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青銅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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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殘鼎之鳴
    黃浦江底的青銅井無聲震蕩。
    井水表麵不再映照任何景象,而是凝成一麵青銅鏡。鏡麵布滿細密裂紋,每道裂痕深處都閃爍著幽藍色的光點——那是尚未完全熄滅的量子青銅能量。陸遠的右臂觸碰到井沿時,裂紋突然擴張,井水瞬間蒸發,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垂直甬道。
    甬道內壁不是岩石,而是無數青銅簡冊拚接而成。每一片竹簡上都刻著與陸遠右臂相同的逆文符號,但排列順序截然不同。當江風灌入甬道時,那些竹簡自動翻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仿佛千萬人在低聲誦讀失傳的典籍。
    "這不是井......"蘇晚晴的鎖骨鑰匙微微發燙,"是通道。"
    她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共鳴,因為喉嚨深處已經出現細小的青銅絲——那是與青銅母體短暫融合留下的後遺症。鑰匙孔周圍浮現出七個針尖大小的光點,排列成北鬥七星狀,每當她呼吸時,光點就會明暗變化,像是在與什麽遙遠的存在交換信號。
    張海峰的半青銅化軀體突然劇烈抽搐。
    他的金屬右臂不受控製地插入井中,青銅手指觸碰到竹簡的瞬間,整條手臂的紋路全部亮起。那些被認為是裝飾的雲雷紋,此刻清晰顯示出真實用途——它們是某種能量導管的閥門標記。最恐怖的是他的青銅右眼,虹膜上浮現出微縮的星圖,但星座連線不是恒星,而是用青銅鼎器標記的坐標點。
    "有人在......召喚......"他的金屬聲帶振動出混響,"七處......錨點......"
    話音未落,井底突然傳來編鍾的鳴響。
    不是現代複原的清脆音色,而是帶著三千年歲月沉澱的沉悶回音。聲波在甬道內形成可見的青銅色波紋,當第七道波紋擴散到井口時,那些青銅簡冊突然全部豎起,簡片上的逆文符號脫離銅麵,懸浮在空中組成一個立體卦象——
    "未濟"
    卦象成型的刹那,陸遠右臂的逆文突然暴動。符號如活蛇般扭曲掙紮,在他的青銅皮膚下隆起又凹陷。劇痛中,他看到一段被封印的記憶:
    公元前214年,鹹陽宮地窖
    年輕的徐福跪在青銅鼎前,鼎內不是祭品,而是一團蠕動的液態青銅。當秦始皇的佩劍刺入鼎中時,那團液體突然躍出,包裹住徐福的右臂——正是現在陸遠手臂上的逆文來源!記憶最後一幕是徐福割下自己的青銅手臂,將其沉入東海......
    "徐福......不是求仙......"陸遠單膝跪地,青銅手指插入地麵,"他在......封印!"
    仿佛回應他的話語,井底的編鍾聲突然變調。旋律從莊嚴的雅樂轉為詭異的巫歌,聲波在井壁撞出無數細小的青銅液滴。這些液滴不是下落,而是沿著甬道螺旋上升,在井口上方三米處凝聚成一麵殘缺的青銅鏡。
    鏡中映出的不是現實景象,而是一片青銅荒漠。
    龜裂的大地上散落著無數鼎器殘片,天空懸掛著七輪青銅色的月亮。在最近的一個隕石坑中央,跪坐著一具身披周代冕服的骷髏,它的左手捧著一顆尚在跳動的心髒——那心髒完全是青銅材質,表麵刻著與陸遠右臂完全一致的逆文!
    "那是......"顧瞎子的屍蘚突然瘋狂生長,在臉上拚出鍾鼎文,"......穆王!"
    正當眾人震驚時,鏡中的周穆王遺骸突然抬頭。沒有眼球的空洞眼眶直視鏡外,頜骨開合間,一段加密信息通過青銅頻率直接傳入所有人的神經係統:
    "九鼎缺一"
    "昆侖虛掩"
    "速歸"
    信息傳遞完畢的瞬間,殘缺的青銅鏡突然爆裂。飛濺的碎片不是墜落,而是化作青銅色的雨燕群,朝著七個不同方向疾飛而去。其中一隻雨燕掠過陸遠耳邊時,他清晰地聽到羽翼振動的頻率在重複三個字:
    "三星堆"
    第二節:血鏑驚雷
    第一隻青銅雨燕撞上東方明珠塔時,整個上海的天空驟然變色。
    原本湛藍的天穹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撕開,露出後麵青銅色的雲層。那些"雲"不是水汽凝結物,而是由納米級青銅蟲組成的龐大矩陣,每一隻"蟲"的背部都刻著微型卦象。當雨燕群穿透雲層時,所有青銅蟲突然改變排列方式,在空中組成巨大的甲骨文字:
    "狩"
    這個字出現的刹那,黃浦江兩岸所有青銅化過的物體同時震顫。外灘海關大鍾的指針瘋狂逆轉,和平飯店的青銅甗自動注滿液體,就連南京路上那些已經恢複正常的行人,皮膚下都開始浮現淡青色的紋路——那是即將再次青銅化的前兆。
    "它們在......召喚什麽......"林三酒的影子武士突然實體化,青銅劍指向西南方向。
    眾人順著劍尖望去,隻見天際線處升起七道青銅光柱。每道光柱頂端都懸浮著一件器物:
    成都方向的青銅神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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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方向的青銅車馬
    安陽方向的青銅鉞
    ......
