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往事漸白,謎團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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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河伯祠西廂房的破窗被風吹得吱呀作響。岑霧將濕透的外衣擰幹,水珠順著衣角砸在青磚上,濺起細碎的水花。柳如霜蜷縮在牆角,蒼白的臉上還殘留著戰鬥時的血痕,她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仿佛還能感受到青銅鈴鐺的餘威。
    “柳姑娘,”岑霧打破沉默,“你該解釋下,為什麽對鈴鐺的弱點了如指掌?”
    屋內陷入死寂,唯有雨聲敲打著瓦片。柳如霜忽然輕笑出聲,那笑聲裏帶著幾分自嘲:“你以為我是天生就知道這些?”她抬起頭,眼神穿過岑霧,落在斑駁的牆麵上,“二十年前,我爹也來過這裏。”
    岑霧的呼吸一滯。柳如霜從未提及自己的家人,此刻突然拋出的信息,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頭。他蹲下身,與柳如霜平視:“你說清楚些。”
    “那時我才六歲,”柳如霜的聲音變得縹緲,“我爹是個風水師,受岑家當鋪委托,來河伯祠調查失蹤的當品。他帶著我和哥哥,在祠堂裏住了整整七天。第七夜,鈴鐺響了……”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喉結動了動,“我親眼看著那些亡魂撕碎了哥哥,而我爹為了保護我,把自己的命……”
    岑霧下意識想去觸碰她的肩膀,卻在半空停住。記憶突然閃回,母親臨終前攥著的當票,印鑒上“柳”字的筆跡與柳如霜竟有幾分相似。他強迫自己冷靜,從懷中掏出當票:“你認識這個印鑒?”
    柳如霜的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抓住當票:“你從哪得來的?”她的指甲深深掐進紙裏,“這是我爹的印鑒!當年他失蹤後,印鑒也跟著消失,怎麽會在你手裏?”
    “這是我母親臨終前交給我的。”岑霧盯著她的眼睛,“她隻說事關岑家當鋪的秘密,讓我找到當票上的人。現在看來,你父親就是那個……”
    “不可能!”柳如霜突然站起,撞翻了一旁的燭台。火苗舔舐著地上的水漬,又很快熄滅。她踉蹌著後退,撞到牆上:“你母親怎麽會認識我爹?當年委托他的明明是……”她突然捂住嘴,驚恐地看著岑霧。
    岑霧心中警鈴大作,上前一步:“當年委托他的是誰?柳姑娘,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柳如霜背靠著牆緩緩滑落,雙手抱膝將自己蜷成一團。許久,她沙啞著開口:“是你祖父。岑家當鋪的老東家。”這個答案如同一記驚雷,在岑霧耳邊炸響。他從未聽母親提過祖父,隻知道父親在他幼年時意外去世,母親獨自經營當鋪。
    “你祖父說有七大凶煞當品流落民間,會給持有者帶來災禍,”柳如霜繼續道,“河伯祠就是這些當品的聚集之地。我爹帶著羅盤和法器進了祠堂,卻再也沒出來。後來我才知道,他發現了更可怕的秘密——青銅鈴鐺的力量,源自百年前一場禁忌的秘術實驗。”
    “什麽實驗?”岑霧追問。
    柳如霜咬著下唇,猶豫片刻:“據說,當年岑家先祖與柳家先祖聯手,用活人獻祭煉製青銅鈴鐺,想要鎮壓凶煞當品。但實驗失敗了,鈴鐺反而成了凶煞的容器。而你我手中的當票,不僅是信物,更藏著解開鈴鐺封印的關鍵……”
    “所以你接近我,是因為當票?”岑霧後退半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身上有這個?”
    “我也是在見到當票印鑒後才確定的!”柳如霜突然激動起來,“我等了二十年,就是為了給家人報仇,摧毀河伯祠!當我看到你腰間掛著岑家當鋪的玉佩,聽到你的名字……”她的聲音漸漸哽咽,“岑霧,和當年秘術實驗的關鍵人物,名字一模一樣。”
    這句話如墜冰窖,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岑霧想起母親筆記裏提到的“命運的安排”,此刻終於明白為何柳如霜對他的態度如此複雜——既是合作,又是試探。
    “那現在呢?”岑霧握緊拳頭,“你還打算瞞著我什麽?”
    柳如霜別過臉,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有些事,知道了對你未必是好事。”她突然起身,拉開房門衝進雨幕。
    “等等!”岑霧追出去,卻隻看到雨簾中模糊的背影。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柳如霜轉身時的表情——那是恐懼,還有一絲決絕。
    回到屋內,岑霧翻出母親的筆記殘頁,在燭光下仔細辨認。其中一頁邊角處,隱約畫著一個鈴鐺圖案,旁邊寫著“霧起之時,雙印合一”。聯想到柳如霜的話,他意識到,自己的名字或許不是巧合,而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河伯祠方向的巨響,地麵微微震動。岑霧衝到窗邊,隻見祠堂上空黑霧翻湧,青銅鈴鐺的碎片正在空中盤旋,發出刺耳的嗡鳴。而在黑霧深處,一個巨大的身影若隱若現,那輪廓竟與母親筆記中記載的“河伯”畫像如出一轍。
    柳如霜的話猶在耳邊:“青銅鈴鐺的力量,源自百年前一場禁忌的秘術實驗。”而現在,這個實驗的真相,似乎正在隨著鈴鐺的蘇醒,一步步向岑霧逼近。他握緊當票,心跳如擂鼓——自己究竟是解開謎團的關鍵,還是這場百年陰謀的下一個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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