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風起雲湧,大梁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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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王宮,點將台。
    “公子!您回來了!”芸汐如一陣風般衝入殿內,看到高台上的夏澤,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雀躍。
    夏澤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丫頭,這幾日,怕是清閑得骨頭都發癢了吧?”
    芸汐抿了抿唇,沒有回答,但緊握的拳頭暴露了她內心的激蕩。
    “走!”夏澤不再多言,霍然起身,在蘇蓮禕的攙扶和蘇妲己飽含深意的注視下,一步步踏上那象征著無上軍權的點將高台。
    他俯瞰下方,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夏澤的聲音不高,卻仿佛蘊含著金戈鐵馬之音,清晰地穿透風嘯,烙印在每一名將士的心頭:
    “‘潮汐’統帥——芸汐!”
    芸汐猛地挺直脊梁,一步踏前,單膝轟然跪地:“在!”
    “即刻整軍!三日之內,完成集結!兵鋒所向——”夏澤的手臂如標槍般指向西方,聲音斬釘截鐵,“大梁西陲門戶,梁關!破關之日,便是‘潮汐’揚名天下之時!”
    “末將領命!破關揚名,死戰不退!”芸汐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鏗鏘,眼中戰意熊熊燃燒。
    “令!鎮北將軍——向頂天!”
    台下,一名身披玄甲、麵容剛毅如鐵石的老將昂首:“末將在!”
    “率本部鐵騎五萬,沿北線疾進!無需決戰,隻需如影隨形,死死咬住梁國北疆守軍!孤要他們,寸步難移!”
    “末將遵命!定叫北疆之敵,動彈不得!”向頂天聲如洪鍾。
    “令!水師都督——周泰!”
    一名膚色黝黑、身材魁梧如鐵塔的將領抱拳:“末將在!”
    “統禦舟師,封鎖大梁千裏海疆!片帆不得入海,滴水不得外流!尤其是梧州方向,若有異動,格殺勿論!孤要徹底斷絕梁國一切海上妄想!”
    “末將得令!必以鐵鎖橫江,絕其海路!”周泰眼中寒光閃爍。
    最後,夏澤的目光掃過全軍,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
    “詔告天下:大梁無道,君昏臣佞,骨肉相殘,致黎民水火!我大周,承天命,順民心,興仁義之師,討伐不義!解民倒懸,還天下朗朗乾坤!”
    聲浪滾滾,在點將台上空回蕩,點燃了無數將士眼中的火焰。
    大梁,都城。
    大周的鐵流正滾滾向西,而大梁的都城,卻籠罩在一片肅殺與猜忌的陰雲之下。
    王宮內,爭論剛剛平息。
    梁王梁梟靠坐在冰冷的龍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發出單調而壓抑的聲響。
    下方,尋將軍、吳將軍肅立,唯有丞相曹無咎眉頭緊鎖。
    “大王!”曹無咎再次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大公子...縱有異心,也斷不會如此莽撞行事!此中必有隱情!恐是他人設局,意在...”
    “夠了!”梁梟猛地睜開眼,眼中寒光一閃而逝,“寡人意已決!尋天戈!”
    “末將在!”
    “率十萬禁軍,坐鎮都城!給孤把都城守成鐵桶!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去!”
    “諾!”
    “吳鐵山!”
    “末將在!”
    “持虎符,節製周邊三郡兵馬!嚴防死守!凡有異動者,無論是誰,先斬後奏!”
    “末將領命!”
    梁梟的目光最後落在曹無咎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曹相國!你的職責,是安撫民心,穩定朝堂!讓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聲音,都給孤消失!明白嗎?”
