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為上官家族瘋了。
    另一方麵，了解詳情的人卻覺得有些人很可憐。畢竟，一些小家族，因為對上官家族的人影響不好，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被滅亡了。
    上官蝶看著被鎖在宿舍裏的母親。她的祖父命令她留在那裏反思一年。
    一年。
    像上官二夫人這樣奢侈慣了的人，怎麽可能受得了被關在一個地方一整年呢？而當她父親的另一個小妾在家裏橫行時，那該是多大的混亂呢？
    她知道，她的住處不會再完好無損了。
    一切都會改變。
    “娘。”上官蝶叫道。
    “你在這裏做什麽？” 上官二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心裏委屈極了。她努力的想讓上官蝶能夠成功，能夠過上好日子，可是她的女兒卻做到了什麽呢？
    她甚至沒有為她辯護。
    上官蝶沉默片刻。“請保重，我現在就走了。”
    就像她的母親一樣，她的祖父也沒有放過她。上官老爺子雖然是一個很軟弱的人，但也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既然他說要收拾殘局，那自然也包括她。
    她會被送往易尚寺，暫時留在那裏。雖然她爺爺沒有說什麽，但上官蝶卻絕對確定她會被流放一輩子。
    那很好。
    她覺得，寧靜的神殿也許比肮髒、充滿陰謀的京城更適合她。
    普朗！普朗！
    裏麵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上官蝶轉身就走。她知道，南家道歉的費用，是少有的，她娘家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位自然是上官蜜的娘家了。
    以他們要掏的這筆錢，未來幾年肯定是過不了好日子的。
    上官蝶走回自己的住處，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等在她的住處門口。他用黑色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妹妹。雖然他沒有說話，但兩人卻感覺好像已經交流了很久。
    “羽兄弟。”上官蝶緩緩打招呼。“你有什麽想和我談的嗎？”
    “我隻是想看看你。”上官羽平靜的說道。他很少出來，因為他身體殘疾，而且他隻不過是個小妾而已。然而府邸裏已經一片混亂，安靜得連他的存在都沒有一個人記得。
    “是這樣嗎？”
    上官蝶並沒有打算招待同父異母的哥哥。她轉身往自己的住處走去，就聽到身後傳來同父異母的哥哥說話的聲音。
    “當你奪走我和你哥哥的未來時，你有沒有想過同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你身上？”
    “當你想要奪走我母親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報仇？” 上官蝶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上官羽嗬嗬一笑。“正確的。”
    隻因為他們的母親不同，他們就互相對立。無論他們曾經多麽單純，一旦選擇站在母親一邊，就意味著他們將背棄彼此。
    他沒有再說話，轉身就走。
    上官蝶也沒說話，繼續走著，就像沒有跟上官羽說什麽一樣。
    ……
    南家
    南洛聽到上官家送了這麽多禮物，頓時傻眼了。他沒想到他們會送這麽多禮物到他們家來道歉。
    “上官家是不是搶了整個家族的金庫？” 南洛看著名單問道。
    “是上官蝶和上官糜娘家的。” 風傲快咂舌。他比南洛見多識廣，認出了那家族的一些東西。“如果他們未來蓬勃發展，我們將招致他們的憤怒。”
    “沒關係，反正南家樹敵那麽多。” 南洛聳聳肩，已經習慣了。哪怕是在漢中城，夜裏依然有刺客來抓他們。這導致他們習慣了幾乎時刻保持警惕。
    南華看著自己的雙胞胎弟弟，緩緩說道：“胡公主的敵人不是南家，而是我們兩個。”
    南洛愣在原地。他以為南華昨晚沒有問話，就將胡公主當成了南家的敵人。但聽南華剛才的話，南洛覺得自己的妹妹比他懂得多得多。
    “花兒，那是……”
    “洛，你知道這件事嗎？” 南華盯著她的雙胞胎弟弟。
    被南華如此專注的盯著，自然讓南洛有些尷尬。他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很棒”的新年開始方式。他自己的雙胞胎妹妹才是真正在質問他的人。
    “我知道。” 南洛歎了口氣。
    南華放下手中的單子。“我們母家曾經與多少家族為敵？”
    “不多。” 南洛撓了撓後腦勺。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什麽，但南老爺子卻將一些重要的事情透露給了他。因為他們需要他小心。“和南家相比，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但最終還是全家覆滅了？”
    南洛聞言沉默了。
    這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幾乎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不過，大家都委婉地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因為這涉及到一些不適合提起的秘密。
    當年南舒城之所以如此明目張膽地反對母親，也是因為母親失去了家人的支持。
    她的全家人都被殺了。
    而罪魁禍首就是……胡公主的娘家。
