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言拍拍盧和忠的肩膀，“我特別能理解你，我昨天晚上跟你有一樣的感受。”
    盧和忠斜了陶斯言一眼。
    陶斯言：“真的，隻是今早上我吃了一碗特別好吃的雜醬麵後心情又變好了而已。”
    盧和忠根本不信，“你們聊吧，我去找院長了。”說完就苦大仇深的走了。
    裴淮滿臉困惑，“陶教授，盧教授這是？”
    “沒事沒事，他著急去上茅廁，來，好好給我說說你那論文的事，我怎麽剛剛聽到陳望的名字了呢？”
    “哦，是這樣的·····”裴淮跳過軍區研究把陳望當初給了他證明思路的事簡單說了說。
    “哦，所以你才在論文後麵加了陳望的名字？”
    “當然，要不是陳望給了我思路，我估計現在都還沒有證明出來呢。”
    “哎，那這個好消息跟陳望說沒有？”陶斯言突然目光灼灼的問道。
    “還沒有，我——”
    “好的裴教授這個忙我幫了，我幫你給陳望說，就這麽定了。”
    “啊？不、不是，陶教授，我——”
    “裴教授不用跟我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再見啊。”陶斯言一邊說一邊走，最後一個“啊”字落下時，人已經走過轉角連身影都看不見了。
    裴淮：.......他可以自己說！
    ——
    陳望在研究所接到陶斯言電話的時候有些奇怪，感覺他應該挺忙的，上次設備到了之後他打電話過去都是研究室其他人接的，這次怎麽突然主動給他打電話了？
    小才：“人家應該是不想和你說話吧，畢竟當初在華科院第一次見麵你就要了人家一台昂貴的設備。”
    “可他都說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了，我不開口那不是看不起人家嗎？”
    “人家那是客套！”
    “哦，我又不懂客套。”
    陳望在一邊在腦子裏跟小才說話，但嘴上也沒有耽誤跟陶斯言打招呼。
    “陳所長，我這次打電話主要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啊！”
    陳望眼睛一亮，“陶教授又想給我們研究所提供幫助了？”
    “”
    陶斯言幹笑幾聲根本不敢接這個話，因為他要是敢客套，陳望那就真敢要啊，所以直接把裴淮論文發表的事說了。
    “那確實是個好消息，陶教授幫我跟裴教授說聲恭喜啊。”
    說完陳望覺得他們研究所是時候弄個論文發表獎啥的了！
    畢竟發表論文的人也需要多多鼓勵嘛。
    小才：“···”
    陳望以為陶斯言打電話過來就是專門說這個消息，道完謝之後就準備掛電話了。
    “哎，等等，陳所長！”
    “陶教授還有什麽事嗎？”
    “嗬嗬嗬嗬，我是想問問陳所長那台自動測試的機器好不好用？”
    “還可以。”
    “那個陳所長你看，同樣是合作關係，這六三所和四機部都派了研究員過來，我覺得我們華科院光是支援一批儀器設備還是不行。”
    陳望倏地坐直身體，表情那叫一個春光燦爛，“陶教授請說，我認真聽著呢。”
    “所以我們研究室決定還是派一位教授帶領一批研究員過來。”
    陶斯言說完就等著陳望高興地答應。
    結果等了半天電話裏安安靜靜。
    於是本來挺有自信的陶斯言猶豫著加了一句，“不知道陳所長這邊還需不需要.....呢？”
    電話裏還是安靜一片。
    然後陶斯言又開始懷疑，難道陳望已經知道他也想讓華科院教授過去學拉晶工藝的打算了？
    不行，就算知道了人也得送過去，不然以後除了陳望那就隻有四機部的三院能拉製單晶矽，那到時候他還不得看阮仲楷的臉色行事？
    想到這裏陶斯言一狠心，“這樣吧陳所長，我們剛從西德進口了三個高壓汞燈，聽阮司長說你接下來想研究芯片製造，這可是光刻機光源係統的核心零部件，我相信你肯定能用到，到時候我讓過來的教授帶一個給你。”
    “····”可即使陶斯言都這麽說了，電話裏還是隻有一陣電流聲。
    於是陶斯言懷疑陳望可能根本沒在聽電話。
    “陳所長？陳所長你在嗎？”
    結果下一秒，“陶教授你說，我在。”
    陶斯言：“···”
    而電話這邊的陳望一臉鬱悶的拍拍電話，今天這信號怎麽回事，通話一直斷斷續續，弄得剛剛那麽關鍵的話他都沒有聽到！
    “陶教授你剛剛說什麽？”
    因為陶斯言一問陳望“在嗎”，陳望就回答了，所以陶斯言現在有些不確定陳望問這個問題是真的因為沒有聽清，還是在故意暗示他。
    算了，上次見陳望就是個直來直往，要東西要得光明正大的人，所以應該不會搞這些彎彎繞繞，應該就是沒有聽清。
    於是陶斯言把剛剛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完了怕陳望又沒聽到還問了一句，“陳所長，聽清了嗎？”
    這次陳望終於立馬就回答了，他說：“聽清了。”
    陶斯言鬆口氣，但還沒來得及期待就又聽到陳望說了三個字。
    “不可以。”
    不，不可以？難道是嫌一個高壓汞燈還不夠？
    陶斯言有些猶豫了，他雖然作為半導體研究室的負責人，但也不是就能隨隨便便安排他們的儀器設備的，這些到時候還得跟院裏報備，要是送的東西多了，審批就不一定能過了。
    但此時陶斯言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昨天晚上阮仲楷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嘴裏還說著：幸好第七次終於成功了了了了····
    ！！！
    他們華科院的人肯定要不了七次就能成功！
    “那就再送一台雙目體視顯微鏡！”說完這句話後陶斯言立馬又說道：“陳所長，一個高壓汞燈，外加一台雙目體視的顯微鏡已經是極限了，不能再多了啊！這樣如果你都還不答應，那我們的研究團隊不過來也罷！”
    而此時終於完整聽完了一段話的陳望：？？？？
    他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不然為什麽陶教授送人還不夠，還要搭上兩個進口儀器？
    小才：“沒有啊，你就說了句‘我聽清了最後半句，你問我啥可不可以’。”
    但這時候陳望才不管什麽可以不可以的呢，直接點頭答應，“陶教授，我答應了！”
    反正過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結果。
    電話那邊的陶斯言：看錯陳望了！竟然有八百個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