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
    沒有絲毫的突兀。
    秦山兩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像是能拉絲一樣。
    秦山主動湊過去。
    然後，沈豔秋熱烈的回應。
    山林裏的溫度，似乎也在那一瞬間升高了。
    跟著，他們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少。
    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哪怕天還很冷，卻擋不住兩人之間的熱情。
    任它山崩海嘯，在秦山兩人的眼裏，都隻剩下彼此了。
    直到一切結束。
    那一刻，他們才感受到冷意。
    然後，兩人緊緊相擁。
    他們的身下和身上，就是他們的棉襖。
    “你會忘記我嗎？”
    沈豔秋貼在秦山的胸膛，輕聲問道。
    “你說呢？”
    秦山反問。
    同時，他將對方抱的更緊了。
    這樣一個姑娘，他怎麽可能忘得了？
    沈豔秋笑了。
    “謝謝你給我的美好。”
    “我也永遠不會忘了你。”
    她的語氣極為肯定。
    跟著，她翻身撲向了秦山，再次獻上了自己的吻。
    這一個下午，兩人在山上玩瘋了。
    尤其是沈豔秋，完全忘乎所以。
    直到最後，精疲力盡。
    她知道，這或許是她和秦山的最後一麵，所以，她毫無保留。
    她將對秦山的感情，不舍，全部傾訴在了山裏。
    到最後，他是被秦山背著下山的。
    今天，她也真的領略到了山上的美景。
    兩人找到了自行車。
    跟著，秦山載著沈豔秋，來到了大石公社的招待所。
    “這，怎麽住？”
    秦山隻是掃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說是招待所，其實就是一處僅僅掛了牌子的破舊民房，也隻有一個守門的老頭。
    招待所內也是破舊不堪，到處都是灰塵，也不知道多久沒人清掃了。
    這年頭的人口流動性很少。
    大石公社有招待所，可不知道多久沒招待過人了。
    “沒事。”
    沈豔秋笑著道，“有個住的地方就行。”
    然後，她拿出在大隊開的介紹信。
    “大爺……”
    隻是，她剛開口，就被秦山拽走了。
    “你幹嘛啊？”
    沈豔秋瞪著她。
    “你住在這裏，我不放心。”
    秦山說道。
    沈豔秋笑看著他，“這有啥不放心的啊？”
    “而且，還有三天就考試了，等考完試，我就回家了。”
    說到回家，她明顯激動起來。
    她插了三年多隊，還沒回過家呢。
    這一次國家恢複高考，她考完試，可以回家探親，順便等成績。
    若她沒考上大學，就要繼續回來插隊。
    當然了，她還可以頂替父母的工作，留在城裏。
    “你總不會讓我跟你回大隊吧？”
    沈豔秋笑著道，“那我能被大家笑話死。”
    “我可不願意。”
    她也是下了好大的決心，這才離開石古大隊的。
    若就這麽回去，真的很沒有麵子。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想回去。
    “你趕緊回去吧。”
    然後，她向秦山催促起來，“你已經陪了我一下午，我很滿足了。”
    “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的。”
    秦山陪了她一個下午，這足夠了。
    她不能因為自己，影響秦山和顧惜月之間的感情。
    秦山看了她片刻，二話不說，拽著她就走。
    “你幹嘛啊？”
    沈豔秋急了。
    “吃飯。”
    秦山悶聲道，“折騰了一下午，你不餓啊？”
    反正，他餓了。
    聽此，沈豔秋的臉色緋紅一片，沒好氣的白了秦山一眼，啥叫折騰了一下午啊？
    到底是誰折騰誰了？
    隻是，秦山沒看到，她也沒反駁。
    她確實有些餓了。
    “先吃飯，然後再回來。”
    她在心中道。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和秦山回大隊的。
    “招待所太不安全了。”
    “我不能將沈豔秋一個人丟在這裏。”
    秦山也開始發愁，想著怎麽幫沈豔秋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很快，他帶著沈豔秋，來到了國營飯店。
    “自從我插隊，就沒進過國營飯店了呢。”
    沈豔秋感慨道。
    “那今天好好吃一頓。”
    秦山笑看著她。
    “嗯。”
    沈豔秋的眼睛亮了起來，“我要吃紅燒肉。”
    “好。”
    “我還要吃獅子頭。”
    “好。”
    ……
    “你為啥那麽慣著我啊？”
    沈豔秋呆呆的看著他，“你這樣，我以後會很不習慣的。”
    她插隊的這三年多，也隻有秦山對她好。
    那一瞬間，她的鼻子有些發酸，真想不顧一切的留在石古大隊。
    可現在，什麽都晚了。
    “因為，我要讓你永遠忘不了我啊。”
    秦山笑看著她。
    “忘不掉的。”
    沈豔秋認真的道，然後，她又笑了起來，“反正你答應了的。”
    “同誌，我要吃紅燒肉和獅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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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服務員喊道。
    她要讓秦山陪著她一起吃。
    “喊什麽喊？”
    服務員不耐的叫道，“你要吃紅燒肉和獅子頭，就能吃上啊？”
