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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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汐坐在前圖書館的書桌前,手裏握著手機,屏幕亮著又暗下,暗下又亮起。
    她的目光有些遊離,思緒像是被風吹散的蒲公英,飄忽不定。
    駱亦樊和學妹的曖昧畫麵時不時在她腦海中閃現,像一根刺,紮得她心裏隱隱作痛。她想說服自己,或許是自己多心了,或許那隻是普通的互動,可每當她試圖用這些理由安撫自己時,那種不安和失落卻愈發強烈。
    她想起容敘,想起那個曾經和自己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那時的她們,像是彼此的影子,形影不離。可後來,容敘有了新的閨蜜,她們的關係漸漸疏遠,直到最後,明汐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容敘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種被替代的感覺,像是心裏被挖空了一塊,至今想起來,依然讓她感到一陣酸楚。而現在,駱亦樊和學妹的曖昧,仿佛又讓她回到了那種被忽視、被邊緣化的境地。
    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計較,不想因為一些似是而非的細節就輕易提出分手。可她的心裏卻無法接受這種模糊不清的關係。她討厭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討厭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眼睜睜看著駱亦樊和別人的互動,卻無能為力。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敏感,是不是對感情的要求太高了。
    這個周末,駱亦樊沒有找她。
    明汐心裏有些失落,卻又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她需要時間,需要空間去整理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再像從前那樣,一有矛盾就急著去追問、去解釋,結果卻讓自己顯得更加卑微。她決定給自己一些時間,也給他一些時間。如果這段感情真的走到了盡頭,她希望自己能冷靜地麵對,而不是在情緒的驅使下做出衝動的決定。
    她放下手機,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風吹過,帶著深深的寒意,像是把她心裏的溫熱吹得更冰涼。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學會麵對。或許,這段感情真的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又或許,這隻是她的一次過度敏感。無論如何,她都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讓自己不再糾結的答案。
    隻是,這個答案,她還沒有勇氣去揭開。
    周一清晨,明汐剛走進教室,就聽到大家在議論係裏第六屆導遊詞大賽的通知。她好奇地落座後趕快打開手機查看,是駱亦樊發出的通知。
    她環顧四周,駱亦樊還沒來。
    章悅詩坐到了明汐旁邊的位置,說道:“怎麽樣明汐,今年的比賽還參加嗎?”
    去年的比賽場景瞬間浮現在明汐的腦海中。
    她記得自己站在台上,手心全是汗,聲音微微發顫,盡管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可最終還是以微弱的差距輸給了第一名。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裏一遍遍回放著比賽的細節,心裏滿是懊悔和不甘。她告訴自己,如果再來一次,她一定要做得更好。
    明汐回過神來,目光堅定地看著通知上的報名表,嘴角微微揚起,“當然要報,今年我一定要全力以赴。”
    章悅詩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她,“加油,我看好你,但是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哦。”
    明汐感謝的看著章悅詩,狠狠點了點頭,立刻就填起了報名表。
    馬上就要下課,她才發現駱亦樊並沒有來上課。他逃課了。
    下了課後,明汐找了一間空教室,開始認真規劃接下來的準備工作。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去年那樣,隻靠臨場發揮。這次,她要從選題、資料搜集到表達方式,每一個細節都要做到完美。
    她的手指在電腦上輕輕敲擊,腦海裏已經開始構思導遊詞的內容。她決定選一個自己熟悉又充滿挑戰的主題,既能展現自己的知識儲備,又能打動評委。
    這幾天,明汐都在為比賽做著準備。
    她坐在圖書館的角落裏,麵前攤開著一本厚厚的旅遊指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她的思路和靈感。她的手指在鍵盤上的ppt頁麵飛快地敲擊,偶爾停下來,皺著眉頭思考片刻,又繼續投入工作。她已經為這場比賽準備了整整兩周,每天早起晚睡,甚至連吃飯的時間都在琢磨導遊詞的細節。她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要做到最好。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駱亦樊發來的消息。明汐瞥了一眼,心裏原本還抱著一絲期待,可看到那句簡短的“加油”時,她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盯著那兩個字,心裏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感到失落或憤怒,反而有一種釋然。
    她想起以前,自己每次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父母也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地回應。無論是考試、比賽,還是生活中的小煩惱,他們似乎從來都沒有把明汐的事真正放在心上。
    現在看到駱亦樊亦是這般輕描淡寫的鼓勵,明汐已經能平和的接受了。
    “加油。”明汐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語氣裏帶著一絲嘲諷。她合上筆記本,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糾結和猶豫都顯得那麽可笑。駱亦樊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並不在乎她的努力,也不在乎她的感受。而她,竟然還一直在為這段感情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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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起手機,盯著駱亦樊的頭像看了幾秒,然後輕輕按下了鎖屏鍵。屏幕黑下來的瞬間,她的心裏也仿佛有什麽東西徹底放下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需要再為這段感情感到愧疚或不安。分手的念頭,早已在她心裏生根發芽,而現在,它終於長成了一棵無法忽視的樹。
