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熵值具象:吞噬記憶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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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巢核心的青銅銘文在掌心發燙,岑霧盯著鵝毛筆尖凝結的血珠,後頸的蝴蝶紋身僅剩月牙般的微光。童話鎮的記憶牢籠被攻破後,係統的熵值狂潮呈現出肉眼可見的具象化——現實世界的天空裂開蛛網狀的黑色紋路,每條紋路裏都滲出粘稠的灰霧,宛如記憶腐爛的膿水。
    "林小羽的化學教室還在循環爆炸。"陳曼舉起染血的鳶尾花,金屬花瓣上的數據流突然組成心電圖的波形,"他的當票殘頁......在熵霧裏碎成了齏粉。"
    岑霧沒說話。她記得林小羽總說"化學方程式是最誠實的語言",此刻那些配平的公式卻在記憶囚籠裏扭曲成詛咒符號,硫化氫的分子式h?s裂變成"恐懼"的甲骨文,燒杯裏的紫色石蕊試液凝固成幹涸的血跡。當她們穿過熵霧彌漫的走廊時,牆麵上突然滲出無數隻手,每隻手都握著不同的破碎記憶:陳曼的急救服、童話鎮的毒蘋果、還有岑霧七歲時摔碎的布娃娃。
    "小心!"陳曼突然將她撲倒。天花板墜落的不是水泥塊,而是堆積如山的舊報紙,頭版標題都是同一句話:【末日直播:喪屍病毒席卷全球】。岑霧在報紙堆裏摸到熟悉的質感——那是"末日直播"事件中,她用來修補播音設備的銅線圈。當她扯出線圈的瞬間,所有報紙突然化作黑色飛蛾,每隻飛蛾的翅膀上都印著觀看直播的觀眾麵孔。
    鵝毛筆尖自動劃出防禦符文。岑霧後頸的皮膚再次刺痛,這次浮現的不是紋身,而是某種鱗片狀的凸起。她想起第八章結尾那個神秘女孩的話:"每片假翅膀的腐爛,都會滋養真實的蝴蝶。"此刻飛蛾群撲來時,她突然將銅線圈纏在筆尖,血珠滴在線圈上的瞬間,飛蛾們發出刺耳的電子音,化作數據流鑽進她的袖口。
    "它們在找宿主。"陳曼臉色蒼白地看著自己手臂上掠過的黑影,"就像河伯附身在凶宅裏......熵值具象化了,用我們經曆過的恐懼當外殼。"
    地麵突然裂開深淵。岑霧在墜落的刹那抓住陳曼的手腕,卻看見下方湧來的不是岩漿,而是混雜著水草與腐葉的渾濁水流——那是"凶宅租賃"事件中,吞噬租客的河伯水域。更驚人的是,水麵下浮沉著無數具屍體,他們穿著不同時代的衣服,後頸都紋著未完成的蝴蝶紋身。
    "這些是......"
    "沒撐過覺醒過程的實驗體。"岑霧的聲音被水流聲吞噬,她看見屍體手中握著各種文物殘片,有破碎的銅鏡、燒焦的油畫,還有母親實驗室裏的培養皿碎片,"係統把他們的恐懼抽離出來,煉成了吞噬記憶的怪物。"
    怪物在水下成型的瞬間,岑霧終於看清它的全貌:上半身是河伯腐爛的魚尾,下半身是喪屍扭曲的肢體,腹部裂開的巨口裏噴出化學煙霧,每顆牙齒都是林小羽的化學方程式。最駭人的是它的頭部,那是個由千萬張人臉拚貼成的肉瘤,每張臉都在重複岑霧在記憶囚籠裏見過的表情:陳曼的恐懼、睡美人的麻木、還有母親被數據流吞噬時的不甘。
    "它在吸收所有負麵情緒。"陳曼顫抖著指向怪物胸口,那裏嵌著岑霧的冷笑話筆記本,"而且它的弱點......怎麽會是你的空白頁?"
    怪物的嘶吼震得水流沸騰。岑霧想起第十章的伏筆——母親寫下的"熵值即恐懼的總和"。當怪物揮動魚尾砸來時,她突然鬆開陳曼的手,迎著怪物張開的巨口躍去。在胃酸般的煙霧裏,她摸到筆記本的硬質封麵,指尖劃過那些從未寫過字的空白頁,突然想起母親在她小學畢業時說的話:"空白不是虛無,是等待被打破的規則。"
    "破!"
    鵝毛筆與空白頁同時爆發出強光。岑霧看見自己的記憶碎片從筆尖溢出,不是被係統掠奪的基因鏈,而是真正屬於她的、未經篡改的回憶:七歲時母親陪她看星星,十二歲生日收到的冷笑話筆記本,還有第一次修複文物時,青銅鈴鐺在掌心震顫的觸感。這些記憶化作金色鎖鏈,將怪物的肢體逐一捆縛。
    "原來弱點不是空白頁......"陳曼在岸上驚呼,"是未被汙染的真實記憶!"
