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點的工作一如既往地忙碌。明汐被安排在二樓接種室，顏贏則在一樓留觀區巡視。但每隔半小時左右，顏贏就會“恰好”上樓取東西，遞上一瓶水或是一顆薄荷糖。
    “顏贏小同誌，”劉姐笑眯眯地看著又一次晃過來的顏贏，“我們接種室人手不夠，不然你就留下來幫忙吧？”
    周圍幾個工作人員發出善意的哄笑。顏贏的耳根瞬間紅了，但仍強裝鎮定：“我......我來拿體溫槍！”
    明汐低頭假裝整理記錄表，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她能感覺到周圍人曖昧的目光，也能感覺到顏贏今天格外明顯的親近。某種程度上，她享受這種被公開追求的感覺，但另一個聲音卻在心裏小聲嘀咕：這算什麽？不清不楚的曖昧嗎？
    午飯時間，顏贏早早占好了兩人常坐的角落位置，還特意多要了一碗明汐愛喝的紫菜蛋花湯。
    “給，”他把湯推到明汐麵前，“小心燙。”
    明汐盯著碗裏漂浮的紫菜，突然放下筷子：“顏贏。”
    “嗯？”顏贏正忙著把紅燒肉裏的肥肉挑出來。
    “你現在還不是我男朋友。”明汐直視他的眼睛，“不能這樣離我太近。”
    顏贏的筷子停在半空，表情像是突然被按了暫停鍵：“什麽？”
    “我說，”明汐一字一頓地重複，“我們還沒確定關係，你這樣......影響不好。”
    會議室中的嘈雜聲突然變得很遠。顏贏慢慢放下筷子，眉頭微蹙。他以為昨天那個擁抱，那些對話，已經足夠明確了。難道明汐不這麽認為？
    “我以為......”他聲音有些幹澀，“我們已經是......”
    “以為什麽？”明汐反問，“你連正式表白都沒有。”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醒了顏贏。他看著明汐緊繃的側臉，突然明白了什麽。明汐看似獨立堅強，但內心依然期待那些浪漫的儀式——鮮花、告白、明確的身份確認。而他，竟然差點忽略了這麽重要的事。
    “我知道了。”顏贏的表情突然輕鬆起來，甚至帶著點神秘的笑意，“快吃飯吧，湯要涼了。”
    明汐疑惑地瞥了他一眼。這就完了？沒有解釋，沒有爭取？她悶悶不樂地戳著碗裏的米飯，突然覺得紫菜湯也沒那麽香了。
    下午的工作中，顏贏一反常態地沒有頻繁出現在二樓。明汐時不時走到樓梯間張望，卻隻看到他認真工作的背影。下班時間到了，她慢吞吞地收拾東西，心裏像塞了一團亂麻。
    “走啦。”顏贏突然出現在她麵前，表情如常，“送你回家。”
    一路上，顏贏反常地話少，隻是時不時偷看明汐的表情。明汐越想越氣，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明汐！”顏贏突然拉住她的手，“走那麽快幹嘛？”
    “放開。”明汐甩開他的手，“不是說了嗎，你現在不是我......”
    “明汐女士！”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她。穿著藍色製服的外賣小哥小跑過來，手裏捧著一大束紅玫瑰，“你是明汐女士嗎？”
    明汐愣住了：“我是......”
    “您的花，請簽收。”小哥遞過花束和簽收單。
    明汐下意識接過，玫瑰的香氣撲麵而來。她低頭看著鮮紅欲滴的花朵，又抬頭看向顏贏——後者正笑得像個偷到糖的孩子。
    “三十六朵，”顏贏輕聲說，“代表‘天長地久’。”
    明汐的心髒突然跳得厲害，手中的花束仿佛有千斤重。
    “昨天是我太心急，”顏贏向前一步，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明汐，我喜歡你，更心疼你，以後的每一件事，我都想陪你一起去做，不讓你一個人受苦了。你願意正式做我女朋友嗎？”
    路過的行人放慢腳步，有人掏出手機拍照。明汐感覺臉頰發燙，但視線卻無法從顏贏臉上移開。他下班前還特意打扮過，原本四六分的劉海變成了背頭，眼睛裏盛滿了期待和溫柔。
    “你......你早就計劃好了？”明汐小聲問。
    “從你說‘不是男朋友’那一刻開始。”顏贏笑著承認，“我本來想更浪漫一點，但實在等不及了。”
    明汐低頭嗅了嗅玫瑰，花瓣上的水珠沾濕了她的鼻尖：“好。”
    “好什麽？”顏贏故意追問。
    “好，我願意做你女朋友。”明汐抬頭，眼睛亮晶晶的，“滿意了？”
    顏贏歡呼一聲，一把抱住她和花束，引來周圍一片掌聲。他掏出手機，調整到自拍模式：“來，紀念一下我們的革命愛情火花。”
    明汐湊過去，玫瑰的紅色映在兩人臉上。顏贏按下快門的瞬間，偷偷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顏贏！”明汐驚呼，卻掩不住笑意。
    “已經是我女朋友了，合理合法的。”顏贏理直氣壯地說，手指快速在手機上操作，“發個朋友圈官宣一下......好了！”
    明汐湊過去看，照片上是兩人緊握的手和玫瑰的一角，配文：“革命愛情火花”。評論區瞬間炸出一堆點讚和留言。
    “這下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了。”顏贏得意地說，接過她手中的花束，“走吧，女朋友，送你回家。”
    “要不要喝點小酒慶祝一下？”明汐眨著眼提議道。
    “好啊！”顏贏一把攬過了明汐柔弱的雙肩。
    燒烤店的霓虹燈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紅色藍色的光暈交織在濕漉漉的柏油路麵上。顏贏一手捧著那束玫瑰，一手緊緊牽著明汐，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就這家吧，”他指著路邊一家煙火氣十足的店鋪，“他們家的蜜汁烤排骨是一絕。”
    明汐笑著點頭，鼻尖還殘留著玫瑰的香氣。她的左手被顏贏握在掌心，能清晰感受到他脈搏的跳動——比平時快了不少。
    店鋪裏人聲鼎沸，每張桌子上都架著小小的烤架，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服務員領著他們到角落的一張雙人桌，顏贏小心翼翼地把玫瑰放在旁邊的空椅子上。
    “你想喝什麽酒？”顏贏翻開菜單，眼睛亮晶晶的，“白的？”
    明汐托著下巴看他：“你能喝多少？”
    “兩瓶啤酒就倒的水平。”顏贏坦然承認，絲毫不覺得丟臉，“但今天值得破例。”
    明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精心打理過的頭發：“那就兩瓶啤酒吧，我可不想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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