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了？”雲知時啞著嗓子輕笑。
    寧久微挑眉微笑：“你不滿足？”
    “自然滿足。”雲知時耳尖發燙，“隻是怕你未盡興。”
    寧久微低笑出聲，長臂一伸將人撈進懷裏：“你這天劫比雲崢還猛，看來以後運氣不會差。”
    雲知時眸光微動，忽的指尖掐訣斷開雙生鏡契約：“對了，久微你將這雙生鏡拿給雲崢，他現下需要。”
    寧久微低眸在他唇瓣輕啄，“你親自拿給他，不是更能修好兄弟情分？”
    雲知時苦笑一聲，將臉埋進他頸窩蹭了蹭：“他肯幫我，全因你是他大師兄。”
    “他要是問起，你就說，就當他這次幫我出力的謝禮。”
    寧久微挑眉撫了撫他的發頂：“不試試怎麽知道？”他能感覺到雲崢對他的惡意並不大。
    “不必了。”雲知時輕輕搖頭，“久微，我懂你的意思，可離他遠些，總歸能少些因果糾纏。” 他喉間溢出一聲歎息：“他終究是我胞弟，我也不想未來我們成為敵人。”
    寧久微輕笑著揉了揉他的發頂：“你的命數已改，從前的劫數早化作了靈脈。”
    “趁此機會修補兄弟情分，豈不是好事？”
    雲知時望著他眼中的關切，聲線溫軟下來：“我在幻境體會到了便已知足，久微，我沒那麽多執念了。”
    “縱然牽引已消失，但小心點總歸沒錯。”
    “幻境裏那般美？”寧久微指尖撫過他眉骨，眼底泛起細碎的光。
    雲知時輕輕頷首，“像是重新活了一遭，久微，我心裏裝著你，從踏入幻境便覺違和，可……”
    “無需多言。”寧久微將人狠狠按進懷裏，喉間滾過壓抑的歎息，“我怕你消散於執念深海，才不得已闖入幻境，不然，該讓你多彌補一下心中的遺憾。”
    雲知時聲音悶得發澀：“其實在看見你出現在幻境的刹那……便已勝過萬千圓滿。”
    “我的神明便是我的一切。”
    “好。”寧久微低笑一聲，“那這次便應你。”他在雲知時耳畔親了下，“先休息會，我還有事要去忙。”
    “晚些時候再陪你。”
    雲知時挑眉看向他，寧久微捏著他的下頜又在他唇瓣重重親了下，“乖，處理下私事。”
    “你剛從心魔幻境出來，也需要休息。”
    “好。”
    轉眼數日。
    幽冥宮簷角盡掛素白綾羅。
    寧崇山臥於冰棺之中，許是因這幾日寧久微常伴身側，麵容安寧如沉睡。
    父子之間的恩怨隨著他的離世，也消散。
    送完最後一程。
    寧清準將玉匣遞到寧久微手中，“大哥，這是你要的黃泉花。”
    寧久微接過時，指腹觸到匣底暗紋，那是幽冥宮曆代冥王獨有的心脈印記。他喉頭微動，忽然抬眸：“此花……是曆代冥王心血澆灌？”
    寧清準身形微怔，垂眸避開他目光，良久才輕輕頷首。
    簷角風過，卷得靈堂白幡簌簌作響，寧久微望著手中的玉匣，忽覺掌心發燙，無比的沉重。
    師父他是知道些什麽？
    良久，
    他的心情還未恢複。
    “皇兄不必介懷，父皇也說過人各有命，這原是他的劫數。”寧清準輕聲寬慰。
    寧久微扯了扯唇角，笑意卻有些淒涼，“清準，前塵既已如煙，便莫學那人——做個負心人。”
    “你與盛望的事……可妥當了？”這些日子有些小忙，竟忘了問這茬。
    他抬眸直視寧久微：“皇兄，他不肯與我相好。” 喉結微動，“也不肯原諒我。”
    寧久微眉心緊蹙：“你打算如何？”
    “纏到他肯原諒為止。”寧清準眼神固執，語氣執著道。
    寧久微揉了揉眉心，對於寧清準他多少還是了解了，太過於花心……就怕隻有幾分熱度，反而害了盛望。
    “既如此，不如各自成全。” 這話如冰錐刺進寧清準眼底，少年人臉色驟冷：“皇兄，哪有勸分不勸和的？”
    “你與你的道侶，便毫無嫌隙？”
    寧久微忽而冷笑，“拿他與你比？”
    “先清了身邊的鶯鶯燕燕，再談真心。”
    “否則……你隻會把人推得更遠。”
    寧清準臉色驟變：“我不過愛美色，何曾負過誰？你身為兄長不勸和，竟要清除他記憶？”
    “難道在你眼裏，我與父皇一般無情？”
    寧久微目光沉沉：“清準，自古真心換真心，盛望與我相交數載，他心性如何，我比你清楚。”
    寧清準輕哼：“你我親兄弟，縱是我暫時捂不熱他的心，也需些時日磨合吧？”
    “皇兄開口便要他忘幹淨，未免太絕情。”
    寧久微目光一凝：“你對他可是真心？”
    “自然。”寧清準抬眸時眼底燃著執拗，“我這身份，身邊何時缺過人？若非認定了，連指尖都不會碰他一下。”
    何況，他尋寧久微那日，盛望剛因煉丹走火入魔吸入濁息，要說這第一次主動，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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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嚐了禁果滋味，貪念那絲甜膩多纏了幾日，又逢父皇急召，才不得已留書離去。
    他何時說過要逃？
    偏生盛望見了他跟見了鬼似的，許是頭回被折騰得狠了，眼下連個正眼都不肯給。
    “既如此，我助你。”寧久微垂眸道。
    寧清準眸光驟亮：“皇兄此話當真？”
    寧久微輕頷首，“但你需與他立道侶契，同生共死，唯他一人，不得背叛。”
    寧清準挑眉：“皇兄肯幫我，這些都是次要。”
    他知曉寧久微對情事偏執獨一，何況這些他本就做得到，隻是如今盛望連他抬手碰袖角都要退三步。
    忽的想起什麽，他臉色微變，莫不是盛望……喜歡女子？
    若真是如此，他還有勝算？
    寧久微尚未開口回應，他已匆匆起身：“皇兄，我忽然想起有急事，先行告退。”話音未落，身影便化作流光消失。
    他得弄清楚，盛望喜歡男子，還是女子？
    一連又過去幾天。
    這邊是算是處理差不多了。
    雲崢望著眼前遞來的雙生鏡，指尖微頓：“大師兄，這是……？”這不是雲知時本命法寶嗎？
    怎麽好端端送給他？
    “知時說你用得上。” 寧久微語氣溫和。
    雲崢抬眸看他，指尖攥緊鏡麵：“多謝。”
    寧久微勾唇：“雲崢，你對他…… 可曾有過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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