    本來，南洛將他們列入需要提防的家族名單，是因為胡公主的母家頗有勢力。被認為是為數不多的人脈廣泛、政治才華橫溢的大家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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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揚州皇帝瘋了，否則他不可能像對待海家那樣輕易地譴責整個家族。
    “屠家太強大了，花兒，不要對他們做什麽，好嗎？” 南洛緩緩說道。
    屠家並沒有留在京城，而是在距離很遠的另一座城市。南華知道他們的位置，暗月組織輕而易舉就能將整個區域夷為平地。但這樣做，隻會讓飛揚國的政局受到嚴重動搖，恐怕難以恢複。
    如果她願意，就必須除掉幾個對母家滅亡負有責任的關鍵人物。
    “我會看看的。”
    南洛看著自己的雙胞胎妹妹，有些無奈。現在南華留在京城，他知道她遲早會和屠家的人交往。其他時候，他都會支持南華。
    但在了解了飛揚國以及其他幾個王國的政治軍事形勢後，他知道現在不是他們相互爭執的時候。現在還不是采取行動的時候。
    如果南華真想要的話，她以後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風傲司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是因為弟弟的解釋才知道胡公主對他們有敵意的。
    “她對南馨的反應不一樣。” 南華很平靜。
    “就憑這個？”
    “是的。”
    風傲司臉色一片茫然。他確信，如果是自己麵對的是胡公主的話，絕對不可能這麽容易就知道。
    其實更簡單，因為南華發現胡公主似乎不太關心南馨。但胡公主提到她的名字時，卻像是要殺了她一樣。
    問題是：南華在勝宴之前從未見過胡公主。
    公主身體不好，很少出宮，南華這三年一直在漢中城度過。在此之前，她也很少出來，因為她隻不過是個小孩子。
    他們怎麽會見麵呢？
    所以，南華知道，這一定和她的家族有關，要麽是南家，要麽是她娘家。看到胡公主對南馨的反應後，她得出的結論是，這和她娘家有關。
    經過她請飛貓的一番調查，她終於得到了完整的信息。但正如南洛所說，她還不能對屠家做什麽，除非她想毀掉飛揚國的根基，讓飛揚國因為內戰而輸掉接下來的戰爭。
    她必須等待。
    “得了吧，今天過年了，你還想討論這麽重的事情？” 南洛扮小醜。
    “吃飯怎麽樣？”
    “我飽了！”
    “陪練？”
    “好吧，我們走吧！”
    他們的新年慶祝活動充滿了他們互相爭吵、互相吃一頓簡短的晚餐。之所以這麽短，正是南老爺子收到上官老爺子的消息，不得不離開。
    第二天，南華請求允許參觀夷尚寺。
    夷尚寺距離京城很近，她去一趟，然後再回去，用不了多久。
    “花兒，我陪你。” 南洛為此興奮不已。
    南華看向南洛。“羅，你不應該為你作為百人指揮官的第一次真正部署進行訓練嗎？”
    “那是…”
    “別鬆懈。”
    南洛板著臉。他並不是想偷懶，而是很想知道南華到底想做什麽。新年第二天就去夷尚宮，沒什麽特別的吧？
    “不會太久的，我隻是祈禱一下。”南華安慰道。
    “哈哈。”
    南洛和風傲快都盯著南華，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顯然，兩人並不相信南華是要去夷尚宮祈福。
    她一定還有別的事情想做。
    侯亮敲了敲那兩個小子的額頭。“上官大小姐今日將前往夷商殿。”
    哦…
    兩人都知道，南華的女人之間可能有什麽交易。兩人對視一眼後，又繼續各自的訓練。風傲司已經在訓練場上等著他們了。
    南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吩咐蕭雲準備前往神殿。她帶著自己準備的一些醫療器械和草藥，用來治療上官蝶。
    “小姐，旅途可能不太舒服，請用這個。” 蕭雲給南華準備了毯子。
    看著毯子、零食等等，南華沉默了。沒有這些她也可以，但在別人看來，她需要它們。
    扮演一個被寵壞的年輕女士是……很難的。
    路程相對較短，因為南華要求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夷尚寺。
    一路上，南華默默地思考著小說中關於上官蝶的事情。問題是，在龍千行的故事裏，上官蝶根本不比上官糜更值得一提。在那裏她甚至找不到任何關於她的非凡事件。
    上官蝶就好像故事裏一個不存在的人物一樣。
    “一部小說不可能展現所有的人物。隻會顯示與主角相關的內容。
    南華所掌握的關於上官蝶的信息，隻有來自於她通過暗月組織收集到的信息。信息量並不多。
    南華最想知道的是，原來的南華到底是不是真的幫助了上官蝶。如果她這麽做了，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或者會再次改變未來的道路嗎？南華實在不知道。
    “小姐，我們到了。”
    “好的。”
    南華戴上了麵紗。不管她多麽不喜歡在光天化日之下穿這種東西，但她知道這是有必要的。這種麵紗很麻煩，因為南華更喜歡那種能在晚上安全遮住臉的麵紗。不過，她不可能在別人麵前穿這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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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大小姐。”和尚學徒前來迎接。
    “我是來為我弟弟祈禱的，他要去前線了，希望他平安。”南華借口道。
