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是我？”
    陸旭東也不勉強，“行啊，你要是不願意去路中間拉客，那你在這看著攤子，我去。”
    “但是一會要是有人來了，你得好好介紹衣服啊。”
    陸旭日：“......”
    怎麽感覺都是坑呢。
    權衡利弊後，陸旭日還是選了去拉客。
    其實是陸旭東自己不好意思跑到中間去拉客叫賣，才耍了點小心機把這活給了他六哥。
    “六哥，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站在路中間，你就在廠子門口去舉著，有人出來，你就說咱這裏有羊城來的成衣賣。”
    陸旭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戲，“老七，弟妹是讓你去幹這活的吧。”
    “你自己不好意思去，你怎麽好意思讓我去的。”
    陸旭東嘿嘿一笑，“咱倆誰跟誰呀，誰去都一樣。”
    “我這不是想著答應了要帶著你掙大錢呢嗎，我媳婦說的好方法，我可是一點沒藏私的都教給你了。”
    陸旭日輕哼一聲，“去就去吧。”
    舉個牌子，也比他守著一堆女人衣服好，要是真有人問，他都不知道怎麽跟人介紹。
    陸旭日拿著紅紙一步步走向皮革廠。
    陸旭東也沒閑著，把最底下的文化衫拿出來擺在角落，老六都去拉客了，他也不怕丟人了，隻要路過的他都能搭上一句。
    遇到年長的，明明人家都沒往攤子上看一眼，他也舍得套近乎，張嘴就是：“大哥大姐），羊城來的新款成衣，文化衫，要不要帶一件？”
    遇到年輕的女同誌，他笑容憨厚：“同誌，羊城最新款時髦服裝，還有物美價廉的文化衫，要不要看看？”
    陸旭日還沒走到門口，就被看門大爺給攔住了，“幹嘛呢，手裏拿的什麽東西？”
    陸旭日拿著紅紙上前，“大爺，我不進去，我就在門口，我...就是想向廠裏的工人們宣傳下家裏從羊城進的衣服。”
    “羊城來的？”
    “對，大爺你也感興趣？”
    大爺搖搖頭，老大爺看起來不過五十出頭的樣子，說話聲中氣十足，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瞠目結舌：“我孫女馬上要結婚了，一直沒選到合適的衣服出嫁那天穿，你們那有嗎？”
    陸旭日想起來弟妹拿回來的港城那邊的樣式裏就有一款是大紅色，當即點頭：“有有有，大爺，我們帶回來的衣服裏就有一款特別喜慶的，結婚這種重要的場合正合適，你孫女要是喜歡，可以去我們店裏看看。”
    老大爺驚訝：“喲，你們還開了鋪子呢。”
    陸旭日笑笑，“不是我開的，是我兄弟開的。”
    “在哪啊？”
    “在城西。”
    陸旭日把具體地址說給大爺，大爺進去找了紙筆寫了下來。
    看著紙上的地址，念叨：“那地呀，有點偏呀。”
    “是偏了點，但是那邊現在有一間食鋪和雜貨鋪，買東西吃飯的都比以前方便了不少。”
    大爺很驚訝，“城西都有個體戶做生意了。”
    “是，雖然城西發展比不上城東，但是也有不少住戶，個體戶慢慢的也有一些冒出來了。”
    大爺點頭，“也是，行，我下班了回去讓我家老婆子和孫女說，看她哪天有空帶她去看看。”
    說起這個孫女，大爺就頭疼，家裏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結婚又是人生大事，一家人裏裏外外的忙碌，現在就差嫁衣了。
    “她在城東成衣鋪、裁縫鋪都去看了，愣是沒看上，要是羊城來的都看不上，怕是隻能去市裏百貨大樓挑了。”
    現在知道城西有羊城的貨，老大爺覺得大事被解決了一半，心裏高興，招呼著陸旭日進裏麵坐著，
    “你直接把紅紙貼在門上，我這有筆，你把鋪子地址加上，省得你站著舉，多累啊。”
    “貼門上，既方便又醒目，隻要從我這大門出去的人就沒有一個看不見的。”
    陸旭日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公家的地盤，問：“這樣會不會不好。”
    老大爺十分硬氣，“我的地盤，誰敢說不好！”
    還別說，貼在門上的效果顯而易見，隻要是從廠裏出來的工人看見了都要問一句：“蔡叔，你家親戚開成衣鋪啦？”
    蔡叔正是看門老大爺，廠裏來來往往的，過上過下的都會打招呼，時間久了都成了熟人。
    見到門上醒目的紅紙，都會問一句。
    蔡叔也不否認，直接指著陸旭日：“問他。”
    陸旭日也上道，隻要有人問，他就起身指著老七擺攤的位置：“同誌，我們鋪子在城西，今天在那兒擺了一個小攤，拿了店裏時髦暢銷的幾款衣服，你要是有興趣，可以過去看看。”
    一天下來，雖然衣服沒賣出去多少，但他們在城西有間成衣鋪的事情算是徹底在兩個廠子之間傳開了。
    兄弟倆一直待到廠裏的工人下午下班才收攤。
    臨走前，陸旭日帶著陸旭東特地感謝了蔡叔。
    “蔡叔，我聽我六哥說了，今天真是謝謝您了。”
    蔡叔是個敞亮人，擺手，“多大點事啊，甭客氣，以後要是還過來，直接到我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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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旭東：“行，蔡叔，你家孫女嫁衣的事，你讓她去店裏盡管看，看上了我一定給她個實誠價。”
    ......
    夕陽西下，兄弟倆追著夕陽下落的方向往家裏走。
    路口拐彎處，一家空置的平房正在裝修，兄弟倆路過的時候好奇，“這是誰家也準備做個體戶了？”
    兩人抬頭一看，門頭橫匾上赫然寫著：狗不理包子。
    兄弟倆對視一眼，這還得了，沒了心思，扛著貨急匆匆的往家裏走。
    陸母做好飯端著飯菜到鋪子裏，夏知禾剛端上碗，陸旭東放下貨連口水都沒喝，就道：“媳婦，不好了，前麵有人也要開包子鋪，和咱們打對台了！”
    夏知禾剛吞進嘴裏的飯，被男人一嚇，咳咳兩聲。
    緩了過來，問：“嗯？”
    “打什麽對台？”
    “就咱們這條街路口拐彎那，馬上就要開一家新的包子鋪了。”
    “你怎麽知道的？”
    “人家鋪子招牌都掛出來了！”
    夏知禾反應平平，“開就開吧，我們既然做生意就應該預料到，以後做生意的隻會越來越多，不是那家，也會有其他人來做的。”
    “難不成你還以為整個城西的早餐生意，就咱們一家店能獨占嗎。”
    陸旭東：......
    別說，他之前還真的是這麽認為的。
    自從知道路口拐角處要新開一家包子鋪後，陸旭東就格外關注那家店的動態。
    在經過多天蹲守後，他總算見到了老板。
    看著店門口熟悉的身影跑前跑後的指揮工人幹活，陸旭東很是驚訝，
    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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