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鏡像追擊: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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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書館的黑暗中,岑霧的指尖觸到記憶飲料瓶的棱角。許明的機械觸須在地麵投下蛛網般的陰影,那些連接著玻璃罐的金屬關節正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她向後摸索到書架邊緣,突然想起第七章結尾在手術錄像裏看到的畫麵——許明的手術服下,分明藏著與此刻相同的機械骨骼。
    “你在害怕什麽?”許明的聲音帶著溫文爾雅的殘忍,“害怕自己隻是母親創造的備份?還是害怕這個‘現實’根本不存在?”他抬手輕揮,天花板上垂下無數數據線,每條線末端都係著岑霧不同副本的記憶碎片:“量子賭場”的籌碼在空中漂浮,“末日直播”的喪屍爪牙凝結成數據模型,最刺眼的是“血色畢業典禮”的畢業證書,姓名欄被劃去後重新寫上“實驗體002”。
    岑霧突然發力推倒書架,在書海崩塌的巨響中衝向圖書館後門。月光透過百葉窗切成條狀,她在地麵光影裏看見自己的影子——邊緣竟像被像素化的馬賽克,每走一步就有細碎的光點剝落。後頸的蝴蝶紋身再次發燙,母親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在腦海裏炸開:“去檔案密室,找1999年的手術記錄......”
    密道入口在洗手間鏡子後。岑霧用鵝毛筆劃破鏡麵,裂痕中滲出的不是水銀,而是金色數據流。當她鑽過裂縫的瞬間,身後傳來許明的輕笑:“你以為管理局舊址還能保護你?別忘了,每個副本的鑰匙,都是我親手交給你母親的。”
    隧道盡頭的鐵門掛著“記憶維度管理局第13分區”的銅牌。岑霧摸出母親的工牌,卻發現芯片槽裏多出一張紙條:“用你的血,喚醒真正的鑰匙。”鵝毛筆尖刺破指尖的刹那,工牌突然發出藍光,門把手上浮現出蝴蝶骨的紋路——與她後頸的紋身完全吻合。
    門內是逼仄的監控室,二十四個屏幕循環播放著不同時空的岑霧。她在第三個屏幕裏看見“循環街道”的自己正被修正者追擊,第十七個屏幕裏的“啟卷”版本正在觸碰油畫,而右下角的黑屏突然亮起,畫麵裏是穿著白大褂的母親,身後站著戴著口罩的許明,兩人中間是裝滿藍色液體的培養艙。
    “警告:檢測到非法入侵。”
    機械女聲從頭頂的揚聲器裏爆出,所有屏幕同時切換成同一張臉——河伯祠管家的皺紋裏嵌著數據流,嘴角上揚的弧度與“血色畢業典禮”的陳曼如出一轍。修正者的身影從屏幕裏滲出,黑鬥篷下的身體像液態金屬般變形,最終凝固成一個融合了多個副本特征的怪物:左手是喪屍的利爪,右腿套著“凶宅租賃”的管家皮鞋,而那張不斷切換的臉上,突然閃過柳如霜驚恐的表情。
    “岑霧小姐,”聲音在陳曼的尖利與管家的沙啞間切換,“第79次循環的違約者,係統判定你需要回爐重造。”怪物抬手,掌心浮現出“末日直播”的喪屍群數據,那些由0和1組成的腐肉在空中凝結成實體,腐爛的氣息中夾雜著記憶飲料的甜膩。
    鵝毛筆在手中震動,筆尖自動劃出星門的輪廓。岑霧想起第七章用鵝毛筆刺破修正者工牌的瞬間,那些數據亂流裏曾閃過“觀察者計劃”的字樣。她揮筆斬斷襲來的利爪,金色光芒所到之處,喪屍群化作漫天代碼,其中竟有不少碎片拚出“cjy001”的字樣——與許明胸口的編號完全一致。
    “你拿的是陳靜宜的筆,”修正者的身體在攻擊中分裂成三個殘影,分別衝向監控室的三個出口,“但你知道這支筆的筆尖蘸過什麽嗎?是她自己的記憶熵值——用女兒的腦波做催化劑,多偉大的母愛啊。”每個殘影的臉上都浮現出嘲諷的笑容,“現在,這支筆正在抽取你的記憶,等墨水流幹,你就會變成和那些npc一樣的空殼。”
    岑霧的指尖開始發麻,鵝毛筆的重量越來越沉。她看向監控屏幕,發現所有岑霧的影像都在同步揮筆,仿佛在進行某種時空共振。當修正者的三個殘影同時撲來,她突然將筆尖刺入自己手腕——不是攻擊,而是順著血管的走向,畫出母親在“循環街道”便利店數據流裏顯現的星門坐標。