    其實她一直在想，自己來到神殿，該用什麽樣的借口。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了哥哥的名字，所以她就用了哥哥的名字。
    和尚學徒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請跟隨我們吧。”
    程序很簡單，南華很快就完成了祈願。她也沒有打算在這裏久留。在房間裏呆了將近一個小時，南華來到休息區，發現上官蝶靜靜地坐在那裏。
    “上官大小姐。”
    “南小姐。” 上官蝶笑道。“抱歉，沒能到上官府迎接您。不過，這裏應該也不錯吧？”
    聽著上官蝶這半客氣半粗俗的話語，南華心裏有些忐忑。看來，上官蝶之所以如此出名，也是因為她的說話方式不同。
    與其他貴婦不同，她的說話方式頗為獨特。
    有時候，她會很直率，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其他時候，她很矜持，不會說任何不好的話。對於認識上官蝶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太搞笑了。
    “是啊，讓我摸一下你的脈搏。”
    “好的。”
    南華檢查了上官蝶的脈象，當她感受到少女體內深藏的毒氣時，並沒有感到驚訝。以上官二家的戰鬥如此殘酷，上官蝶中毒也不奇怪。
    南華取出一顆丹藥。“吃這個。”
    “有這個必要嗎？” 上官蝶抱怨道，但她還是按照南華的吩咐服下了丹藥。
    “你中毒了。”
    上官蝶聞言，臉色一陣扭曲。這並不出乎她的意料，但她已經看過很多醫生了。怎麽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情況？
    這些醫生就應該因醫療事故而被處以死刑！
    南華沒有多解釋，又拿出一瓶。“把這個塗在臉上。再過幾個月，疤痕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真的嗎？” 上官蝶眼睛一亮。
    “是的，不過，我建議你妥善保管，免得有人對你算計。”
    “嗬嗬，謝謝你。” 上官蝶將瓶子收在袖子裏。她笑了笑，但沒有再說什麽。她知道，跟她一起來的傭人之中，有一些是她親愛的姐姐派來的。
    當然，這取決於她以後想如何解決。
    南華正要離開，就聽到外麵隱約傳來聲音。她的眉毛有點拱起。
    “躲在這裏。”
    “好的。”
    走到櫃子後麵，南華輕而易舉地就抹去了她的存在。這樣一來，就算是來的年輕人也永遠不會知道還有別人。
    “少爺，小姐休息了！”
    “下車！”
    那粗啞的聲音隻能屬於一個人……
    砰!
    “姐姐！” 門被推開，上官儀大步走了進去。他的臉因憤怒和不滿而扭曲。當他看到上官蝶的時候，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但依然很陰沉。“你為什麽要按照父親的安排來這裏？你不想回去嗎？”
    “哥哥，我回家能做什麽？” 上官蝶看著自己的哥哥，倒是很平靜。她的眼眸中閃過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上官儀冷哼一聲。“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那些人敢對你說什麽，你就打他們！”
    上官蝶嗬嗬一笑。她擺了擺手，傭人趕緊關上門走開。當她看著哥哥時，她的眼神變得更深了。“告訴我你想要什麽，哥哥？”
    看著臉上傷痕累累的妹妹，上官儀的目光也更深了。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阿死，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其實，上官蝶並不意外。
    她知道這件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當其他人看到她的臉時都嚇得魂飛魄散時，他卻沒有退縮。事實上，他看到她的時候，隻有憤怒和心痛。雖然因為這裏的風俗，他無法靠近她，但他看向她的目光卻還是一如既往。
    正因為如此，上官蝶很清楚，他對她是很在乎的。
    不像兄弟姐妹那樣互相關心。
    “我知道。”
    “所以…”
    “我有一項任務交給你，兄弟。”
    “我在聽。”
    上官蝶咬著下唇。她看著哥哥的眼神充滿了決心。“如果你能毀掉上官蜜她的母親，同時照顧好我們的母親，你想要的我都給。”
    “你的母親？” 上官儀皺起了眉頭。“她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就回不了上官家了。”
    “你真的認為我能夠回到上官家嗎？” 上官蝶反問道。
    與平時輕浮的樣子不同，上官逸正在認真地思考著上官蝶讓他做什麽。對付上官蜜和她的母親，對他來說是很容易的。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由於家人早已放棄了他上戰場的念頭，他在京城的時間是綽綽有餘的。
    上官儀知道上官蝶要他照顧母親的原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會處理的。你希望她在哪裏？”
    “離那群混蛋的手遠一點。” 上官蝶的眼中充滿了惡意。她知道，以她母親的能力，她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關押中熬過一年。所以，她唯一的活路就是離開上官家。
