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審判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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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深露重,蕭府燈火通明。
江初月慌慌張張來到蕭府,一路疾步跑到壽安堂。壽安堂外,老嬤嬤早已候著,見著江初月便忙迎了上來:“王妃!您可來了,老夫人嘔吐不止...”
江初月掀簾而入
屋內藥氣熏天,四名太醫圍在榻前,銀針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蕭老夫人靜靜躺著,麵色灰白如槁木。
江初月喉頭一哽:“祖母...”
她抹去眼淚,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詢問太醫:“祖母到底得了什麽病?”
為首的太醫抹了把汗:“回王妃,蕭老夫人似乎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微臣已為老夫人催吐,熬了些解毒的湯藥...就看能不能熬過今晚了。”
江初月聲音在發抖:“務必要將祖母救回來。”
太醫們道:“是!”
江初月叫來老嬤嬤:“把蕭府圍起來,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再查查祖母今日的吃食。”
老嬤嬤:“稟王妃,在您來之前,四姨娘早已經如您吩咐的去做了。”
江初月沒再多言,她寸步不離守在蕭老夫人床邊,謝臨淵無聲地坐到她身側,溫熱的手掌按在她顫抖的肩上,黑眸深深。
自父母離世後,蕭老夫人撫養江初月,把江初月視作親孫女,將滿腔慈愛都傾注在她身上,從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但凡京城貴女們有的吃穿用度,絕不讓江初月少一點兒。
可如今,床榻上的祖母呼吸微弱,命懸一線。江初月鼻梁泛酸,眼淚簌簌掉落。
“王妃,四姨娘求見,說是查出凶手了。”老嬤嬤進屋提醒。
江初月踉蹌著站起來。
旁邊的謝臨淵扶住她。
走出屏風,江初月坐在前院主位。四姨娘周氏給江初月請安,隨即道:“王爺王妃,凶手已經找到。”
兩個粗使婆子將頭發淩亂的薑氏押進來,薑氏嘴巴被破布堵著,發不出聲。
自懷孕後,江初月基本都在王府裏養著,沒怎麽回蕭府,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薑氏。
今夜燭火高照,江初月發現薑氏瘦得驚人,原本清秀圓潤的臉瘦得幾乎隻剩一層皮,麵容枯槁憔悴,嘴唇幾乎沒有血色。她嘴巴被堵著,那雙眼睛寫滿迷茫和局促,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四姨娘周氏告訴江初月:“今日老夫人晚膳開始嘔吐,隨即昏迷。妾身請來太醫醫治的同時,也仔細查看了老夫人的膳食。在桌上的湯碗裏,查出一些烏頭殘渣。”
烏頭又稱為草烏,含劇毒。
誤食之後會出現惡心嘔吐、全身麻痹的情況。
蕭老夫人當時隻喝了一口湯,旁邊的小曾孫忽然哇哇大哭,蕭老夫人放下湯匙,忙著去照顧啼哭的曾孫。
飲下的毒藥含量不多。
周姨娘又道:“妾身嚴查後廚,查出是薑氏花重金收買了後廚幫傭往老夫人的晚膳裏投毒。投毒的幫傭已經認罪畫押。”
周姨娘取出一張畫押紙,呈給江初月。
江初月草草看了一遍,她放下畫押的紙,命人取掉薑氏口裏的布。
江初月問:“為何要害祖母?”
薑氏跪在地上,連連搖頭:“我沒有...王妃明鑒,我這段日子一直被禁足,從未出過東院...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薑氏情不自禁流下眼淚,滿臉委屈。
突然她猛地指向周氏,話鋒一轉:“肯定是她蓄意構陷!她拿了掌家權,想要排除異己...王妃,您千萬不要被周氏這賤人迷惑。”
江初月閉了閉眼。
她告訴薑氏:“我夫君是攝政王,他向來殘暴嗜殺。”
旁邊的謝臨淵微挑眉,當即擺出一副冷漠無情、嗜殺血腥、殘忍冷酷的凶狠模樣。
謝臨淵慢條斯理地抽出佩刀,緩緩擦拭刀刃,寒光映著他森冷的笑。
江初月又遞給寶珠一個眼神。
寶珠心領神會,嚴厲地威脅薑氏:“王爺統管詔獄。薑氏,你既不肯說實話,便將你送去詔獄。兩百斤的枷鎖壓在你脖子上,再用鐵鉤穿肩胛骨吊起來,燒紅的烙鐵覆麵,看你能撐到幾時!”
詔獄臭名昭著,多少罪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據說詔獄的排水溝常年鮮紅,被罪犯們流出的血水浸染。
寶珠的話一出,主屋瞬間安靜。
薑氏臉色更白,毫無血色的嘴唇張了張,瞳仁裏的委屈散去,慢慢浮出瘋狂又怨毒的情緒:“是那老毒婦自作自受...她給我下慢性毒藥,我快死了啊,既活不成,索性拉她陪葬!”
這幾日薑氏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每日嘔黑血,食不下咽。老夫人打著關心薑氏身體的名義,給她送了不少珍貴的湯藥。
薑氏猜疑湯藥裏有毒,總暗中把藥給倒掉。
她病得越來越重,感覺自己快要死了。臨死之前,薑氏不甘心,想把蕭老夫人拖下水。
老嬤嬤怒斥薑氏:“你胡說八道!老夫人待你不薄,你竟敢血口噴人!”
薑氏啐出一口血沫,眼中迸出怨毒的光:“那老東西每日送來的湯藥裏都摻了毒!我咳血咳了半個月,你們誰來看過?既然都要死,不如拉著她一起——”
“啪——”
江初月一巴掌狠狠扇在薑氏臉上。
薑氏整個人歪倒在地,發髻散亂,嘴角滲出血絲。
江初月呼吸起伏不定,她冷冷道:“祖母若出事,我定將你剝皮抽筋,泡在烏頭汁裏!來人,將這毒婦關進柴房。”
薑氏瘋狂扭動,被粗使婆子堵著嘴拖出去,薑氏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嘶吼。
周氏適時上前福身:“王妃,妾身這就去查薑氏中毒一事。務必將薑氏中毒的緣由查出來。”
江初月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仔細查。”
蕭老夫人被灌下炭粉混著牛乳的催吐湯,又飲了整整三碗綠豆甘草解毒湯。江初月徹夜未眠,,直到東方既白,蕭老夫人那微弱的脈搏才漸漸平穩。
“啟稟王妃,老夫人體內的毒已清了大半。後續靜心調養,可慢慢恢複。”太醫收回診脈的手。
江初月緊繃的弦驟然鬆開,疲倦和饑餓後知後覺湧上來,謝臨淵攬著她喂了半碗溫熱的米粥,又命人在床榻邊支了張軟榻。
江初月腦袋剛沾枕,便昏沉睡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