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檔案密語:1999年的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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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艙的冷光在視網膜上投下蛛網般的裂痕,岑霧的指尖緊扣著實驗室地板的縫隙。許明的機械骨架在數據流中若隱若現,領帶夾上的蝴蝶突然振翅飛向她,翅膀展開時投射出全息地圖——圖書館地下三層的平麵圖,標注著「檔案室」的紅色光點正在瘋狂閃爍。
「他想引我去那裏......」岑霧喃喃自語,後頸的紋身還在發燙,母親的聲音像老式磁帶般斷斷續續:「......檔案......十三......」 她撿起地上的鋼筆,筆尖自動劃出箭頭指向安全通道,仿佛與身體裏某個沉睡的係統產生了共鳴。
走廊的應急燈每隔三秒閃爍一次,在牆壁投下 ffin 般的陰影。岑霧路過洗手間時,瞥見鏡中的自己臉色青白,瞳孔邊緣泛著數據流特有的藍光。她撩起頭發,蝴蝶骨紋身正在發出微光,紋路與「柒卷」中賭桌上的星門刻痕完全一致。
許明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密碼鎖的鍵盤上還留著新鮮的指紋。岑霧將鋼筆尖抵在鎖孔,突然想起「肆卷」中黑進ai係統時的代碼節奏——三長兩短,正是母親教她的摩斯密碼「sos」。鎖芯發出輕響,檀木櫃門緩緩打開,樟腦丸的氣味混合著舊紙的黴味撲麵而來。
檔案櫃第三層整齊排列著標有「岑靜宜」的牛皮紙袋,最底層的文件盒上貼著褪色的標簽:「觀察者協議·實驗體002」。岑霧的手指在紙袋上停頓,看見父親的簽名——那個在記憶中模糊的白大褂身影,筆跡與「柒卷」中手術同意書上的偽造簽名分毫不差。
「不可能......」岑霧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她抽出最頂層的文件,首頁是母親的工作證照片,日期欄寫著「1999年4月28日」——正是母親失蹤的日子。工作證夾層裏掉出一張泛黃的電影票,座位號「13排7座」用紅筆圈住,背麵是母親的字跡:「霧霧的十二歲禮物,星門計劃啟動日」。
檔案袋深處是疊得整整齊齊的手術病曆,患者姓名欄被燒出焦洞,隻留下「岑」字殘片。手術記錄顯示,主刀醫生是「許明」,手術名稱為「記憶錨點植入」,備注欄用紅筆寫著:「實驗體002將作為‘觀察者’承載所有平行時空的記憶碎片,若意識覺醒,啟動‘楚門秀場’循環程序」。
「所以我才會經曆那些副本......」岑霧的指甲陷入掌心,「不是為了逃生,而是為了收集記憶碎片,成為係統的活體數據庫。」她翻到檔案最後一頁,是母親的絕筆信,字跡被水漬暈開:「霧霧,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媽媽已經完成了‘第十三道星門’的偽裝。記住,真正的手術不是在十二歲,而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刻——」
警報聲突然從頭頂的通風口傳來,夾雜著齒輪轉動的轟鳴。岑霧抬頭,看見天花板的瓷磚正在移位,露出上方的監控攝像頭,鏡頭上的紅光與「柒卷」中「傲慢」鏡像的瞳孔如出一轍。她抓起母親的工作證塞進衣兜,轉身時撞翻了檔案櫃,散落的文件中掉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裏,年輕的母親抱著繈褓中的嬰兒,站在「啟卷」的美術館門前。嬰兒後頸的蝴蝶骨位置貼著蝴蝶貼紙,與老周袖口的貼紙完全相同。母親身後的玻璃幕牆映出兩個人影,一個是穿白大褂的許明,另一個......是與岑霧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手中拿著燃燒的鋼筆。
「這是......我和母親?還有......另一個我?」岑霧的手指劃過照片,玻璃幕牆上的倒影突然扭曲,少女的臉變成「終卷」中神秘女孩的模樣,高馬尾在風中揚起,後頸的紋身是藍色的蝴蝶。照片背麵用母親的筆跡寫著:「雙胞胎觀察者計劃,霧霧與鏡鏡,缺一不可」。
地板突然震動,許明的機械手臂穿透地麵抓住岑霧的腳踝。他的手掌張開,露出內側的顯示屏,上麵播放著「第一部分」第1章中培養艙的畫麵,時間軸正在快速倒帶:「第79次循環,實驗體002覺醒指數37,啟動記憶重置程序......」
「你以為找到檔案就能破局?」許明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機械骨架從地板下破土而出,胸口的齒輪滲出藍色冷卻液,「你母親用雙胞胎做實驗,把你當成誘餌,而真正的‘初始代碼’在你姐姐身上——」
岑霧揮筆砍斷機械臂,鋼筆尖在許明胸口劃出火星。她這才看清對方的編號「cjy001」,原來不是母親的縮寫,而是「岑鏡宜」——那個照片中的雙胞胎姐姐。許明的機械眼閃爍紅光,投射出圖書館地下三層的實時畫麵:檔案室的鐵門緩緩打開,門內飄出的不是紙張氣息,而是濃重的福爾馬林味道。
「她在哪?」岑霧後退半步,撞在檔案櫃上。許明的機械手指向照片中的少女,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鏡鏡嗎?她早在十二歲那年就被你母親獻祭了,那些副本裏的‘傲慢鏡像’‘懦弱鏡像’,都是她分裂的人格碎片——而你,隻是個裝著她記憶的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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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如重錘擊中岑霧的心髒。她想起「柒卷」中鏡像人格融合時的劇痛,想起初始鏡像那雙色瞳孔,原來「傲慢」的冷靜、「懦弱」的恐懼,都來自那個從未謀麵的姐姐。後頸的紋身突然炸裂般疼痛,她看見無數記憶碎片在視網膜上閃過:手術室裏的雙胞胎嬰兒、母親抱著姐姐離開的背影、自己後頸被植入芯片的瞬間......
