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地底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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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雜誌社的來曆
停電後的地下室安靜得嚇人,隻有手電筒的光在黑暗裏劃出幾道慘白的光痕。我癱坐在一堆泛黃的校樣上,後背黏糊糊的全是冷汗。
"老周,"我喘著粗氣,用袖子擦了把臉,結果抹了一手黑乎乎的油墨,"你他媽老實交代,這破印刷機到底是幹什麽的?印雜誌?騙鬼呢!"
老周沒急著回答,慢悠悠地從襯衫口袋摸出包皺巴巴的紅塔山。打火機"哢嚓"了好幾下才點著,火光映出他滿是皺紋的臉。煙頭忽明忽暗間,他盯著那堆還在冒煙的印刷機殘骸,終於開口:"《少年科學》創刊那年,壓根就不是為了搞什麽科普。"
蘇晚晴冷笑一聲,用腳尖踢了踢地上那塊還在蠕動的青銅碎片:"看出來了,你們這是掛羊頭賣狗肉啊?搞玄學的?"
"比那邪門多了。"老周吐了個煙圈,煙霧在光束裏緩緩擴散,"81年那會兒,長江水利委員會在三峽搞勘探,在黑石礦脈底下挖出個青銅匣子。"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手電光跟著一晃,照出牆上斑駁的水漬。
"匣子裏裝的不是文物,"老周的聲音突然壓低,"是一張星圖。三千年前的星圖。"
張海峰的相機突然"滴"地一聲自動開機,閃光燈在黑暗中格外刺眼。那一瞬間,我看到老周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
"當時負責研究這玩意的,"老周的煙頭指向我,"就是你爹。"
我胸口突然一陣發悶。記憶裏父親的書房總是鎖著門,裏麵傳來奇怪的"哢嗒"聲,像是什麽精密儀器在運轉。有次我偷偷從鑰匙孔往裏看,隻見到牆上貼滿了星圖,桌上擺著的根本不是地質儀器,而是一台縮小版的青銅印刷機。
"星圖上標注的是北緯30°沿線的八十一個點,"老周繼續道,"咱們雜誌社就建在其中一個點上。你爹發現,隻要在這些點上放置特定的青銅器,再配合......"
"配合什麽?"張海峰急不可耐地打斷。
顧瞎子的義眼突然亮起來,在黑暗中投出一道詭異的藍光:"就像排版工人修改錯別字一樣,可以改寫現實的"錯漏"。"
我手一抖,手電筒"啪"地掉在地上,光束正好照到牆角那台報廢的收音機。它的外殼已經裂開,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青銅絲,像血管一樣纏繞在一起。
"所以那些曆任主編......"蘇晚晴的聲音有點發抖,她指著收音機裏那些微型人臉,"他們不是調職或者退休了?"
老周深吸一口煙,緩緩點頭:"每期《少年科學》的主編,實際上都是"校準員"。他們的記憶被鑄成活字,用來維持這個係統的"平衡"。"
我突然想起父親失蹤前夜,他醉醺醺地拍著我的肩膀說:"兒子,文字是有重量的,特別是印在《少年科學》上的文字。"當時我隻當是醉話,現在想來渾身發冷。
"那我們呢?"張海峰舉起相機,鏡頭詭異地自動對焦到老周臉上,"為啥我們沒被"鑄字"?"
顧瞎子的義眼轉向我,藍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因為陸遠是個bug。"
"什麽?"
"你爹在最後關頭動了手腳,"老周把煙頭按滅在地上,"他把你出生的時間,刻在了校準器的核心代碼裏。就像電腦病毒,一到特定日期就會讓整個係統出錯。"
我鎖骨處的胎記突然火燒一樣疼起來,伸手一摸,皮膚下的紋路似乎正在重組。手電筒的光照下,地上的油墨居然開始自動流動,慢慢組成一行楚國文字:
"密鑰覺醒"
第二節 活人鑄字
老周的話音剛落,地下室的溫度驟然下降。
呼出的白氣在光束裏凝結成霧,我搓了搓手臂,發現皮膚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蘇晚晴下意識往我這邊靠了靠,她的發梢還掛著幾滴凝固的黑色油墨,在黑暗裏泛著詭異的光。
"所以那些曆任主編......"她的聲音有些發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他們根本不是調職或者退休?"
