你的定位器——當年岑靜宜就是從這裏掉進去的,下麵是所有副本的記憶熔池——”
話音戛然而止。機械人轟然倒地,胸腔裏的數據流化作蝴蝶形狀四散飛去。岑霧抓起地上的實驗報告塞進懷裏,衝向發光的階梯。當她踏上第一級台階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紙張飄落的聲音。
轉身看去,方才散落的報告中,有一張被黑霧托舉著懸浮在空中,上麵用紅筆圈住的段落刺痛眼球:
“第13次實驗失敗,實驗體岑靜宜的記憶層分裂出獨立人格,編號‘修正者00’,該人格已篡改係統核心規則,將女兒岑霧的高考記憶轉化為第一個副本——《血色畢業典禮》。”
黑霧突然湧來,吞沒了階梯的光芒。岑霧在墜落前最後看見的,是實驗報告上貼著的一張剪報,標題是《美院教授岑靜宜墜樓身亡,現場遺留青銅鈴鐺與神秘當票》,而配圖裏,母親手中的當票上,印鑒正是她的名字“岑霧”。
齒輪轉動的轟鳴在耳邊炸響,當她重重摔在潮濕的地麵時,頭頂的金屬門轟然閉合。黑暗中,岑霧摸到了口袋裏的實驗服紐扣,坐標正在發燙。而在更深處,傳來水流的聲響——那是記憶熔池在沸騰,也是某個熟悉的聲音在低吟,像在背誦她寫在化學筆記本上的冷笑話:
“為什麽數據體害怕鍋爐房?”
“因為那裏藏著燃燒記憶的火種。”
而這一次,回答她的不是回聲,而是黑暗中亮起的一雙齒輪眼睛,瞳孔裏流轉的,正是她在第七卷賭場贏回的“母親被殺夜”記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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