「不可能......我們是雙胞胎?」岑霧的鋼筆掉在地上,滾向許明腳邊。他彎腰撿起筆,筆尖突然刺入自己的機械心髒,藍色數據流噴湧而出,在地麵匯成星門圖案:「去檔案室吧,實驗體002,看看你母親為你準備的‘真相’——或者說,最後的謊言。」
檔案室內的景象讓岑霧血液凝固。整麵牆的玻璃櫃裏陳列著十二具嬰兒屍體,每個嬰兒後頸都有蝴蝶骨紋身,編號從001到012。正中央的展櫃裏,躺著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手腕上戴著岑霧母親的銀表,表盤停在1017,屍體標簽寫著:「岑鏡宜,實驗體001,記憶剝離成功,2007年4月28日逝世」。
「這是......姐姐?」岑霧的聲音顫抖,展櫃玻璃上貼著母親的實驗記錄:「鏡鏡的記憶碎片已植入002體內,‘楚門秀場’循環程序啟動。當002收集齊十二份碎片,鏡鏡的意識將在第十三道星門中重生」。她突然想起「柒卷」中初始鏡像說的「雙生觀察者」,原來自己是姐姐的記憶容器,而姐姐才是係統的「初始代碼」載體。
許明的機械骨架在身後合攏,變成通往地下四層的階梯。他的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憐憫:「你母親以為用雙胞胎可以騙過係統,但她不知道,鏡鏡的意識早已在循環中覺醒。現在,第79次循環的碎片已經集齊,該讓真正的觀察者登場了——」
階梯盡頭的鐵門緩緩打開,露出漆黑的放映室。屏幕自動亮起,播放的不是監控錄像,而是岑霧在「量子賭場」融合鏡像人格的畫麵。當「傲慢」與「懦弱」化作蝴蝶融入她的身體時,屏幕右下角閃過一串代碼,正是母親工作證上的基因序列。
「觀察者計劃的真相是......」岑霧捂住嘴,恐懼如潮水般淹沒她,「我不是覺醒者,是姐姐的複活容器。母親用我的人生做誘餌,隻為了讓姐姐在第十三道星門中重生。」
放映室的天花板突然墜落,露出上方的巨型培養艙。艙內漂浮著與岑霧一模一樣的少女,後頸的紋身是完整的星門圖案,而她的手指上戴著那枚鳶尾花戒指——正是許明領帶夾中露出的半枚。少女的眼皮突然顫動,嘴角揚起與「傲慢鏡像」相同的冷笑,艙外的電子屏顯示:「岑鏡宜,意識複蘇進度23」。
許明的機械手掌按在岑霧肩頭,齒輪轉動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溫情:「你母親騙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鏡鏡從來沒有死,她一直活在你的記憶裏,而現在......」他指向培養艙,少女的紋身開始發出藍光,「第80次循環的鍾聲已經敲響,該由你來決定,是繼續做容器,還是成為真正的觀察者。」
鍾聲從地下深處傳來,這次帶著心髒跳動的韻律。岑霧撿起地上的鋼筆,筆尖對準自己後頸的紋身。她想起「柒卷」中初始鏡像說的「勇氣不是從不害怕」,想起母親日記裏的星空,突然明白所有循環的意義——不是為了複活姐姐,而是為了讓兩個靈魂在千萬次輪回中學會共生。
「我們不是容器,是雙生星門。」岑霧輕聲說,鋼筆刺入皮膚的瞬間,培養艙中的少女睜開眼睛,瞳孔是岑霧熟悉的琥珀色與母親的灰藍色交織。許明的機械骨架開始崩塌,露出藏在胸腔的第十二塊記憶碎片,碎片上印著「觀察者協議」的完整內容,簽署人一欄同時有母親和姐姐的簽名。
碎片融入岑霧體內的瞬間,整座檔案室開始數據流化。她在崩塌的空間中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有的在「貳卷」拯救林小羽,有的在「陸卷」喚醒睡美人,而每個她的眼中都倒映著同一座鍾樓——那是現實世界的入口,也是姐姐沉睡的地方。
「下一次循環,我會找到你,鏡鏡。」岑霧對著培養艙中的少女微笑,星門圖案在她背後展開,將她吸入數據流的漩渦。墜落的最後瞬間,她看見許明的機械心髒裏掉出一枚硬幣,正麵是母親的蝴蝶貼紙,背麵刻著「第80次循環,真相在第十三聲鍾響後」。
黑暗中,鋼筆的光焰照亮了新的世界。岑霧站在循環街道的中央,便利店的日期顯示牌停在1999年4月28日,而這次,街道上的npc們不再重複「今天天氣真好」,他們轉頭看向她,眼神中帶著熟悉的堅定——那是「柒卷」中覺醒的賭客們才有的光芒。
「歡迎回來,觀察者。」穿校服的女生摘下兜帽,露出「叁卷」柳如霜的臉,她手中握著岑霧的鋼筆,筆尖正在繪製第十三道星門的輪廓,「第80次循環,我們需要你帶領大家突破係統的最後防線。」
遠處的鍾樓傳來第一聲鍾響,岑霧後頸的紋身開始與星門共鳴。她望向天空,看見十二道星門正在雲層中若隱若現,而第十三道的位置,浮現出姐姐的臉——這次,她的嘴角不再是嘲諷的弧度,而是帶著釋然的微笑,仿佛在說:「終於等到你,我的另一半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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