老周沉重地點了點頭,從兜裏又摸出一根煙,這次打火機怎麽都打不著。他煩躁地甩了甩手,幹脆把煙捏碎了:"81年創刊到現在,一共換了十七個主編。每個任期不超過三年。"
張海峰的相機突然"哢嚓"一聲自動拍攝,閃光燈照亮了牆上的主編合影欄。我這才注意到,每張照片的背景裏都隱約可見那台青銅印刷機,而曆任主編的手——無一例外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骨瓷化。
"就像排版需要鉛字一樣,"顧瞎子的義眼閃爍著冷光,"校準現實需要"活字"。人的記憶是最穩定的載體。"
我突然想起父親書房裏那些古怪的筆記。有頁紙上畫滿了人腦解剖圖,旁邊標注著"記憶存儲區",下麵用小字寫著:"青銅微粒最佳沉積位點"。當時隻當是醫學資料,現在想來渾身發冷。
"等等,"蘇晚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如果每任主編都會被......那老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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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下意識摸了摸鎖骨處的胎記,那裏的皮膚正在不正常地發燙。
"他爹做了手腳。"老周從紙堆裏扒拉出一本發黃的記事本,"看這個。"
本子上是父親的筆跡,記錄著某個實驗:
"7月23日1時15分,成功將幹擾代碼植入校準序列。密鑰載體:新生兒鎖骨密文。"
日期正是我的出生時間。
"你爹發現校準器有個漏洞,"顧瞎子的義眼突然投射出一段三維影像,顯示著青銅印刷機的內部結構,"它無法識別自我參照的指令。"
影像中,一個微型的人形光影正站在印刷機前,將自己的記憶反複排版。每次重印,機器都會出現短暫的卡頓。
"所以我是......"
"一個無限循環的bug。"老周苦笑,"你爹用你的生命密碼寫了個死循環程序。"
張海峰突然罵了句髒話,他的相機鏡頭自動旋轉,對準了地下室深處:"那現在怎麽辦?等著那破機器重啟把我們一鍋端了?"
角落裏,那台被砸爛的印刷機殘骸突然發出"哢嗒"一聲輕響。一塊青銅碎片從主體上剝落,露出底下血紅色的紋路——那分明是剛剛形成的胎記圖案,和我鎖骨上的一模一樣。
"它在學習......"蘇晚晴的聲音帶著驚恐,"老陸,它在複製你的密碼!"
第三節 反向校準
印刷機殘骸上的胎記紋路像血管一樣蠕動,血色紋路在青銅表麵緩緩蔓延。整個地下室突然響起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古老的機器正在重啟。
"跑!"老周猛地拽了我一把,"它要重新初始化了!"
我們幾個跌跌撞撞地衝向樓梯,身後傳來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我回頭瞥了一眼,隻見那堆廢鐵般的印刷機殘骸正在自我重組,青銅碎片像被無形的手操控著,一塊塊重新拚合。更可怕的是,地麵上的黑色油墨像活物般流動,正順著我們的腳印追來。
"往哪兒跑?"張海峰喘著粗氣,相機在他脖子上晃來晃去,"大門肯定鎖了!"
顧瞎子的義眼突然射出一道藍光,照亮了儲藏室角落的一扇小門:"那裏!通風管道!"
門上的鎖已經鏽死了,老周抄起消防斧猛砸三下才劈開。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帶著銅鏽味的冷風,通風管直徑不到一米,黑漆漆的像是通往地獄的隧道。
"鑽進去!"蘇晚晴推了我一把,"它追不上來!"
我們手腳並用地爬進管道,身後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借著顧瞎子義眼的微光,我看到管壁上刻滿了細小的文字——全是《少年科學》往期的文章,字跡像是用指甲一點點摳出來的。
"這是......"
"逃生通道。"老周的聲音在前麵響起,"曆任主編留下的。他們中有人清醒過來了。"
管道突然向下傾斜,我們不受控製地滑了下去。在即將墜入黑暗前,我最後看了一眼管壁,發現最新的刻痕還帶著血漬:
"校準器在地下三層,逆向排版可破解——第七任主編 林建國"
然後就是天旋地轉的墜落。
當視線重新聚焦時,我們正站在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裏。正中央矗立著一台超乎想象的青銅機器——它像是一座微縮的三峽大壩,表麵布滿精密的齒輪和水道,八十一根青銅管從頂部延伸出去,消失在黑暗的天花板裏。
"這就是......"
"真正的校準器。"老周的聲音帶著敬畏,"用三峽水能驅動的時空排版機。"
蘇晚晴突然指向機器基座:"看那裏!"
基座上刻著一行小字:
"校準原理:將現實作為文本排版,錯誤處需用活人記憶鑄字替換"
張海峰的相機突然自動對焦,閃光燈照亮了機器內部——透過青銅格柵,我們看到無數微型人影正在忙碌,他們手持排版工具,正在修改某個巨大的三維文稿。文稿上的文字不斷變化,時而現代時而古篆。
"那是......"
"曆代校準員。"顧瞎子的義眼瘋狂閃爍,"他們的意識被困在這裏,永遠排版下去。"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轟隆巨響。通風管裏,黑色的油墨如洪水般傾瀉而下。
"沒時間了!"老周拽著我衝向控製台,"要破解它,必須五個人同時操作!"
控製台上赫然五個凹槽,形狀分別是:勘探錘、相機、鋼筆、羅盤,以及......一塊鎖骨形狀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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