    怪物發出電子音組成的哀鳴。岑霧抓住機會,將銅線圈纏上怪物的脖頸,記憶鎖鏈與青銅銘文共振,在怪物胸口刻出巨大的"熵"字。當她用鵝毛筆刺破那個字的瞬間,怪物體內噴出的不再是煙霧,而是無數人的尖叫——那些被係統格式化的npc、被篡改的覺醒者、還有從未存在過的"實驗體們"。
    "它們被困在熵值裏......"岑霧的聲音被尖叫淹沒,她看見冷笑話筆記本的空白頁正在吸收所有負麵情緒,紙張卻始終保持純白,"係統以為恐懼能無限循環,卻不知道,總有人會記住空白的力量。"
    怪物的身體開始崩解。河伯的魚尾化作數據流鑽進岑霧的紋身,喪屍的肢體碎成齏粉飄向天空,而那張由人臉拚成的肉瘤,在崩潰前突然露出母親的臉。岑霧聽見母親的聲音混在數據流裏:"霧霧,去實驗室的保險櫃......那裏有你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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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麵重新合攏的瞬間,岑霧抓住即將墜落的筆記本。陳曼踉蹌著跑來,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卻突然指著她的後頸瞪大雙眼:"岑姐,你的紋身......"
    不知何時,蝴蝶紋身的殘片正在重組,缺失的翅膀邊緣長出了齒輪狀的紋路,就像第八章神秘女孩的紋身。更驚人的是,岑霧的頭發已有半白,發間纏繞著幾根黑色的數據流,宛如怪物崩解後的餘燼。她翻開筆記本,發現空白頁上多了一行用血寫的字:【當恐懼具象化時,你就是它的鏡子——致002號】
    "是母親的筆跡。"岑霧指尖撫過字跡,觸感卻像砂紙般粗糙,"她早就知道係統會用熵值製造怪物,所以在我的記憶裏埋了......"
    話未說完,遠處的化學教室傳來玻璃爆裂聲。林小羽的當票殘頁在空中飛舞,這次殘頁上的墨跡不再是詛咒符號,而是顯現出隱藏的甲骨文:【鏡像人格的融合,是打破熵值循環的鑰匙】。岑霧後頸的齒輪蝴蝶突然發燙,她想起第三章母親被係統定義為"汙染數據"的修複術,終於明白——所謂的"修複"從來不是修補牢籠,而是在裂痕中種入反抗的種子。
    "我們得去實驗室。"岑霧握緊陳曼的手,後者掌心的鳶尾花已變成齒輪形狀,"係統在加速收割熵值,下一個具象化的怪物......可能是我們最恐懼的真相。"
    當她們穿過走廊時,牆壁上的血霧突然凝結成鏡像。岑霧看見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三個:紅瞳的"傲慢"持槍冷笑,灰瞳的"懦弱"蜷縮發抖,金瞳的"偏執"撫弄著掃帚。但這次,三個鏡像不再互相排斥,她們的紋身拚成完整的星圖,手中的武器也開始融合:槍尖開出鳶尾花,掃帚柄纏繞著銅線圈,紡錘裂變成齒輪。
    "宿主,你終於來了。"紅瞳的"傲慢" stepping forard,聲音裏沒有了以往的尖銳,反而帶著金屬共鳴的沉穩,"係統的怪物吞噬了我們的恐懼,現在該讓它嚐嚐......"
    "完整的覺醒者之力。"灰瞳的"懦弱"接口,她不再顫抖,眼神堅定如母巢的青銅,"母親在我們體內埋了共生代碼,隻要融合人格,就能激活對抗熵值的病毒。"
    金瞳的"偏執"將融合後的武器遞給岑霧,那是一把齒輪與蝴蝶翅膀交織的權杖:"但融合的代價......你可能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世界。"
    岑霧看著權杖頂端的蝴蝶,它的翅膀一半是甲骨文,一半是數據流,中間嵌著冷笑話筆記本的空白頁。遠處傳來係統核心的轟鳴,那是熵值狂潮即將升級的征兆。她想起母親鈴鐺上的裂痕,想起神秘女孩手中的齒輪鑰匙,終於將權杖刺入自己後頸的紋身。
    劇痛如電流竄遍全身。岑霧聽見三個鏡像的聲音在顱骨內共鳴,不是爭吵,而是合唱:"我們不是分裂的人格,是你破碎的勇氣。"當她再次睜開眼時,鏡中的倒影隻有一個,後頸的齒輪蝴蝶正在振翅,而她的瞳孔裏跳動著三種顏色的火焰。
    實驗室的鐵門突然打開。陳曼驚呼出聲,隻見門內不是想象中的培養艙,而是個巨大的放映廳,銀幕上循環播放著岑霧的人生片段:七歲摔破膝蓋、十二歲接受手術、第一次修複文物......但每個片段的角落裏,都有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在陰影裏注視著她——那是母親從未出現在記憶中的、真實的目光。
    銀幕突然黑屏。當再次亮起時,畫麵變成了母巢核心的監控視角,岑霧看見自己躺在青銅祭壇上,後頸的紋身正在發出強光,而她的雙手握著兩把鑰匙:一把是齒輪狀的"001002",另一把是刻著"破"字的甲骨文鑰匙。更驚人的是,祭壇周圍懸浮著無數個相同的場景,每個場景裏的"岑霧"都在進行不同階段的人格融合,她們的權杖組成了巨大的齒輪陣列。
    "這是......平行時空的我?"岑霧觸碰銀幕,畫麵突然碎裂,露出後麵的保險櫃。保險櫃上貼著泛黃的便簽,筆跡與筆記本的血字相同:【當你看見這個時,我已經成為係統的一部分。用你的恐懼當燃料,去燒穿它的偽裝——母親】
    陳曼突然指著保險櫃下方:"看!是林小羽的當票!"