    鮮血滴在地麵,竟凝結成微型星門的形狀。修正者的攻擊在觸碰到星門的瞬間被反彈,三個殘影發出電子尖嘯,身體開始互相吞噬。岑霧趁機衝向控製台,發現最底層的抽屜裏堆滿“觀察者協議”,每份協議的甲方簽名都是“許明”,而乙方欄印著不同版本的岑霧指紋,最新的那份簽署日期是“2025年5月2日”——正是她“返回現實”的第一天。
    “原來......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她的聲音被監控室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撕裂。所有屏幕開始倒計時,修正者的殘影在數據亂流中重組,這次竟變成了十二歲的岑霧模樣——戴著手術帽,後頸纏著滲血的紗布,手中握著染血的鵝毛筆。
    “媽媽說過,你會在這裏崩潰。”幼年版的自己開口,聲音裏帶著不屬於孩子的冰冷,“但她沒想到,係統早就複製了你的情感模塊。現在,該讓真正的岑霧醒來了。”小女孩揮筆,監控室的牆壁開始融化,露出背後的巨型數據幕牆,幕牆上的每個像素都在播放岑霧的人生片段,從繈褓中的嬰兒到此刻的自己,每個瞬間都被標注著“循環次數”和“記憶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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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霧後退,後腰抵在控製台邊緣。她看見自己在“叁卷”典當的蝴蝶貼紙正在數據幕牆上燃燒,柳如霜的當票化作灰燼後,露出底下的“楚門秀場第80次循環”字樣。後頸的芯片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那些曾被她視為“現實”的記憶碎片——許明的微笑、實驗室的白大褂、母親失蹤前的擁抱——竟全部浮現出代碼邊框。
    “你是要做困在繭房裏的蝴蝶,還是刺破現實的筆尖?”
    三個不同時空的岑霧影像同時出現在數據幕牆上:七歲的小女孩抱著蝴蝶貼紙,十二歲的少女拿著手術同意書,此刻的自己握著帶血的鵝毛筆。她們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形成震耳欲聾的共鳴。修正者的身影在共鳴中徹底崩解,化作千萬隻金色蝴蝶,每隻蝴蝶的翅膀上都印著“觀察者002”的字樣。
    當最後一隻蝴蝶落在鵝毛筆尖,岑霧聽見圖書館外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她衝向密道出口,卻在推開鐵門的瞬間愣在原地——外麵不是熟悉的圖書館走廊,而是“啟卷·盲盒博物館”的展廳,她曾觸碰過的那幅油畫正在牆上發光,畫中振翅的蝴蝶與她後頸的紋身完美重合。
    “歡迎來到第80次循環,岑霧小姐。”
    許明的聲音從油畫背後傳來,男人穿著“啟卷”裏老周的中山裝,領帶夾換成了蝴蝶形狀的藍寶石。他抬手揭開牆上的幕布,露出後麵排列整齊的玻璃罐,每個罐子裏都沉睡著一個岑霧,後頸的蝴蝶紋身依次亮起到第80號。而在所有玻璃罐的正中央,是母親陳靜宜的培養艙,她的胸口插著與許明相同的機械心髒,工牌上的編號赫然是“cjy001”。
    “你以為自己在反抗係統,”許明微笑著靠近,袖口的數據流纏繞上岑霧的腳踝,“其實你隻是我和陳靜宜共同創造的......第80個備份。現在,該讓這場秀進入高潮了——畢竟,你的心髒裏,還藏著整個係統的初始代碼呢。”
    岑霧低頭,看見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時浮現出藍色紋路,那些紋路正順著血管向心髒蔓延。油畫中的蝴蝶突然振翅飛出,停在她的鵝毛筆尖,翅膀開合間露出內側的代碼:“c001已激活,啟動觀察者融合程序。”與此同時,所有玻璃罐裏的岑霧同時睜眼,她們後頸的蝴蝶紋身連成一片金色光網,將整個展廳籠罩在數據流的狂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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