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偶爾路過坑窪，桶身猛地一震，裏頭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陸維寧看到麵前越來越眼熟的景象，“這是快要到家了！”
    漆言歸沒有聽的太清楚，他的耳朵還堵著耳機，隻能聽到耳機大聲傳來的方向指導聲，大聲問道：“什麽？維寧你說什麽？”
    陸維寧又重複了一遍，然後依舊得到漆言歸聽不清的回答。
    陸維寧隻好蹭到前麵，漆言歸的後腦勺邊再一次大聲重複一遍。
    餘光掃過街角斑駁的樹影，暖黃路燈下有不少蚊影。
    “哦，快到了！”
    漆言歸話落，陸維寧就感覺身子一晃。車加速了。
    帶著微微的燥熱，偶爾有路邊傳來的幾聲犬吠，車停到了店門前。
    林有逢聽到動靜就從姚記小飯館出來了，“呦，回來了！”
    “嗯呢！”
    “不用取鑰匙了，我正好準備回家呢？”林有逢製止漆言歸的動作，“不過先把這裝水的桶搬下來了，我明天來店取啊！”
    姚以紀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也從裏麵出來了，“直接放進店裏麵就行了，明天店開了直接來取就成！”
    “行！”
    姚以紀在看了一下陸維寧他們今晚的成果後朝著還沒有離開的林有逢說道： “明天做好了給你送一些。”
    “那我可是等著了。”
    陸維寧和漆言歸一個把裝著知了猴的桶帶了下來，一個把用了一半的水桶搬下來。
    “那我這會可是直接走了，拜拜。”
    “拜拜拜拜。”
    “再見！”
    店內，陳書翰剛離開不久，不過將地麵打掃了一遍了，漆言歸將水桶放到了店內，就聽到姚以紀開口說道：“走，咱們上樓去。”
    “這……帶上樓去嗎？”陸維寧還提著桶。
    “帶上去整。”
    姚以紀手中拿著了一個木盆走在最前麵。
    到了家，姚以紀先將雲錦放到了自己的房間去，外麵陸維寧將桶放到地上，剛掀開一點蓋子，桶內的知了猴立刻躁動起來，有幾隻已經爬到桶口，又被他猛的蓋上了蓋子。
    姚以紀回到廚房，擰開水龍頭，水豁出口。水在盆中激得泛起一圈白霧。
    “三指深的水，撒一把鹽。”姚以紀曲起食指在盆中比劃，鹽粒落水後並沒有立即化開，先是在水麵跳幾跳，隨後沉到底部，慢慢洇出白痕。
    鹽粒在盆地底化出漩渦狀的紋路，水麵映著燈光。知了猴倒進去的瞬間，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騰起一團土氣的霧。
    其中有不少帶著泥星的硬殼在盆中打轉，像是炒鍋裏翻動的栗子。
    陸維寧手撐在漆蓋上半蹲著，聽到舅舅指揮，將筷子遞了過去。
    隨著慢慢攪動，鹽粒未化的晶體擦過知了猴的腹節，替它們刮下泥垢。
    盆地漸漸積起了不少的褐色，鹽水越攪越渾，從陸維寧的角度來看，又感覺泛出點點金褐色，仿佛把黃昏的暮色揉碎了化入其中。
    “鹽水泡到你們昨天晚上要水的時候，哦，不對，應該是今兒早上。”姚以紀說完還看了一眼陸維寧。
    漆言歸是不清楚昨晚的情況，“你們說什麽呢？”
    “咳咳，沒什麽，好吧就是昨晚睡的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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