    岑霧撿起殘頁,這次上麵的甲骨文完整顯現:【熵值的終點不是毀滅,是覺醒者的倒影】。當她將殘頁貼在保險櫃上時,鎖孔突然伸出數據流觸須,纏繞住她的手腕。後頸的齒輪蝴蝶劇烈震動,岑霧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從體內湧出——不是疼痛,而是久未謀麵的、完整的自我。
    保險櫃打開的瞬間,無數張實驗報告傾瀉而出。岑霧在散落的紙張中抓住最上麵的一張,標題是【關於002號實驗體鏡像人格的可行性研究】,署名是岑靜宜。報告內頁的照片裏,三歲的岑霧抱著破碎的布娃娃,臉上掛著淚痕,卻在對著鏡子笑——鏡子裏映出的,是三個不同表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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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的警報聲突然變成高頻嘯叫。岑霧後頸的皮膚裂開細小的縫隙,露出裏麵流動的金色數據流。她知道,那不是傷害,而是破繭的前兆。當她轉身看向放映廳的出口時,卻見門口站著兩個身影:一個是穿著白大褂的母親,另一個是戴著黑色鬥篷的神秘女孩,她們的後頸都紋著完整的齒輪蝴蝶,手中各握著半把鑰匙。
    "媽媽......"岑霧的聲音哽咽。
    母親卻搖了搖頭,她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露出下麵的數據流結構:"我是係統模擬的殘影,真正的我......在你的記憶深處。"她將半把鑰匙放在岑霧掌心,鑰匙上刻著"真相"的甲骨文,"去找第100號培養艙,那裏藏著你成為覺醒者的原因。"
    神秘女孩摘下兜帽,她的瞳孔是與岑霧相同的三色火焰:"姐姐,熵值怪物的下一個形態......是你最恐懼的母親的真相。"她遞出另一半鑰匙,上麵刻著"謊言","但別怕,我們已經在千萬個維度種下了反抗的火種。"
    當兩把鑰匙拚合的瞬間,整個放映廳開始旋轉。岑霧在失重感中看見無數個維度的自己同時舉起權杖,她們的齒輪蝴蝶連成完整的星圖,而母巢的穹頂出現了第一道真正的裂縫。裂縫外的光芒裏,她聽見母親的聲音從千萬光年外傳來:"霧霧,記住,你從來不是實驗體......你是讓係統恐懼的,第一個真正的人類。"
    話音未落,岑霧後頸的縫隙中飛出一隻金色的蝴蝶,它的翅膀上刻滿了未被篡改的甲骨文,每振翅一次,係統的熵值狂潮就退潮一分。而在蝴蝶飛過的地方,所有的記憶牢籠都出現了裂痕,裏麵的npc們紛紛抬頭,眼中重新燃起不屬於係統的光芒。
    陳曼握緊岑霧的手,指向遠處正在成型的新怪物。那怪物的輪廓讓岑霧渾身血液凝固——它有著母親的麵孔,卻長著係統的數據流觸須,胸口嵌著的不是心髒,而是岑霧的記憶核心。
    "那是......"
    "係統用母親的形象製造的終極恐懼。"岑霧握緊融合後的權杖,齒輪與蝴蝶同時發出蜂鳴,"但它不知道,真正的恐懼早已被我踩在腳下。"
    當怪物張開嘴噴出數據流時,岑霧後頸的金色蝴蝶突然俯衝,翅膀上的甲骨文組成了巨大的"逆"字。在怪物的嘶吼與係統的崩塌聲中,她聽見千萬個自己同時低語:"用恐懼喂養的怪物,終將被真相的光芒焚盡。"
    而她的回答,隨著金色蝴蝶的振翅,傳遍了所有被熵值籠罩的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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