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漫，天際省少數擁有大片平原的豐饒之地。
    此刻，廣闊的苔原上，寒風呼嘯。
    一隊帝國士兵，盔甲上還沾著奔波附帶的塵土，正被一群騎著馬的白漫偵察兵圍得水泄不通。
    箭已上弦，冰冷的箭頭在稀疏的陽光下閃著寒意。
    “站住！不要輕舉妄動！”為首的白漫偵察隊長，一個胡子被綁成兩條金色辮子的諾德人，騎在馬上，俯視著這群不速之客。
    他的聲音如同冬日的寒風，刮得人生疼：
    “你們這些帝國士兵，膽子不小啊！”
    “誰允許你們踏入巴爾古夫大人的領地？”
    “昨天還在溪木鎮過夜，不知道巴爾古夫大人在戰爭中保持中立？”
    一連串的質問砸向帝國士兵。
    帝國士兵中，一個身材魁梧的領頭人上前一步，“尊敬的閣下，我們並無惡意。”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我是溪木鎮的哈達瓦，圖留斯將軍麾下的一名士兵。”
    “我們來此，是為了向白漫城的巴爾古夫大人稟報兩個萬分緊急的消息。”哈達瓦頓了頓，語氣沉重，“聖地鎮...被龍摧毀！烏弗瑞克也因此逃脫...”
    哈達瓦沒有說這條龍是奧杜因，因為祂是神話中的存在，說出來這些偵察兵們也不會信。
    “龍？”
    “真的有龍？”
    “開什麽玩笑！”
    白漫的偵察兵們瞬間炸開了鍋，馬匹不安地踏著蹄子，議論聲此起彼伏。
    龍，那些存在於古老傳說中的生物，怎麽可能真的出現？
    至於烏弗瑞克逃脫，相比於龍出現的消息顯得微不足道。
    偵察隊長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粗獷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
    前天，他的一個手下確實匯報過，在南邊的山脈上空，看到了一個山嶽般巨大的黑色影子一閃而過。
    城裏最近也有不少人在談論那個黑影是不是龍，現在聽這帝國士兵如此肯定，心頭不由得沉了下去。
    “龍...”
    偵察隊長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盯著哈達瓦，“真的有龍？”
    哈達瓦鄭重地點頭：“千真萬確，閣下。我們親眼所見，那絕不是什麽幻覺。”
    偵察隊長深吸一口氣，寒冷的空氣灌入肺中，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好。”他點了點頭，算是暫時接受了這個說法。“你們暫時把武器交出來，我們會帶你們去見巴爾古夫大人。上我們的馬，這樣快一些。”
    帝國士兵們聞言，立刻聚到一起，低聲商議起來。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警惕和不情願。
    武器是士兵的第二生命，怎麽可能輕易交出，尤其是在白漫領主立場不明的情況下。
    片刻之後，他們似乎達成了共識。
    哈達瓦站出來說道：“閣下，我們同意。但我們希望能由一人前往麵見巴爾古夫大人，其他人需要保留武器，在城外等候。”
    偵察隊長粗略地思索了一下。
    隻讓一個人進城，風險確實小很多。
    “可以。”他幹脆地答應了，“你們誰進城。”
    帝國士兵們齊齊將目光投向哈達瓦。
    交出武器麵見巴爾古夫的光榮任務自然是交給白漫領出生的哈達瓦，說不定還能得到巴爾古夫的獎賞呢。
    見此偵察隊長對手下努了努嘴。
    立刻有一名偵察兵翻身下馬，動作麻利地走向哈達瓦，準備收繳他的武器。
    長劍、匕首，一一被解下。
    接著，那偵察兵開始檢查哈達瓦隨身攜帶的包裹。
    他從裏麵翻出了一個用布包裹的白色不規則圓球。
    “這是什麽玩意兒？”偵察兵掂了掂那圓球，觸手溫熱，質地堅硬。
    “這麽大一塊白色寶石？”他好奇地問道，眼睛裏閃爍著貪婪。
    哈達瓦見狀，連忙擺手，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不不不，這不是寶石，千萬別弄壞了！”他急切地解釋道，“這是一位貴族托我務必親手交給白漫城阿凱祭司的東西。那位大人...好像是紫衫鎮的貴族，莫索爾的武衛，更是...美瑞蒂亞的神選者！”
    一長串響當當的名頭從哈達瓦口中蹦出。
    那名搜查的偵察兵被這連珠炮似的名號砸得有點懵。
    紫衫鎮的貴族？莫索爾的武衛？美瑞蒂亞的神選者？
    這每一個名頭聽起來都挺響亮的。
    他下意識地又敲了敲那個白色圓球，聲音正常，沒有縫隙，不像是能藏匿武器的樣子。
    確認無誤後，他有些悻悻地將圓球放回了哈達瓦的包裹。
    “你說的那位貴族，”偵察隊長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是不是叫埃德蒙，長得挺不錯？”
    哈達瓦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對對對！隊長您認識那位大人？”
    “啊，是他！”另一個年輕的偵察兵突然怪叫起來。“那個把納齊姆養的蜘蛛情人一把火燒了的警戒者！最近聽說，他搖身一變成了莫索爾領的武衛！”
    “納齊姆？”
    “哈哈哈哈！”
    一提到這個名字，周圍的偵察兵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原本因為龍而嚴肅的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
    “就是那個天天吹噓自己給領主當顧問，背地裏勾搭了個蜘蛛魔族的黑皮？”
    “他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燈，聽說跟凱娜瑞絲神殿的某個助祭有一腿，玩得那叫一個花！”
    “嘖嘖，這樂子，比吟遊詩人唱的還好聽！”
    偵察兵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納齊姆家的破事，言語間充滿了對納齊姆的鄙夷和對八卦的津津樂道。
    就連偵察隊長嘴角也浮現了一絲笑意，但還是很快按下去，一拽韁繩，“別浪費時間了，給哈達瓦一匹馬，我們必須馬上回城。”
    偵察兵們止住討論，騰出一匹馬，交給了哈達瓦。
    偵察隊長點了兩名手下，與哈達瓦一同策馬向白漫城的方向奔去。
    寒風在耳邊呼嘯，馬蹄踏踏，發出沉悶的聲響。
    其餘的帝國士兵，則在另外幾名白漫偵察兵的“護送”下，步行跟在後麵，向著遠方那座矗立在平原上的雄偉城市緩緩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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