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這些竟然都是假的？
    陳思遠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可眼前出現在每一個玉器旁邊的那一行金色字體，卻格外的真切。
    那是係統給出的評判分數和標準。
    【白玉鼻煙壺，贗品，“玉，石之美有五德者”，真品價值黃金萬兩！然而贗品的話嘛，價值貳仟八百塊！】
    【玉編鍾，贗品！價值五百塊！】
    【玉璽，看似晶瑩剔透，玉色瑩潤，做工算是贗品之中少有的精良之物。有這等手藝，幹點什麽不好？贗品！價值五萬塊！但真品價值八千萬哦~】
    【贗品……】
    【贗品……】
    一路看下去，擺放了滿滿一屋子的東西，基本上都是贗品。
    隻有在幾個角落之中，看到了幾個很小的玉器是真品，但卻是連真品也不值什麽錢的那種，七八十萬已經撐死了。
    陳思遠有點通體冰涼的感覺。
    好像是之前的夢境全部都碎掉了，沒有想到自己一直都很喜歡的女主播，覺得她挺有真材實料的，但最後卻是一個為了假貨代言的不良主播。
    陳思遠瞥了一眼，看到秦鈺然還在化妝間，她換上了一件非常國風的裙子，上麵用精致的絲線繡著竹葉，看起來清新典雅，非常漂亮。
    他皺著眉。
    等等，有沒有可能，其實秦鈺然也並不知道這些玉器是假的？
    也許她的本事就沒有那麽厲害，這些都是連她自己也當成真品賣出去的？
    這樣的話，或許讓陳思遠以及網友在心裏能接受的程度更高一點。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是自己在胡亂猜測，陳思遠決定好好問問清楚，他需要一個真相。
    “思遠！我化好了，我們開始吧。”
    秦鈺然叫他進直播間，笑容很甜美。
    陳思遠張了張嘴，想直接問出來這個問題。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發現助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直播給打開了。
    “各位網友大家好，歡迎大家準時來到今日的鈺然看玉，今天我要給大家介紹一個新朋友。
    “相比大家這兩天在網上也能刷到他的直播，短短三天時間，竟然能從粉絲兩位數，一直做到粉絲過六位數。
    “連逛兩天潘家園，讓店鋪裏的老板都連連驚訝的……”
    看著秦鈺然對著鏡頭侃侃而談，陳思遠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反而在心裏盤算著，這件事該怎麽去處理。
    沒有單獨跟秦鈺然說話的機會，按著直播套路，很快就要開始介紹玉器了，難道他就要這麽眼規格地看著秦鈺然將這些贗品當做真品賣出去麽？
    那不是他陳思遠能幹出來的事情。
    雖然他也不是什麽高風亮節的大人物，可是最起碼的良知還是有的。
    這種明晃晃騙人的事情，他真的做不出來。
    果不其然，在介紹完了陳思遠之後，秦鈺然開始讓助理拿出了今天準備推銷的玉器。
    剛好就是剛才那白玉鼻煙壺，還有幾件小的拍品。
    陳思遠頭都大了。
    “這件白玉鼻煙壺，紋樣裝飾，在玉鼻煙壺上碾琢文人詩詞和寫意山水畫，並，
    “巧作鼻煙壺的裝飾則更具雅趣，生動活潑，很有藝術感染力。
    “喜歡的朋友可以看過來，這件我自己家裏其實也有一件類似的在擺放。
    “但是我家裏那個不如這個漂亮，它的最大特色是選料上乘、製作精良、造型豐富，而且它用的還是新疆產的“仔玉”，可以說是相當的著名……”
    一邊展示著手裏的鼻煙壺，秦鈺然一邊侃侃而談。
    說實話，她的直播風格真的讓人很舒服，而且她說話的聲音有一種魔力，好像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講得很讓人信服。
    很快，直播間就開始有人準備搶著下單了。
    價格從四十六萬，直接被叫到了八十萬。
    而且不斷地還有人在網上提價格，說白了，這種直播模式很像是現實中的拍賣會。
    陳思遠如坐針氈。
    “我們最後十秒鍾的時間了哦，如果十秒鍾之內，再沒有人往上加價格的話，那麽我們的鼻煙壺就屬於……”
    “等等。”
    秦鈺然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她沒有想到，有了陳思遠的加盟，直播間真的多了這麽的觀眾。
    而且，可能陳思遠帶來的粉絲購買力都比較強，這才的短短幾分鍾的功夫，價格竟然直接叫的翻上了一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陳思遠卻忽然叫停了。
    秦鈺然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
    “這個東西，大家別買了，這根本就不是真品，而是贗品！”
    陳思遠深吸一口氣，看了秦鈺然一眼，然後對著鏡頭大大方方地說道。
    這一刻，現場的氣氛仿佛在瞬間凝固了一般。
    片刻後，秦鈺然的表情大變，“你胡說什麽？”
    直播間的屏幕上也瘋狂地滾動著一大堆的問號，都是網友發出來的質疑。
    助理臉色慌亂，上前就要按斷直播，被陳思遠一把攔住，狠狠一個眼神甩了過去，助理果然不敢再動了。
    “陳思遠，你胡說什麽？我是讓你來幫我直播的，你這是在幹什麽？”
    秦鈺然俏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嗔怒，可直播還在繼續，她不敢發作得太厲害。
    “我沒有胡說，你手裏的這個白玉鼻煙壺，我來好好給你介紹一下。”
    陳思遠目光嚴肅，口齒清晰地開口說道：“內行人都知道，白玉鼻煙壺是在乾隆時期非常盛行，若是真品，那麽它的蓋子和壺身都應該有一定的陳舊氣息。
    “可是你們看看這個鼻煙壺的蓋子……”
    他說著，就要去秦鈺然手裏奪過那鼻煙壺。
    秦鈺然的身子明顯往後閃了一下，似乎是不想被陳思遠拿過去。
    “給我。”
    陳思遠冷冷地看著秦鈺然，秦鈺然秀眉皺起，滿臉都是不情願，狠狠地咬住緋紅的嘴唇，兩個人僵持了半晌，她還是鬆開了手，但是美眸中已經出現了一絲頹然的灰敗。
    看到這一幕，陳思遠的心裏也是往下一沉。
    原本他還想著，也許秦鈺然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可現在看來，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往外賣的就是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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