    曹無咎看著梁梟眼中那深不見底的寒意,心中一凜,所有勸諫的話都被堵了回去,“老臣...遵旨。”
    三人退下,沉重的殿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殿內隻剩下梁梟和大氣不敢出的大總管。
    梁梟疲憊地揉著刺痛的太陽穴,眼中再無方才的暴戾,隻剩下深沉的算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他低聲自語,仿佛是說給自己聽:
    “寡人豈會不知亥兒沒那個膽魄?但世子已薨,國師無蹤,三局已破...那些藏在暗處,蠢蠢欲動,妄圖借亥兒之名為跳板的魑魅魍魎,若不趁此良機引蛇出洞,一網打盡...寡人,寢食難安!”他需要的,從來不是梁起亥的命,而是借這顆“棄子”,清洗整個棋局!
    大總管細聲細氣地提醒,“大王...虞美人那邊...已差人來請了十餘次了,您看...”
    梁梟閉了閉眼,將眼底翻湧的戾氣與疲憊強行壓下,再睜開時,已恢複了幾分帝王的冷漠:“嗯,走吧。去看看。”
    大公子府邸。
    梁起亥在房間裏如同困獸般來回踱步,臉色慘白如紙。
    外麵沸反盈天的“造反”傳言,像無數根針紮進他的耳朵,刺得他心膽俱裂!
    “怎麽會這樣?信上明明不是這樣寫的!”他猛地衝到門邊,一把拉開房門,就要衝出去質問南宮瑾!
    然而,門口兩名身著紅色勁裝的守衛,瞬間交叉橫臂,將他死死攔住。
    “大公子!”其中一人聲音平板無波,“瑾先生嚴令:時局險惡,為保公子萬全,請公子安心居於室內,切勿外出。若有吩咐,屬下可代為通傳。”
    梁起亥如遭雷擊,踉蹌後退一步,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遍全身!軟禁!這是赤裸裸的軟禁!
    “砰!”他重重摔上房門,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
    “不對...夏先生讓我找他們來救命...他們為何要軟禁我?難道...難道外麵的流言蜚語,就是他們...”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他混亂的思緒!
    就在這時,房門被無聲地推開。
    南宮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逆著光,看不清表情,隻有那平靜得令人心寒的聲音傳來:
    “大公子...想到了?”
    梁起亥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瑾先生!你為何要這麽做?你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啊!現在全天下都說我反了,父王...父王他...”
    “把你往絕路上逼?”南宮瑾緩步走進房間,帶著無形的壓力。
    他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大公子,你似乎還沒看清自己的處境。”
    “讓我來告訴你,即便沒有這封信,沒有這滿城風雨,你的父王——梁梟,他也從未想過要放過你。”
    梁起亥渾身一顫。
    “其一,你死,他方可高枕無憂,再無需擔心‘大公子’這個名分帶來的任何潛在威脅。”
    “其二,你死,依附於你的勢力、那些搖擺觀望的牆頭草,才能被連根拔起,徹底清掃幹淨,讓他的朝堂重回‘鐵板一塊’。”
    “其三,”南宮瑾的聲音帶著一絲殘酷的玩味,“他內心深處,甚至...期盼著你反!唯有如此,他才有最‘名正言順’的理由,將那些藏於暗處、對他心懷不滿、或是對你抱有幻想的勢力,全部引出來,然後...”
    他做了一個幹淨利落的抹脖子動作。
    “所以,大公子,”南宮瑾站起身,陰影完全將梁起亥籠罩,“從你被推上‘大公子’這個位置的那一刻起,你的結局,早已注定。”
    梁起亥麵無人色,嘴唇哆嗦著,“先生...你的意思是...我...我必死無疑?”
    “非也。”南宮瑾的聲音忽然帶上了一絲奇異的溫度,他俯視著絕望的梁起亥,仿佛在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藝術品,“你隻需安心待在這裏,哪兒也別去。外麵天翻地覆,自有旁人去扛。”
    他微微一頓,拋出了那顆足以讓梁起亥心神劇震的重磅炸彈:
    “因為,我大周的雄師鐵騎,已如天罰之潮,兵臨梁關下!梁國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