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蝴蝶振翅:記憶錨點的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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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冷光像凝固的月光,岑霧盯著鏡中自己後頸的蝴蝶骨紋身,指尖剛觸到皮膚,整具身體突然劇烈震顫。那抹青色紋路正在發燙,宛如皮膚下埋著即將噴發的火山,紋路邊緣滲出細密的金光,在鏡麵上投下母親模糊的唇形——這是今天第三次出現幻聽,電流雜音般的女聲從耳蝸深處爬出來:“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
她踉蹌著扶住洗手台,玻璃倒影卻異常穩定,連睫毛的顫動都像被固定在二維平麵的標本。更詭異的是,許明導師的領帶夾在記憶裏突然清晰——今早匯報實驗時,她分明看見那枚銀質夾片內側刻著“cjy”,與母親工作證上的縮寫分毫不差。
應急燈突然爆閃兩下熄滅了。黑暗中,後頸的灼燒感呈放射狀蔓延,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根須正穿透皮膚,向神經係統深處攀爬。岑霧摸索著扯下牆上的應急燈管,塑料外殼碎裂的瞬間,有冰涼的金屬薄片墜入掌心——是枚微型攝像頭,鏡頭蓋還沾著新鮮的指紋。
她舉著攝像頭轉身,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縮:三十米外的玻璃培養艙裏,浸泡著一具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軀體。透明營養液中,那具軀體後頸的蝴蝶紋身正發出幽藍熒光,與自己此刻的灼痛形成詭異共振。
“需要幫忙嗎?”
許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像冰錐刺破耳膜。岑霧轉身時,看見導師的白大褂領口洇著水痕般的藍色印記,那痕跡正順著鎖骨向下蔓延,在瓷磚上暈開不規則的幾何圖案——和昨天監控裏的像素裂痕形狀完全一致。
“您辦公室的檔案......”岑霧攥緊攝像頭,指甲刺進掌心,“我母親的工作證為什麽會和《觀察者協議》放在一起?”
許明微笑著走近,皮鞋聲在空蕩的實驗室裏敲出回音。他抬手整理領帶,夾片上的“cjy”在月光下閃過冷光:“你知道蝴蝶效應嗎?一隻南美蝴蝶振翅,能在千裏之外掀起風暴。”他忽然伸手,指尖懸在岑霧後頸上方半寸處,“但如果這隻蝴蝶從出生就被關在玻璃罐裏,它的每一次振翅,都不過是係統預設的程序。”
培養艙突然發出蜂鳴。岑霧轉頭的瞬間,看見艙內的自己睜開了眼睛——那雙瞳孔裏翻湧著與許明領口相同的數據流,幽藍如深海裏的磷光。她猛地後退,後腰撞上實驗台,指尖觸到冰冷的鑷子——那是今天解剖課用過的工具,金屬表麵還沾著淡藍色液體。
“您到底是誰?”岑霧握緊鑷子,尖端對準許明的咽喉,“為什麽我的病曆在十二歲後一片空白?為什麽......”
“因為你十二歲就死了。”許明的語氣平靜得可怕,他掀起袖口,露出小臂內側的機械齒輪,“準確來說,是‘現實中的你’死在了1999年的手術台上。現在的你,不過是第79次循環裏的記憶副本。”
齒輪邊緣的代碼在黑暗中發出熒光,岑霧瞳孔裏映出細碎的光紋,那些符號竟與母親工作證背麵的密文完全吻合。許明向前半步,鑷子尖端刺破他的皮膚,卻沒有鮮血流出,金色光點從傷口溢出,在空中聚成微型星圖——正是“柒卷”裏星門的啟動軌跡。
“看這個。”許明按下牆上的隱蔽開關,培養艙底部升起金屬托盤,上麵擺著十二歲生日時母親送的蝴蝶貼紙、“叁卷”裏柳如霜當票的複製品,還有一支沾著金粉的鵝毛筆——與陸卷在“凶宅租賃”中使用的那支別無二致。
“這些都是係統給你的‘記憶錨點’。”許明拿起鵝毛筆,筆尖在空氣中劃出金色弧線,岑霧後頸的灼燒感瞬間達到頂峰,“蝴蝶是你母親的執念,鵝毛筆是跨維度的鑰匙,而你......”他指向培養艙,“是她藏在現實副本裏的活體密鑰。”
應急燈突然重新亮起。岑霧這才發現實驗室天花板布滿密密麻麻的針孔攝像頭,每個鏡頭都倒映著自己驚恐的臉。在培養艙的營養液裏,沉睡著十二歲的自己,後頸蝴蝶骨處有一道新鮮的手術疤痕,紗布邊緣滲出的血珠,竟呈現出二進製代碼的形狀。
“第79次循環即將結束。”許明的聲音混著監控裏母親的心跳聲,在空間裏形成雙重共振,“岑霧,你是想繼續當被觀賞的楚門,還是......”
警報聲從地下深處傳來。岑霧後頸的紋身突然化作實體蝴蝶,振翅撞向承重牆。混凝土碎裂聲中,她看見牆內嵌著的金屬板上刻著:“楚門秀場第79次循環——觀察者:許明、cjy”。
第四章:雙重時空的鍾擺
“實驗體002,檢測到記憶錨點異常。”
機械音從培養艙揚聲器裏迸發,岑霧看著自己的手在強光中逐漸透明,而艙內的十二歲軀體正在蘇醒。那些金色數據流從她的傷口湧出,在地麵編織成巨大的二維碼——正是“柒卷”結尾星門的啟動密碼。
“媽媽說過,鏡子是謊言的裂縫。”岑霧抓起實驗台上的碎玻璃,劃向鏡麵。裂痕如蛛網蔓延的瞬間,成千上萬片玻璃裏映出不同時空的畫麵:“量子賭場”裏自己擲骰子的手、“血色畢業典禮”上陳曼腐爛的臉、還有母親在1999年監控裏比出的“十三”手勢——此刻她終於看清,母親身後的白大褂上,繡著許明名字的縮寫“x”。
“第十三號實驗艙,準備重置。”許明的西裝撕裂,露出底下的機械骨架,胸口齒輪刻著“cjy001”編號,“你母親偷走了係統的初始代碼,卻不知道所有副本的錨點都指向......”
天花板轟然坍塌。岑霧在墜落的混凝土塊中翻滾,碎玻璃劃過臉頰的刺痛如此真實。她抓住培養艙門把手的瞬間,掌心的攝像頭突然自動播放:十二歲的自己躺在手術台上,母親舉著鵝毛筆劃破時空裂縫,而許明站在陰影裏,手裏攥著半張《觀察者協議》——簽名欄是母親顫抖的筆跡。
遠處傳來鍾聲。十二響過後,整個實驗室開始逆時針旋轉。岑霧在失重感中看見,培養艙裏的十二歲自己睜開眼睛,嘴角揚起不屬於孩童的詭譎微笑。她後頸的蝴蝶紋身發出強光,與岑霧手腕上的手表形成共振——表盤顯示的時間正在倒轉,秒針指向1999年12月31日235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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