    “自己看菜板。”
    這年頭的國營飯店供應什麽菜，都會寫在菜板上，飯店做什麽，你就隻能吃什麽。
    沈豔秋向打餐窗口的菜板望去，整個人瞬間焉了。
    現在供應的是晚飯，主要以包子，饅頭和鹹菜為主，別說紅燒肉和獅子頭了，甚至連葷菜都沒有。
    “隻能委屈一下了。”
    秦山無奈道。
    “呦，哥們，吃大肉包子，喝稀飯，這就是委屈了？”
    旁邊，一道戲謔聲傳來，“你啥家庭啊？口氣這麽大？”
    “哈哈，人家張口就要吃紅燒肉和獅子頭呢，這是幹部待遇啊。”
    “幹部？這穿著，不就是泥腿子嗎？”
    “哈哈！”
    跟著，又是幾聲嘲諷響起。
    秦山轉頭望去，就看到旁邊桌子上，幾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青年，正吊兒郎當的打量著他，臉上全是戲謔，譏諷。
    “小子，看什麽看？”
    一開始說話的青年挑了挑眉，衝他怪叫。
    然後，他又看向沈豔秋，一臉的驚豔。
    “姑娘，這泥腿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可不要被他騙了啊。”
    他嘿聲道，“不如來我們這一桌怎麽樣？”
    “是啊。”
    “來吧。”
    “哈哈。”
    其他人見此，都嘻嘻哈哈的附和，起哄。
    “我又不認識你們。”
    沈豔秋皺眉，冷聲道。
    見她開口，那些人立馬來勁了。
    而那領頭的青年，更是向秦山兩人走了過去，笑嗬嗬的看著沈豔秋，“我叫葉明睿，這不就認識了嗎？”
    “姑娘，交個朋友。”
    說著，他就伸手去拉扯沈豔秋。
    啪！
    秦山麵色一冷，直接一巴掌拍了過去，狠狠抽在對方的手背上。
    “槽！”
    葉明睿痛叫一聲，下意識的縮回了手。
    “小子，你敢對我動手？”
    他怒瞪著秦山，“你他媽知道老子是誰嗎？”
    轟！
    下一瞬間，他的小夥伴全站了起來，向秦山圍了過去。
    “小子，你找死是吧？”
    “你知道這是誰嗎？”
    “葉哥想和你們交朋友，那是看得起你們，你他媽敢不領情？”
    “哪裏冒出來的泥腿子？”
    眾人叫囂起來。
    “秦山……”
    沈豔秋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啊，當場就嚇的臉色一白，不由向秦山靠近了一些。
    “有我在，沒事。”
    秦山拍了拍她的後背，寬聲安慰。
    然後，他將對方護在身後。
    “那你告訴我，你是誰啊？”
    他看著葉明睿，笑嗬嗬的道，“竟然敢在國營飯店鬧事？”
    不待對方回答，他又望了一眼在旁邊嗑瓜子看戲的飯店服務員，“看來，你家的關係比國營飯店還牛啊！”
    “佩服，佩服！”
    他向對方豎起了大拇指。
    額？
    此話一出，葉明睿的表情當場僵住。
    這年代，國營飯店的地位非常高。
    公社的很多重要招待，都是在國營飯店。
    而國營飯店和各單位，各工廠的關係也都很緊密。
    他家的關係再牛逼，也不敢碰瓷國營飯店啊。
    “你，你別胡說。”
    葉明睿急聲叫道，“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
    “是嗎？”
    秦山冷笑。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這裏是國營飯店，你來吃飯，我也來吃飯，可我一來，你就冷嘲熱諷，還要對我朋友動手動腳，連國營飯店的人都不敢阻止。”
    “看你這架勢，我還以為國營飯店都是你家開的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些話，實在太大逆不道了。
    “你，你別冤枉人……”
    葉明睿驚慌失措，連忙解釋。
    國營飯店那些服務員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他們也沒想到，秦山竟然會將他們牽扯進去。
    “你們幹什麽？”
    “還吃不吃了？敢在國營飯店鬧事，信不信老子將你們全扔出去？”
    這時，一個膀大腰圓，身穿廚師服，手拿大勺子的男人走了出來，凶狠的喝罵。
    一見到這男人，葉明睿等人的臉色劇變。
    “吃，吃完了，我們這就走……”
    他們陪著笑臉，打躬作揖，慌忙離開了。
    “小子，你可以啊，敢拿國營飯店開涮？”
    那廚師男人又向秦山瞪去，滿臉橫肉，看起來凶惡非常。
    沈豔秋見此，下意識的又向後縮了縮。
    “國營飯店是公社的門麵，若是誰都能在國營飯店鬧事，國營飯店也就被人看輕了。”
    “你說呢？”
    秦山看著男人，淡淡道。
    廚師男人愕然。
    但很快，他的眼睛又是一瞪，“這麽說，你還是為國營飯店著想了？”
    “當然。”
    秦山一本正經的點頭。
    廚師男人又是一愣。
    “哈哈。”
    跟著，他哈哈大笑起來，上下打量了秦山一番，“你倒是有趣。”
    “我喜歡你小子。”
    “我叫範德彪，你們要吃啥，我請了。”
    他豪爽的道。
    那些服務員見此，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滿是古怪的望著秦山。
    範大廚的廚藝非常好，可他的脾氣卻非常不好，惹他不高興了，誰的麵子都不給。
    沒想到，他竟然對秦山另眼相看。
    “你請？”
    秦山聽此，眼睛一亮，“我要吃紅燒肉，獅子頭，謝謝。”
    全場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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