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就是完成了嗎？這麽快？”武建成有些驚詫的看著操作台上的電視機，組裝電視機這麽簡單的嗎？
    “是因為陳所長熟練，而且一步沒錯才能這麽快。”畢盛華說完看向陳望，“陳所長難道以前就組裝過？看起來很有經驗。”
    “沒有，隻有組裝過收音機的經驗。”
    眾人一下子就沉默了，組裝收音機跟組裝電視機的難度那能一樣嘛？
    畢盛華聽完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第一次安裝就跟已經安裝過上百次一樣熟練……果然天才是不一樣的。
    這時畢瑾帶著廖傑人走了過來。
    廖傑人看著操作台上的電視機也一臉驚歎，“之前胡主任找師傅做機箱的時候人家師傅還說胡鬧，這麽小的箱子怎麽能把那些電視零件都裝進去，結果還真的裝進去了，真是厲害！
    而且之前屏幕安裝上去後整個機箱都不一樣了，看起來比商場裏麵的電視機好看。
    陳所長，那接下來是不是就能直接把這電視機送去四機部了？”
    “等調試校準過後就可以了。”說完陳望看著在場的技術人員說道：“其實這最後一步才是最考驗技術的，你們先看下我調試校準的步驟，等以後我再把光柵調試和信號接收頻道調試的方法整理出來教給你們。”
    “好的，陳所長。”
    “知道了，謝謝陳所長。”
    調試是最難的並不是陳望胡說，因為現在沒有調試設備，一切都還靠人工，所以電視機廠的調試工都是工廠的寶貝，要靠他們的眼睛來觀察測試圖像，憑他們的耳朵來聽伴音，這樣才能把電視機調到最佳狀態。
    所以調試工的經驗特別重要。
    但陳望例外，他不需要經驗。
    他的大腦能快速識別複雜圖像、區分細微的色彩差異，更能精準分辨不同音調，所以他就算沒有經驗也能把電視調試到最佳狀態。
    當檢測過電路沒問題之後，陳望插上了電視機的插頭，然後在眾人屏住呼吸的緊張注視中按下了電視電源。
    電源接通的那一瞬間，電視屏幕緊跟著亮了起來。
    “哎，亮了亮了！屏幕亮了！”
    “哇！真的亮了！”
    眾人忍不住歡呼起來。
    “噫？怎麽沒有圖像啊？”
    “你傻啊，信號都沒有哪裏來的圖像？”
    “哦哦哦，好像是哈。”
    大家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開機的電視機，又興奮又好奇，但是看見陳望開始調試之後立馬就安靜了下來，然後全神貫注的看著他操作。
    有些工人還邊看邊記筆記，孫超就是其中一位，經常寫日記的習慣讓他做筆記做得十分快，幾乎是把陳望的每一步都記了下來。
    陳望看見後特意放慢了調試的速度，一邊調試還一邊講解，“我這一步調的是屏幕極，調到這種淡淡的，灰白色的光柵就行，然後就是聚焦極，配合調節麵板上的亮度電位器·····”
    車間裏所有人都沉浸在電視機的調式之中，外麵圍觀的工人也緊張激動不已，紛紛墊著腳尖往裏看，都想親眼見證電視機調式好的那一刻，絲毫沒有注意到時間的變化。
    這卻讓食堂大廚和工作人員納悶不已。
    “今天怎麽回事？往常這個時候大家都快吃完飯了，今天怎麽一個人都還沒來呢？”
    食堂大師傅拿著飯勺出來，“小虎子，你出去看看大家在幹啥？今天中午得知陳所長要來，我可是特意把舍不得吃的白麵拿出來包了三鮮餡的餃子的，要是再不來吃，餃子等會都坨了！”
    “哎！師傅我馬上去！”小虎子答應一聲立馬就跑了出去。
    可是沒一會就用更快的速度跑了回來。
    大師傅看後麵竟然都還沒有人跟來更加困惑，“小虎子，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小虎子喘著粗氣，“師，師傅！陳所長的電視機馬上就要做，做好了！大家都在等著看電視機咧！”
    “啥？電視機都要做好了？不是昨天才開始嘛！”
    “不知道咧，反正大家都圍在車間門口等著，那，那個師傅，反正這時候也沒人吃飯，我也去看看哈！”小虎子一口氣說完就又飛快的跑走了。
    大師傅拿著飯勺愣了一下，然後直接扔在了桌子上，連圍裙和帽子都沒有摘也跑了出去。
    結果剛跑到一半還沒有到車間門口就聽到一陣激動的歡呼聲。
    大師傅心一顫跑得更快了，隻是年紀在那擺著，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等氣喘籲籲跑到車間門口的時候所有工人都擠在了車間裏，裏三層外三層，他根本擠不進去。
    “咋了？咋了？是不是電視機做出來了？”
    “是是是！而且已經能播放節目了，你聽！”
    江寧省是通過微波幹線接收的信號，自己省裏沒有節目隻能轉播首都台的節目，整個電視隻能播放一套節目，大家卻興奮得滿臉通紅。
    此時電視機裏正播放首都台的樣板戲《紅燈記》，黑白的畫麵中，扮演李奶奶的演員時而低沉悲切，時而高亢激昂的述說著，“奶奶我今年六十多歲了，好比那瓦上霜風裏燈，怕的是日後我的腳步不穩，跌跤絆倒怕你摔疼，鐵梅呀·····”
    清晰的畫麵，毫無雜音的聲音讓大家逐漸看得入神，翻來覆去播放的樣板戲大家不知道已經看了多少遍，但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前麵的人是看得起勁，可人太多後麵的人就算站在板凳上也看不見，就光聽見聲兒響了。
    這不就跟聞到肉香卻吃不到肉一樣饞人嘛！所以當即不幹了。
    “前麵的，好看嗎？你們看那麽久了，也讓我們看看啊！”
    “哈哈哈哈，好看得很，畫麵清楚得就跟演員在你麵前演一樣！”有人打著壞主意故意說道，勾得後麵的工人們更好奇了。
    “那該我們後麵的也過過眼福了！哪能讓你們一直看啊！”
    “就是，該我們看了！”
    “行行行！我們讓你們，你們先往後讓個地兒出來啊！”
    百來個工人在這裏換來換去也要看半天，陳望見狀索性讓武建成把電視機搬到車間外麵去放，這樣就能有更多的人看見了。
    “啊？可，可是廖秘書不是急著要帶回去嗎？”
    “沒事沒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的。”
    畢瑾開口，“那正好，廖秘書就跟我們一起吃了午飯再回去吧。”
    陳望點點頭，“對，你看上次胡主任就是沒有吃午飯才餓了大半天，廖秘書還是吃了飯再回去吧，萬一車子又壞了，也不至於餓肚子。”
    廖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