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言看不見的新品會上，工作人員推著幾個一人高的容器緩緩上台，其中被困住的魂表情猙獰，雙目漆黑隻有恨意在臉上蔓延。
    肉眼可見的鬼氣跟魂體在上下扭曲翻滾，這也是衍信集團首次將這下危險品推出來給來賓看。
    台下的看客皆為恐懼，雖然曾經都是人，容器裏的看起來已經喪失了人性這種東西，隻有恨意在支撐它們行動。
    方成世微笑著欣賞台下每個人的恐懼表情，越是危險的東西被展示在世人麵前，那他們的消費力就越強。
    台下的又是他們精心挑選的最頂級消費者，生前的財富越高越怕死後一無所有。
    但是這次他沒有打算來介紹這些，今天的主角是他的兒子。
    方析沉著冷靜的上台，鬼魂的嘶吼聲是台下人聽不懂的，否則他們將聽到“背叛”“叛徒”等一係列的詞。
    這些魂都是他跑南闖北借捉鬼小隊的名義抓住的惡鬼，以巧言令色誘惑，承諾會送它們去往陰間為條件。
    不過最後的下場嘛……
    隻能說被背叛過一次還相信人話是真的很愚蠢。
    不再理會身後的罵聲，方析微笑的向來賓介紹著自己，“感謝各位來賓參加衍信集團的新品會，我是衍信集團未來的接班人方析，本次由我來替你們介紹衍信即將發布的新品。”
    他在台上滔滔不絕的介紹著新品，隨著東西的一樣樣展開，身後被推上來的鬼魂展示著它們的用處。
    每樣產品都在它們身上使用，嘶吼嚎叫聲響徹整個會場。
    淒厲的尖叫聲讓遠在會議室裏的易言都有所察覺的徑直站起了身。
    “奇怪。”她小聲的低語著。
    耳邊再次傳來那種淒厲，似夢似幻的不真切。
    身旁的楚子緒淡然開口，“有鬼在求救。”
    “你也聽到了？”她詫異的側頭看著他，那種聲音太輕，她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不僅如此，還有厲鬼蠢蠢欲動。”楚子緒閉上眼睛，將自己感覺到的東西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在哪裏！”易言心急的把手搭在楚子緒肩膀上，顧不得其他的，雖然很不可思議對方能說這麽多，她還是要問清楚地點。
    “下一層。”楚子緒直接說出了地點。
    然而下一層就是衍信集團的新品會，她得下去看看。
    “謝謝。”得到具體的消息以後她急忙著要出去。
    然後被楚子緒反手抓住了手臂，“我跟你一起。”
    他真摯的目光望向易言，但這件事不是去玩玩那麽簡單。
    “你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到時候出事我可承擔不起。”
    這又不是兒戲，她本身就跑不起來還要帶一個坐輪椅的不是等死嗎？
    再說要是磕了碰了，那他爹不會找她拚命嗎？
    死鬼好處理，活人可難了，光宇集團那麽大的公司，想弄她不可怕，就怕連累到她的老媽。
    “可是……”
    楚子緒還想說什麽，就被易言強行把手給扯了下去往外離開。
    坐在主位上的楚侯國觀察著兒子的表情，更驚訝於兒子對鬼魂的敏銳度。
    他開始思考這具身體裏裝的真是自己的兒子嗎？
    這個問題本身就沒有答案，從小就沒有見過兒子什麽性格，現在去想隻是徒勞白費。
    “子緒……你……”他還是想問問對方是不是他兒子，話開口又哽在喉嚨裏。
    說實話，這麽多年來他也有過想要放棄這個兒子的念頭，在鏡子裏看見自己白發時，他又開始恍惚的想：隻要能讓兒子清醒，哪怕住進去一個孤魂野鬼也好啊！
    麵前的兒子醒了，沒有其他不良嗜好，應該開心才對。
    最後楚侯國歎息著呼出一口氣，“喜歡的話爸會支持你。”
    “……爸。”楚子緒也有點恍惚，這一幕好熟悉。
    好像某個時刻也曾經曆過這一幕，一個中年華服的男人深深的看著他，良久之後歎息一聲道：“你若真是我的子緒……”
    腦海中傳來針紮般的刺痛，記憶裏有層霧撥不去，又隱約可窺探其中畫麵。
    模糊的人影被大腦打亂重組，令他分不清這是記憶還是想象。
    許久後，楚子緒才開口，“我喜歡她。”
    這是他確定的事。
    那邊演繹著父慈子孝，這邊的易言忙得不可開交，鬼魂的淒厲叫聲距離她的靠近越來越清晰，被衍信占用了會場的這一層沒有其他客人在外，隻有幾個安保。
    易言快速的往會場趕，走到一半想起來楚子緒說還有一個厲鬼在蠢蠢欲動。
    要是那個瞬殺鬼在，她都沒有反製的手段。
    為了保險起見，易言推開了旁邊一間門，這一整個酒店都被衍信包下來作為來客休息的場所。
    而這一層又是專門舉辦大型會議的，相鄰的房間都是休息室。
    來賓去往會場，這些休息室也就空了下來，倒是方便了易言。
    她將門給關上，從兜裏掏出銅鏡喚出鏡尊，“鏡尊！快點出來！”
    十萬火急的語氣讓鏡尊不敢怠慢，利落的從鏡子裏出來。
    “發生什麽……”
    他還想問什麽事，就聽見了鬼魂的叫聲，瞬間皺起眉頭，“有人在虐鬼？”
    身為跟鬼魂打交道的器靈，這種慘叫聲隻在最後收伏的時候聽過，但這樣連續的實在感覺怪異。
    “叫你出來不是因為這個，最近有隻瞬殺鬼，我怕它在附近。”
    她快速說明了意圖，並且希望鏡尊給她護法。
    那隻鬼完全沒有道理可言，一旦碰上完全逃脫不了。
    鏡尊沉下臉點頭，“放心吧，我即使拚得消散也會保護好家主大人的。”
    有了這句保證，易言放心了一半，她趕忙出門往會場趕。
    隻是臨到門口時被安保給攔下，“站住，請問你身後這位奇裝異服的是什麽人？”
    安保看著易言身上的胸針知道她也是客人，但鏡尊的打扮實在是讓他們看不懂，這又不是化妝舞會。
    “這個……是……”易言回頭看著鏡尊這身打扮，絞盡腦汁想借口。
    想說是道袍又沒一個道家元素，真是愁人。
    正當她沒借口時，從裏麵爆發出一陣尖叫聲：“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