    但考慮到母親對父親的感情，上官蝶知道自己想要哄母親是不可能的。這件事隻能交給哥哥了，因為他一定能想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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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上官府的那些女人不能碰她的母親就最好了。
    “美好的。” 上官儀歎了口氣。隨後，他深深的看了上官蝶一眼。“阿死，你最好別跑。”
    “我不會。” 上官蝶淡淡一笑。“你真以為我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還能跑嗎？”
    “知道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嗯。”
    上官儀還想在這裏多呆一會兒，但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回去，他的父親絕對會把京城攪得天翻地覆。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他都是被父親從紅區拖出來的……
    那真是太尷尬了。
    而如果他的父親知道他是想見見他的妹妹，並且和她待了很長時間，他肯定會起疑心。
    不管他多麽不願意，上官儀也隻能點點頭，上前一把抓住了妹妹的一綹頭發。拿在手裏感覺光滑又好。他吻了它。“我很快就回去。”
    看著哥哥離開房間，上官蝶臉色漲紅。直到他離開後，她才鬆了口氣。她沒有回頭，因為她沒有勇氣麵對南華的表情。
    “你覺得我這樣做很卑鄙嗎？” 上官蝶低聲問道。
    南華依然靠在牆上，表情淡漠。她看了上官蝶一眼。事實上，她上輩子因為任務的緣故，已經見識過無數更惡心的交易了。在她執行之前，她的一些目標正在進行一些令人厭惡的交易。
    “不。”
    上官蝶愣住了。她回頭，看到南華正回頭看向自己的方向，目光淡漠。她的眼眸裏沒有任何波動，沒有厭惡，也沒有任何其他情緒。隻是眼神平靜，不慌不忙，仿佛隻是在看風景。
    這完全出乎了上官蝶的預料。
    “你……”上官蝶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苦笑一聲。“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是你的生存之道。” 南華看向上官蝶。“如果可以做別的事，你會選擇這條路嗎？”
    “不。”
    上官蝶很清楚，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選擇這樣的方式。但她也知道，真正愛她的人隻有他一個。
    許多原本留在她身邊的仆人，要麽被殺，要麽背叛她。
    貴族小姐們一心隻想著利益，她所擁有的金錢和資產都在急劇減少。
    她的父母和其他家人都厭惡她，但在她麵前卻很克製。
    她全都知道。
    還有許多其他人。
    “我的人生在這個地方已經沒有未來了，與其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讓我這樣的人逍遙法外，我寧願用盡一切手段，我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麽良心和道德有什麽用呢？” 上官蝶淡淡一笑問道。
    南華並不知道這三年來上官府發生了什麽。但不管怎樣，都讓原本開朗的上官蝶萎靡不振，為了生存而戴上了更厚的麵具。
    她向外看了一眼。“你身邊的仆人大多都是間諜，你想對付他們嗎？”
    “別管他們了，就算我殺了他們，也會有更多。” 上官蝶擺了擺手。“花兒，你擔心我嗎？”
    南華沒有回答。
    “我不會輕易讓他們欺負我的，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南家那些女人，並不比上官府好到哪裏去。” 上官蝶冷哼一聲。“聽說曲夫人比上官府的那些妃子還要厲害，竟然敢公然欺負你。”
    南華眼神閃爍，卻沒有反應。而是選擇了另外的回答：“上官小姐保重。”
    上官蝶也笑了笑。“你也是。”
    她站在原地，看著南華遠去的背影，心中湧上一絲異樣的感覺。當她第一次允許南華留在這裏的時候，她期待看到的是嘲笑和厭惡，因為她聽到了她和自己哥哥做的交易。
    但見南華沒有任何反應，她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奇怪。
    她慢慢地低聲說了些什麽，一個隻有她和她母親知道的秘密。
    上官蝶目送南華繼續前行，頭也不回。
    不知道南華有沒有聽到，但能說出這句話，她心裏還是鬆了口氣。
    就好像有另一個人分擔了她所承受的重擔。
    她苦笑一聲。
    她知道，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她和她全家都會死，因為這對上官家來說是天大的罪孽。事實上，就算是她自己的父親，也一定會處決她和她母親，因為他們欺騙了他們的真實身份，並允許那個人充當他的兒子。但不知為何，她想讓南華知道這件事。多麽愚蠢啊。
    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
    很奇怪。
    上官蝶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是時候繼續扮演上官家那個調皮大小姐了，雖然處境慘不忍睹，卻絲毫沒有改變。
    這是她的麵具。
    還有她原本的性格。
    或者準確的說，是她在一切崩潰之前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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