    明汐站起身,收拾好桌上的書本和筆記,背起背包走出了圖書館。冬日的陽光很溫暖,灑在她的臉上,暖洋洋的。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心裏忽然輕鬆了許多。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她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比賽中,不再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分心。
    “就這樣吧。”她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
    駱亦樊和王傑來到了小吃街的奶茶店,說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寫論文,駱亦樊知道這小子就是想來這裏偶遇新的女生。
    “駱亦樊,你和明汐怎麽樣了,我跟這個新女友都分手了,你們還在吵架中?”王傑盯著麵前的電腦屏幕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字。
    “什麽叫吵架?那是需要兩個人都說出自己的觀點,你高看我了,我都沒機會吵架!”駱亦樊斜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手中的可樂。
    “哦,那就是冷戰唄,我可告訴你啊,情侶吵架不可怕,一旦要是冷戰開始,那可就離分手不遠咯......”王傑一個人喋喋不休著。
    駱亦樊沒心思聽王傑白話,他盯著自己剛才發出的那兩個字,心裏莫名地湧起一陣煩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以前和明汐在一起時,他總是能感受到她的熱情和關心,可現在,她的態度卻變得冷淡而疏離。他試圖回憶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再主動找她聊天、不再約她一起學習的,可想來想去,卻找不到一個明確的節點。或許是因為學妹的出現,讓他覺得輕鬆了許多。學妹總是帶著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對他的每一句話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那種被重視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可每當他和學妹相處得越久,心裏卻越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感。他試圖讓自己再次靠近明汐,想要找回那種曾經讓他安心的感覺。可每當他主動找她時,明汐的態度卻總是淡淡的,仿佛他們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她的回應簡短而禮貌,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甚至讓他覺得,自己在她心裏已經變得無關緊要。
    這種反差讓他感到煩躁,甚至有些惱火。他不明白,為什麽明汐可以這麽輕易地放下他們之間的感情,而他卻還在為她的態度感到不安。他試圖說服自己,或許這隻是她的性格使然,或許她隻是太忙了。可每當他看到她和別人談笑風生的樣子,心裏卻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澀。
    他放下手機,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需要做出選擇,要麽徹底放下明汐,要麽重新挽回她的心。可每當他想到要麵對明汐那雙淡然的眼睛時,心裏卻總是沒來由地感到一陣無力。
    王傑一邊寫論文一邊吐槽不知如何下筆,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駱學長?好巧啊,你也在這裏!”
    駱亦樊和王傑同時轉頭,看到學妹薛姿正向兩人走來,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容。
    “薛姿?”駱亦樊有些意外,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你也來喝奶茶?”
    “是啊學長,我今天沒課,想著來這裏發發呆,沒想到能遇到你。”薛姿笑得眉眼彎彎,目光在駱亦樊和王傑之間掃過,最後停在駱亦樊身上,“我可以坐這裏嗎?”
    駱亦樊猶豫了一下,但看到薛姿期待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當然,坐吧。”
    薛姿開心地坐了下來,王傑則意味深長地看了駱亦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湊近駱亦樊,壓低聲音問道:“亦樊,這位是……?”
    “哦,這是薛姿,咱們係大一的學妹。”駱亦樊簡單介紹了一句,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薛姿笑著對王傑點了點頭,“你好學長,我是旅遊d班的薛姿,現在是駱學長的部員。”
    王傑挑了挑眉,眼神在駱亦樊和薛姿之間來回掃視,心裏已經開始猜測兩人的關係。他看得出來,薛姿對駱亦樊的態度明顯不一般,而駱亦樊雖然表現得有些冷淡,但也沒有拒絕她的靠近。
    “薛姿,你和亦樊很熟嗎?”王傑故意問道,語氣裏帶著幾分試探。
    薛姿笑了笑,語氣輕鬆自然,“還好吧,駱學長人很好,平時很照顧我。”
    駱亦樊聽到這句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並沒有說什麽。他低頭喝了一口奶茶,心裏卻有些煩躁。他知道薛姿對自己有好感,但他並不想讓她誤會什麽。可每次麵對她的熱情,他又不忍心直接拒絕。
    王傑見狀,心裏更加好奇了。他看了看駱亦樊,又看了看薛姿,心裏暗自猜測:難道薛姿不知道駱亦樊有女朋友?
    薛姿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依舊興致勃勃地和駱亦樊聊著天。她的語氣輕快,時不時還發出幾聲清脆的笑聲,引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們幾眼。
    駱亦樊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偶爾回應幾句,目光卻時不時瞟向窗外,仿佛在等什麽人,又仿佛在逃避什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可每次看到薛姿那張天真無邪的臉,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王傑了然的看著兩人的神色,突然文思泉湧,開始了自己的論文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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