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神秘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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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廳裏搖曳的燭火將眾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岑霧握著青瓷碗的手指微微收緊。溫熱的湯羹在碗中輕輕晃動,倒映出圍坐在長桌旁的其他房客——每個人都像是被風雪裹挾進這深山旅館的謎團,舉止間藏著欲蓋彌彰的秘密。
    江野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他將《十二生辰禁忌》攤開在膝頭,圓框眼鏡泛著冷光,鋼筆尖在筆記本上沙沙遊走,寫下的卻是與湯羹成分有關的化學公式。當老板娘端著銅壺為他添湯時,他突然開口:“老板娘,這溫泉水裏的硫含量異常高,還混著微量的朱砂,是特意調配的療養配方?”
    岑霧挑眉,注意到老板娘握著銅壺的手頓了頓,朱紅指甲在壺身上刮出刺耳的聲響:“客人懂得不少,不過深山裏的溫泉,總有些天然的奇妙之處。”她的目光掃過江野的筆記本,笑意不達眼底,“倒是這位小姐,一直盯著大家看,是在找什麽?”
    眾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在岑霧身上。她不慌不忙放下湯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碗沿的紋路:“隻是覺得牆上的生肖畫像有趣。”她抬手指向頭頂,畫中白虎齜牙咧嘴,利爪下踩著的小人竟戴著與老板娘相似的蛇形戒指,“明明是溫泉旅館,為何要掛這些凶神惡煞的畫?”
    空氣驟然凝固。穿格子襯衫的上班族突然嗆住,咳嗽著打翻了酒杯;角落裏的年輕女孩林小夏渾身發抖,將臉埋進圍巾裏;唯有老板娘依舊維持著完美的笑容,卻像是戴著一張僵硬的麵具:“老祖宗留下的規矩,鎮宅辟邪罷了。”
    飯後,岑霧借口消食在旅館裏閑逛。木質地板在腳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她刻意放慢腳步,觀察著其他房客的動向。上班族鬼鬼祟祟地在每個房間門口張望,口袋裏露出半截桃木劍;林小夏則捧著日記本縮在樓梯拐角,時不時抬頭警惕地掃視四周。
    路過江野的房間時,門虛掩著。岑霧瞥見他正將一個試管裏的液體滴在生肖畫像上,液體接觸顏料的瞬間,竟騰起一縷青煙。察覺到有人注視,江野迅速轉身,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鷹:“岑小姐對我的研究感興趣?”
    “隻是好奇。”岑霧推門而入,目光落在桌上的《十二生辰禁忌》,書頁間夾著泛黃的剪報,“你在查生肖詛咒?”
    江野沉默片刻,將剪報抽出。報紙邊角磨損嚴重,標題赫然是《溫泉旅館離奇死亡事件:死者皆屬虎》,配圖裏的凶案現場與今晚的場景驚人相似:死者脖頸處有三道抓痕,身旁散落著破碎的虎形玉佩。“三年前,這裏發生過類似的命案。”他推了推眼鏡,“而今天,第一個死者也是屬虎。”
    岑霧後頸的紋身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湊近剪報,發現報道邊緣用鉛筆寫著“靜宜來過”——那是母親的名字。還未等她開口詢問,走廊裏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衝向門外。
    隻見林小夏癱坐在地,日記本攤開在身前,其中一頁被撕去,殘留的紙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我、我聽到有人在我房間裏翻東西......”女孩渾身顫抖,“我進來時就看到他跑了,手裏拿著一張紙!”
    岑霧蹲下身,撿起日記本。除了被撕掉的那頁,其他內容都像是普通的旅行筆記,但在字裏行間,偶爾會出現用紅筆標注的短句:“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他們在收集生肖”“12月24日是關鍵”。當她翻到最後一頁時,瞳孔猛地收縮——紙上畫著一個蝴蝶形狀的標記,與她後頸的紋身一模一樣。
    “別看了!”林小夏突然尖叫著奪回日記本,踉蹌著後退,“你也是他們一夥的對不對?你們都想害我!”她轉身狂奔,消失在走廊盡頭。
    江野若有所思地望著女孩離去的方向:“她很害怕,而且知道不少秘密。”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岑霧後頸若隱若現的紋身,“岑小姐,你似乎對這裏的一切也不陌生?”
    岑霧還未回答,整棟旅館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幽綠的光,將牆上的生肖畫像照得猙獰可怖。遠處傳來老板娘的聲音,甜膩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各位客人別慌,不過是風雪太大,線路出了點小問題。請大家盡快回房休息,子時之後,可千萬別出門哦......”
    黑暗中,岑霧摸到口袋裏的青銅鈴鐺。它此刻竟在發燙,仿佛在警示著什麽。走廊盡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赤足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伴隨著水滴落下的聲響。她和江野對視一眼,同時掏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
    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間,他們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一個渾身濕透的人影正從走廊盡頭緩緩走來,長發遮住了臉,水珠順著衣角不斷滴落,在地板上匯成蜿蜒的血紅色溪流。人影每走一步,牆上的生肖畫像就跟著顫動,畫中動物的眼睛仿佛活了過來,死死盯著入侵者。
    “那是什麽?”江野的聲音難得出現一絲顫抖。
    岑霧握緊鈴鐺,喉嚨發緊:“不管是什麽,它衝著我們來了......”話音未落,人影突然加速,朝著他們狂奔而來,空氣中彌漫起濃烈的腥臭味。千鈞一發之際,岑霧拽著江野躲進旁邊的房間,用力將門關上。
    門外傳來重物撞擊門板的悶響,緊接著是指甲抓撓的聲音。岑霧屏住呼吸,聽見江野低聲說:“它在念口訣,‘巳蛇銜珠,子時索命’......”
    就在這時,她後頸的紋身劇烈灼燒,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母親渾身是血,在這間旅館的走廊裏拚命奔跑,身後追著同樣渾身濕透的黑影。畫麵消失得太快,快到她懷疑那隻是自己的幻覺。
    門外的動靜突然消失了。岑霧小心翼翼打開門縫,走廊裏空無一人,隻有幾串血紅色的腳印延伸向樓梯口,在拐角處與另一組腳印交匯——那是一雙小巧的女鞋腳印,和林小夏的鞋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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