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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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索爾一棟不起眼的木屋裏,埃德蒙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手中捧著艾德格洛德記錄幻象的小本本。窗外的黎明之光被濃霧阻擋,房間內除了兩盞燭台以外一片灰暗。他的手指輕輕翻動著書頁,目光在字裏行間遊移,直到某一頁的內容讓他突然坐直了身子。
    【女人和她的女兒緊緊依偎在小屋的角落裏,木門被拍得“咚咚”作響。門外,密密麻麻的青蛙人擠在一起,濕滑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幽綠的光。它們的眼睛像漆黑的珠子,死死盯著門縫,仿佛能透過木板看到屋內的母女。
    “媽媽,它們會進來嗎?”小女孩顫抖著問,手中的斯坦德爾護符微微發光,另一隻小手緊緊攥著母親的衣角。
    女人沒有回答,隻是將女兒摟得更緊。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耳邊是青蛙們此起彼伏的“呱呱”聲,像是某種詭異的合唱。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青蛙的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噗嗤噗嗤”的悶響,像是有什麽東西被砍斷了。女人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門外的動靜漸漸平息,接著是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有人嗎?”
    女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顫抖著站起身,慢慢走向門口。她將門拉開一條縫,看到一個警戒者站在月光下,手裏握著一把沾滿綠色液體的長劍,眼神冷得像冰......】
    看到“警戒者”這個詞,埃德蒙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書頁。他迅速翻到下一頁,目光掃過每一行字:
    【“那些怪物...都被你殺死了?”女人小心翼翼地問。
    警戒者點點頭:“是的,你們安全了。”
    女人鬆了一口氣,轉身對女兒招手:“快來,謝謝這位恩人。”
    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到門口,抬頭看向那人。警戒者的臉上毫無變化,但手中的劍卻緩緩舉了起來。
    “不用謝,女巫!”警戒者說著,劍刃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寒光。
    女人的瞳孔驟然收縮,還沒來得及尖叫,劍刃已經刺穿了她的胸膛。小女孩呆立在原地,眼中滿是驚恐,但那人的動作快得讓她連哭喊都來不及發出......】
    埃德蒙合上書本,眉頭緊鎖,目光中透著一絲不安。他轉頭看向剛從浴桶走出來的艾德格洛德,她正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水珠順著她的發梢滴落在木地板上,在燭火映照下顯得分外誘人。
    “這是你最近看到的幻象?這次怎麽變得這麽清晰...”埃德蒙的聲音疑惑。
    以往艾德格洛德見到的幻象都比較簡短、似是而非,例如:母狼在石碑下注視著幽靈、樹在風暴的哭泣中死亡......
    埃德蒙在現實中遇到過前者的幻象,那是一名在古卡爾紀念碑旁遊蕩的女性幽靈,那名幽靈還想和他打招呼,埃德蒙二話沒說就拔劍砍了上去,在他的追殺下女幽靈意外和一名男幽靈相遇,然後他們抱在一起說著什麽“再也不分開了”就飛起來了......
    事後埃德蒙才反應過來母狼代表著諾德神話中的愛情之神瑪拉,那對幽靈應該是被瑪拉祝福著的夫妻,差點釀成慘劇。
    而這次,幻象不僅清晰,還直接指明了警戒者。這是聖靈在發出警示?
    “我也很奇怪。”艾德格洛德鑽進被窩,坐在埃德蒙身上,兩人的肌膚相貼。她眨了眨眼睛,帶著一絲笑意:“怎麽樣,我寫的好嗎?”
    “寫的很好,獨孤城的那些遊吟詩人都比不上你。”埃德蒙心神不寧地敷衍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脊。
    艾德格洛德聽到心上人的吹捧,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你就知道誇我。”她伏下身子,正要開始下一場親昵,卻被埃德蒙雙手阻止。
    “那名警戒者長什麽樣?”埃德蒙抱著艾德格洛德親了親道,“如果這是聖靈的指引或者未來會發生的事,我就得告知我的老師。”
    艾德格洛德愣了一下,咬著一截白嫩的手指努力回想。過了好一會,她苦惱地搖了搖頭:“記不清了...就連那名警戒者是男是女我都記不清了,隻記得警戒者教團的袍子和那雙冰冷的眼睛。”
    埃德蒙的眉頭皺緊,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他輕輕推開艾德格洛德,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到書桌前,拿起羽毛筆和紙。
    “你要寫信?”艾德格洛德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身後,歪著頭看著心上人的動作。
    “嗯,這件事必須盡快通知我的老師和雅各布,他們了解天際所有警戒者教團的成員。”埃德蒙的聲音低沉,在征得艾德格洛德同意後,他迅速在紙上寫下這篇幻象與建議:
    【......據綜上所述,我建議所有弟兄姊妹信仰同位聖靈的信徒互相稱呼對方為:名字+弟兄姊妹)暫時停止就地處決女巫的行為。
    艾德格洛德不會無故得到幻象,這極有可能是聖靈的警示,如遇到懷疑是女巫的母女,請將二人帶往斯坦德爾信標,不要傷害她們。
    我暫時不會返回教團天際分部。
    願斯坦德爾的光輝指引你們。
    ————埃德蒙】
    由於不清楚教團是否已通過決議收攏全部力量駐守斯坦德爾信標,埃德蒙一模一樣寫了兩份信,它們將分別寄往蒼原領警戒者之家所在)與裂穀領斯坦德爾信標所在)。
    埃德蒙將信紙折好,塞進信封,封蠟,隨後站起身。
    艾德格洛德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你擔心這件事?”
    埃德蒙點了點頭,“如果這是斯坦德爾的警示,那教團必須謹慎以待。警戒者的職責永遠是保護弱小,而不是成為殺戮的工具。”
    艾德格洛德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埃德蒙握緊了她的手,“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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