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心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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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初月飛快跑過來。
    她停在謝臨淵麵前,目光落在他滲血的嘴角和被刀鋒劃破的衣袖上,秀眉不自覺地蹙起。
    她取出手帕,細細擦去謝臨淵嘴角的血。
    謝臨淵順從地彎下腰,方便江初月為他擦拭嘴角的血漬。
    江初月收好帶血的手帕,轉過身,皺眉看向蕭戟:“就算是比武,你下手也太重了。”
    蕭戟隻覺得心髒被鈍刀狠狠劃過,鮮血淋漓。
    他的小月,竟在維護另一個男人...
    蕭戟戟聲音沙啞:“小月,你莫被他誆騙了。他口是心非,不守承諾。你跟著他不會幸福。”
    江初月抿了抿唇,目光堅定:“謝臨淵沒有騙我。”
    蕭戟上前一步,眼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你久居深閨,不知人心險惡。他以花言巧語迷惑你,逼你為他生兒育女——”
    江初月打斷他,聲音輕柔卻堅定:“我雖久居深閨,卻也分得清誰對我好。謝臨淵他待我極好,我心悅他。”
    她自幼失去父母,並不懂得什麽是真正的愛。
    直到遇見謝臨淵,他教會她什麽是愛,給予她無條件的包容與偏愛。與他相處的每一刻,都讓她感到溫暖幸福。
    她心悅他,謝臨淵值得她去愛。
    生同衾,死同穴。
    她此生,都不願與他分離。
    黃昏寒風吹拂,教場的枯草簌簌響動。蕭戟眼眸沉沉,他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江初月,隻覺得滿口苦澀。
    那個曾經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在他的注視下一天天長大,如出水芙蓉般綻放。
    這些年,他一次次壓抑著內心荒唐的衝動,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生怕辜負了祠堂裏那些漆黑的牌位。
    他本以為,終有一日,她會回到他身邊,兩人相伴到老。
    可她卻愛上了別人。
    她...怎麽能愛上別人?
    心髒仿佛被撕裂般劇痛,他攥緊拳頭:“小月,你必須和他和離!”
    江初月納悶,她不明白蕭戟為何如此執著,一次次反複催促她和離。
    江初月不解地蹙起柳眉:“兄長,我覓得良人,難道你不該為我高興嗎?”
    蕭戟呼吸沉重:“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江初月終於有些惱了。
    她本就還在氣蕭戟害她難產,現在蕭戟又如此不可理喻,江初月冷著臉:“我選擇誰是我的事,還請兄長不要幹涉。”
    一旁的謝臨淵唇角微揚,溫柔地牽起她的手:“天色已晚,回家用膳,我餓了。”
    頓了頓,謝臨淵又慢悠悠補充了一句:“剛才和蕭戟比鬥,手腕有點痛。”
    江初月瞥見謝臨淵微腫的手腕,點點頭,和謝臨淵離開教場。
    蕭戟站在原地,如同一尊被冰封的雕塑。
    夕陽餘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孤獨而寂寥。目送那兩人離去的背影,蕭戟悄然捏緊拳頭,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不甘。
    那是屬於他的月亮,怎能被他人攥在手裏。
    ...
    烏金檀木馬車緩緩行駛,朝王府方向緩行。
    寬敞的車廂內,堆滿了精致的錦盒。江初月今日難得出門一趟,給閨女采買玩具和柔軟布料。再過段日子就開春了,日子漸漸暖和,她盤算著該給孩子裁製新衣。
    “別動,我給你上藥。”江初月按住謝臨淵的手腕,取出青瓷藥盒。
    謝臨淵和蕭戟不要命地打了一架。
    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謝臨淵嘴角破皮,手腕也有青腫。江初月打開一盒活血化瘀的藥膏,指尖輕輕沾了點,小心翼翼塗抹謝臨淵的手腕。
    藥香在密閉的車廂裏彌漫開來。
    她邊塗藥,邊小聲埋怨:“兩個大男人,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打得你死我活。”
    謝臨淵俊眸鎖著江初月的臉:“他先動的手。”
    江初月抬眸瞪他:“你身邊那麽多護衛,還攔不住蕭戟?”
    謝臨淵便不說話了。
    清涼藥膏塗抹在皮膚上,帶來絲絲涼意。
    江初月想到蕭戟反常的行為,十分困惑:“兄長好生奇怪,我婚後過得很好,也不想和離。他怎會這般生氣?”
    江初月實在想不通。
    作為兄長至親,看到妹妹的婚姻幸福順遂,理應感到欣慰才對。
    可蕭戟的反應太奇怪了。
    謝臨淵當然知曉其中緣由,但他絕不會替情敵剖白心跡。
    馬車轉過街角,江初月將藥膏收好。謝臨淵整理衣袖時,突然問道:“初月,你心悅我嗎?”
    江初月一怔,以為他被蕭戟的話影響了心緒,擔心她會提和離。
    江初月笑了笑,傾身去親了親謝臨淵的額頭:“自然。”
    謝臨淵:“以後也不會變心?”
    江初月:“不變心。”
    謝臨淵稍微滿意了。
    他攬住江初月的腰肢,低頭長吻,直到江初月輕捶他肩膀才鬆開。
    ...
    蕭府,夜色如墨。
    蕭老夫人剛踏入蕭戟的院落,便被濃烈的酒氣熏得皺眉。老嬤嬤連忙攙扶著她跨過門檻。
    屋內酒壇橫陳,蕭戟斜倚在藤椅上,左手執酒壇,右手握刀。
    刀鋒映著燭火,寒光凜冽。
    “簡直胡鬧,明日你還要去上朝,怎能喝成這樣?”拄著拐杖重重敲地。
    蕭戟私自回京,已經是大罪。
    皇帝罰了他半年俸祿,也許顧忌著蕭戟和攝政王府的關係,並未再多罰。
    如今北境戰事平息,蕭戟重掌玄武軍,若再傳出酗酒的消息,朝堂上那些虎視眈眈的言官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去煮些醒酒湯來,將軍喝醉了。”蕭老夫人吩咐丫鬟,轉頭卻見蕭戟放下酒壇,眼神清明得可怕。
    蕭戟聲音平穩:“祖母,我沒醉,我很清醒。”
    他的酒量一直很好。
    他寧願自己爛醉如泥,也好過清醒地承受這剜心之痛。
    今日江初月的話,字字如刀割在蕭戟的心髒上。蕭戟很痛苦,他原本做出最完美的安排,隻要江初月和攝政王和離,他往後餘生就能守著江初月。
    可...命運弄人。
    蕭老夫人斥責:“你既然清醒,就該把心思放在將軍府!你是蕭府的頂梁柱,記得你的責任。”
    蕭戟垂下頭:“祖母,我喜歡小月。”
    屋子裏驟然安靜。
    蕭戟又輕輕補充了一句,似在自言自語:“很早之前就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