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贏明顯鬆了一口氣，走過來輕輕抱住她。“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們真的需要量力而行。明天我請假陪你去醫院。”
    夜深了，明汐卻輾轉難眠。小貓不願意在紙殼窩裏待著，爬到明汐的身上這嗅嗅那聞聞。
    小貓不安分的四處踩，一不小心從床沿掉了下去，明汐趕緊接住它。小貓在她手心蜷成一團，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小崽子，你真的好可愛。”明汐喃喃自語，感到眼眶發熱。
    她把小貓放在地上，出乎意料的是，它還是掙紮的爬上床，把頭靠在她臂彎裏，很快就睡著了。
    明汐輕輕撫摸著小貓柔軟的毛發，感受著它小小的身體隨著呼吸一起一伏。一種強烈的保護欲突然湧上心頭。
    窗外，月亮從雲層中露出臉來，銀白的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床上。明汐低頭看著熟睡的小貓，做出了決定。
    “今天一定要好好跟顏贏說，”明汐輕聲自語，“告訴他我能承擔這個責任。”
    小白貓似乎感應到她的思緒，抬起頭輕輕“喵”了一聲，粉嫩的鼻子蹭了蹭她的下巴。明汐微笑著撓了撓它的耳後，小貓立刻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手機震動起來，是顏贏發來的消息：「早，昨晚睡得好嗎？我九點過來，帶小貓去做檢查。」
    明汐咬了咬下唇，回複道：「睡得很好。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發完這條消息，她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起床，不想驚擾熟睡的小貓。然而小貓警覺地抬起頭，敏捷地跳下床跟在她腳邊。
    “餓了嗎？”明汐柔聲問道，走向廚房準備貓糧。她剛拿出小貓昨晚用過的臨時食盆，突然想起什麽，又取出芝麻的藍色陶瓷碗。“得給你們分開用，對不對？”
    芝麻正趴在貓爬架上冷冷注視著這一切。往常這個時候，它早該圍著明汐的腳邊討食了。
    “芝麻？吃飯啦。”明汐把食盆放在它常去的位置，輕輕呼喚。芝麻隻是動了動耳朵，沒有下來的意思。
    明汐皺起眉頭，走近觀察。當她伸手想撫摸芝麻時，貓咪突然扭頭躲開，同時用後爪快速抓撓左臉頰，發出不耐煩的“哢哢”聲。
    “怎麽了寶貝？”明汐湊近查看，發現芝麻左臉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小塊毛發略顯稀疏，皮膚微微發紅。“你受傷了嗎？”
    芝麻再次抓撓那個位置，這次更加用力。明汐趕緊拿出手機拍下這段視頻，發給顏贏：「芝麻一直撓左臉，這裏有點紅，你見過這種情況嗎？」
    不到十秒，顏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看著像貓蘚啊！”
    “不是吧？”
    明汐手足無措起來，芝麻平時連門都不出，怎麽會感染貓蘚？不會是——
    顏贏表示馬上過來帶兩隻貓去檢查。
    掛斷電話後，明汐的心跳加速。她蹲下身仔細檢查芝麻的臉，那片皮膚確實有些異常。而小白貓似乎毫無所覺，正開心地吃著早餐。
    “不會吧，這小貓也沒有芝麻這種症狀呀......”明汐自言自語，卻想起寵物論壇上看過的帖子——貓蘚有時症狀不明顯，但傳染性極強。
    二十分鍾後，顏贏風塵仆仆地趕到。他直接走向芝麻，專業地檢查那塊皮膚，然後歎了口氣。
    “大概率是貓蘚。”
    明汐的胃部一陣絞痛。“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麽衝動......”
    顏贏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搖搖頭：“走吧，先去寵物診所。”
    寵物診所裏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芝麻在檢查台上不安地扭動，而小白貓則乖巧地趴在明汐懷裏，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確實是貓蘚。”獸醫梁醫生確診道，“主要是這隻小白貓身上的奶癬傳染給了它，還是因為你這隻貓之前得過病，也沒有打過疫苗，所以抵抗力要弱一些。”
    明汐心虛地不敢看顏贏的神情，擔心他責怪自己。
    顏贏看到明汐這副“避貓鼠”的心虛樣，也放棄了對她的指責，而是認真聽醫生的治療方法，想著怎麽治好這隻“小祖宗”。
    ——
    回到家，明汐蹲在客廳地板上，盯著手機屏幕上寵物醫生發來的隔離指南發愁。“單獨房間或大型貓籠......環境每日消毒......避免直接接觸......”
    此刻小白貓已經戴上了伊麗莎白圈，而它似乎感受到她的焦慮，輕輕蹭了蹭她的腳踝。
    “要是能把衛生間給你用就好了，”明汐歎了口氣，“但那裏太潮濕，對皮膚恢複不利。”
    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陽台的儲物櫃上。也許可以清空那裏，臨時改造成貓窩？正當她起身準備查看時，鑰匙轉動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爸？”明汐驚訝地看著推門而入的中年男子，“你回來了？”
    明父“嗯”了一聲，一邊換拖鞋，他的目光一邊習慣性地搜尋著，“芝麻呢？”
    沒等明汐回答，芝麻已經從臥室踱步而出，見到明父立刻豎起尾巴小跑過來，親昵地在他褲腿上蹭來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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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我的小祖宗！”明父臉上綻開笑容，彎腰想抱貓，卻在看到芝麻左臉那塊硬幣大小的紅斑時僵住了。“這是怎麽回事？”他的聲音陡然提高。
    明汐的心一沉。“是貓蘚，已經塗藥——”
    “貓蘚？！”明父打斷她，手指懸在芝麻受傷的部位上方不敢觸碰，“怎麽會得這個？”
    小白貓恰在此時從沙發後探出頭來，好奇地觀察著新來的人類。明父的目光立刻鎖定在這隻陌生小白貓身上，臉色變得鐵青。
    “果然！我就知道！”他直起身，胸膛劇烈起伏，“明汐，你多大了還這麽不懂事？是不是這隻貓得了貓蘚，傳染給了芝麻！你知道貓蘚會傳染給人嗎？”
    明汐攥緊了手中的手機。“爸，小貓已經塗藥了，醫生說不嚴重——”
    “不嚴重？”明父指著芝麻臉上的紅斑，聲音震得窗戶微微發顫，“你看看芝麻都成什麽樣了！它好容易病才好！”
    這句話點燃了明汐壓抑已久的怒火。“它生病也是因為你們把它帶回老家受到了驚嚇！你除了偶爾逗它玩還做過什麽？它的驅蟲、治病的錢，也都是我花的。你連貓砂都沒鏟過一次，貓糧都沒倒過一次！”
    明父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震住了，臉色由青轉紅。“我是沒照顧，但我知道怎麽對它好！”他指著小白貓，“馬上把這隻病貓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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