    最令人不安的是第七道光柱——它發自東海方向,柱體內隱約可見一艘青銅樓船的輪廓。當陸遠凝視那艘船時,右臂逆文突然灼痛,記憶碎片再次湧現:
    徐福東渡船隊
    三千童男女的皮膚下都流動著青銅血脈
    他們不是去求仙藥
    而是在執行某種......播種計劃
    蘇晚晴突然捂住鎖骨尖叫。
    她的鑰匙孔正在流血,但不是鮮紅色,而是泛著金屬光澤的青紅。血液滴落在井沿上,立刻被青銅材質吸收,井底隨之傳來機關啟動的轟隆聲。當第八滴血滲入時,整口井突然旋轉九十度,露出井壁隱藏的夾層——
    裏麵整齊排列著七支青銅箭。
    每支箭的形製都不同,從新石器時代的骨簇到戰國時期的三棱箭,箭杆上刻滿曆代巫祝的封印咒文。最古老的那支箭簇已經玉化,表麵沁色顯示它曾被鮮血反複浸泡。
    "射日箭......"顧瞎子的屍蘚在體表拚出扭曲文字,"大羿的......"
    他的"看"字還沒成形,東海方向的青銅樓船光柱突然暴漲。船體清晰可見的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甲板上站立的那個身影——
    寬袍大袖的徐福轉過身來,他的右臂空空蕩蕩,但袖管內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態青銅。當他的目光穿透三千年的時空與陸遠相接時,一段加密信息直接烙印在眾人意識中:
    "九鼎本為鎖"
    "昆侖才是門"
    "速斷錨鏈"
    信息尚未消化完畢,七支青銅箭突然自動搭上一張看不見的弓。弓弦由流動的甲骨文構成,箭簇分別鎖定七道光柱中的器物。當弓弦拉到滿月時,整個上海城的青銅殘留物同時共鳴,聲波在空氣中凝結成兩個巨大的鍾鼎文:
    "射" "禮"
    第一支箭離弦的瞬間,天空炸響青銅驚雷。
    第三節:歸藏啟鑰
    青銅箭穿透雲層時,成都方向的青銅神樹光柱突然扭曲。
    箭簇擊中神樹頂端的太陽鳥裝飾,爆發的不是火花,而是一圈圈青銅色的漣漪。漣漪所過之處,三星堆博物館內的所有青銅器同時發出嗡鳴——縱目麵具的瞳孔射出青光,青銅大立人手中的法器自動旋轉,就連考古實驗室裏那些未修複的碎片都懸浮起來,在空中組成殘缺的卦象。
    "那不是文物......"陸遠的青銅右臂不受控製地指向西方,"是......接收器!"
    他的話音剛落,第二支箭已經離弦。這支箭射向西安方向的青銅車馬,卻在半途被某種無形屏障阻擋。箭杆上的銘文突然活化,那些被認為隻是裝飾的雷紋實際上是一種青銅密碼。當密碼正確匹配時,屏障顯現出真實形態——
    那是一張覆蓋整個關中的青銅網,網線由微型鼎器連接而成,每個節點都懸掛著刻有人名的玉片。最中央的玉片上赫然寫著:
    "秦始皇帝"
    "封禪於此"
    箭簇擊中嬴政玉片的瞬間,整個西安城的地麵微微震動。兵馬俑坑裏的陶俑眼睛突然閃過青銅色,而那些被考古學家認為是"水銀模擬江河"的溝渠,此刻清晰顯示出真實用途——它們是某種能量導管的仿製品!
    第三支箭射向安陽方向的青銅鉞時,異變陡生。
    鉞麵突然浮現出殷墟出土青銅器上從未見過的紋飾:一個被鏈條鎖住的人形,胸口插著七把匕首。當箭簇接觸紋飾的刹那,所有考古文獻中記載為"饕餮紋"的圖案全部扭曲變形,露出被掩蓋三千年的真相——
    那些根本不是裝飾性的獸麵,而是被青銅吞噬的人類麵孔!
    最年長的考古學家突然跪地嘔吐,因為他認出其中一張臉——那是他三十年前在殷墟考古時失蹤的導師!
    第四支箭離弦時,蘇晚晴的鎖骨鑰匙突然自行旋轉。
    鑰匙孔周圍的七個光點連成北鬥七星,射出一道青銅光束直指東海。徐福樓船的光柱被光束擊中後,船體突然透明化,露出底艙裏排列整齊的三千尊青銅人偶。這些人偶的麵容都是孩童,每尊人偶的胸口都刻著一個現代東亞常見的姓氏。
    "不是人殉......"張海峰的青銅右眼虹膜裂開,流出液態青銅,"是......備份!"
    第五支箭瞄準洛陽方向的青銅鼎時,整個黃河流域突然響起編鍾聲。
    從二裏頭遺址到鄭州商城,所有出土過青銅禮器的考古現場都發生了詭異變化:青銅器表麵的鏽蝕層自動剝落,露出內層嶄新的金屬;博物館展櫃裏的器物突然改變擺放方位,組成某種陣法;甚至連民間收藏的仿製品都開始共振,發出隻有犬類才能聽見的高頻震蕩。
    當第六支箭射向徐州方向的青銅戈時,異象達到了巔峰。
    彭祖園地下的泉水突然沸騰,湧出的不是水而是液態青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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