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女尊文裏的病弱表哥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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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長孫硯的哀求起了作用,林惜雖依舊沒有清醒,但到底還是鬆了牙關,由著長孫硯給她喂了湯藥。
    日升日落,一直到了第三日,昏迷了許久的林惜才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那是一個晚霞漫天的黃昏,林惜一睜開眼便瞧見了伏靠在床榻邊的長孫硯,斜陽餘暉透過窗欞,躍進屋裏,將伏在床榻邊的長孫硯籠罩其中,為他披上了一層暖黃的紗衣,看得林惜一陣恍惚。
    她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但從後脊處時不時傳來的陣痛來看,應當也沒過去幾天,可不過才短短幾天的時間,眼前的長孫硯卻仿佛遭受了什麽巨大的變故一般,消瘦憔悴了許多。
    他側伏在床榻邊,緊閉著雙眼,一頭烏發披散著,半張臉都陷入了被子裏,好不容易養了些肉的臉如今瘦了一圈,臉頰微微凹陷著,纖長的睫羽也蓋不住眼下淡淡的青黑。
    或許是因在屋中,無心裝扮,因此他隻穿了一顏色淺淡的家常衣裳,如今趴伏在床邊,竟是能隱隱瞧見寬鬆衣裳下微微聳起的蝶骨,其瘦骨伶仃可見一斑,看得林惜不由得一陣心酸。
    看著他不甚安穩的睡顏,林惜忍不住想伸手替他撫平緊蹙著的眉頭,但才剛剛動了動手指,便瞧見長孫硯仿佛心有靈犀般,身子一顫,緩緩睜開了眼。
    “怎麽才幾日不見,潤石便‘為伊消得人憔悴’了?”林惜伸手,輕輕撫上長孫硯消瘦了不少的臉。
    或許是屋子裏的光線太溫暖,又或許是林惜的聲音太輕柔,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含著笑意的臉,長孫硯竟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眼前是夢境還是現實。
    直到林惜看著他呆呆地凝視了自己半晌,卻半天沒有反應,忍不住拿指腹在他腮上摩挲了一下後,笑著又問了一句,“怎麽,瞧見未來妻主醒了,歡喜傻了不成?”
    他才像是猛然從夢中驚醒一般,嗚咽一聲,猛地撲上去抱住了林惜,“憐青!憐青!你終於醒了!嗚嗚嗚,我還以為,還以為……”
    在外人麵前的長孫硯,一向是清冷疏離,不染俗塵的模樣,何曾有過這樣毫不顧忌,哭得宛如一個拿回了失而複得寶物的孩童那般狼狽的模樣。
    感受到胸前迅速洇開的溫熱濕意,林惜心中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伸手撫上了這人埋在自己胸口的腦袋,語氣裏帶著笑意,像哄孩子一樣輕聲安慰著他。
    “我醒了,我醒了,放心吧,都說禍害遺千年,我這條命硬著呢,閻王爺還不想收呢。”
    長孫硯沒有言語,隻是一味抱著人痛哭,直到半晌過後,聽見他驚天動地哭聲的一眾奴人手忙腳亂地跑進來,才終於將哭得近乎抽搐的他從林惜身上扶了起來。
    “郎君,林大人醒了是好事,怎麽還哭得這樣傷心呢。”
    “快去稟告家主和夫郎,就說林大人醒了。”
    “拿著府裏的牌子去宮裏,張請太醫再來替林大人診治。”
    觀岑二人見一眾奴人都圍在屋子裏,忙有條不紊地吩咐下去,將人都支使開,這才扶著長孫硯坐下,又取了水和帕子替他梳洗一番,這才互相對視一眼,默默退下,留長孫硯二人單獨說話。
    經過這一番折騰,剛剛兩人之間那仿佛生離死別的氛圍頓時便被衝淡了不少,隻是長孫硯的眼眶仍是紅得像是要滴血一般,一雙眼睛更是仿佛長在了林惜身上一般,舍不得離開分毫。
    “怎麽了,幾日未見,難不成潤石不認得我了?”似是受不了這樣沉悶的氛圍,林惜噙了笑開口打趣道。
    “對不起。”可長孫硯卻並沒有理會她的調侃,而是啞著嗓子艱難開口,眼中的淚又有泛濫的趨勢。
    “對不起什麽?”見他這副自責不已的模樣,林惜臉上的笑漸漸淡了下來,神情也逐漸變得認真。
    “若不是我疏忽大意,你就……”長孫硯閉了閉眼,臉上滿是懊悔自責之色,但話才說到一半,卻被林惜打斷了。
    “若是那日被挾持的是我,你會來救我嗎?”林惜沒有說些冠冕堂皇的安慰之語,而是開口反問道。
    “我自然會救你!”長孫硯怔了一下,隨即便脫口而出道。
    “為何呢?”聽見他的回答,林惜眉眼柔和了許多,繼續發問道。
    “為何……”
    似是被林惜問住了,長孫硯頓了一下,沒有立刻給出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是因為兩人定親了嗎?還是因為他心悅林惜?好像哪一個都可以作為理由,可哪一個卻又都不是完美的答案。
    見長孫硯沒有第一時間答上來,林惜卻忽然笑了出來,“這便是我的回答。”
    “什麽?”長孫硯一時沒理解林惜話中的含義,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她。
    “在聽到你被挾持的那一刻,我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便是要救你,而不是為何要救你。”林惜定定望向長孫硯,一雙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之色。
    “我想救你,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無論讓我選擇多少次,我都會毫不猶豫地跳上那輛馬車,而不是瞻前顧後,權衡利弊。”
    “所以不要同我說對不起。”林惜伸出手,緩慢而堅定地握住了長孫硯垂在身側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為此,我心甘情願並甘之如飴。”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林惜緩緩收緊指尖,將自己的心意傳遞過去。
    兩人曾互通過數十封書信,林惜這人也向來是個不害臊的,在信中光是對他的親昵稱呼便不下十來種,更別說那些叫人瞧上一眼便麵紅耳赤,心跳如鼓的綿綿情話了。
    可現下長孫硯聽著這人無比鄭重地說出那句“心甘情願並甘之如飴”時,忽然便覺得那些寫在紙上的情話也不過如此。
    他像是被眼前這眼角眉梢俱是笑意的人蠱惑了一般,忍不住也彎著尚還紅腫的眼角笑了起來,用力回握住了掌心溫暖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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