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
    天好冷……
    洗漱完畢，穿好衣服，雨夜陪著夜雨出門，騎著單車，送她去學校。
    然後他沒有來學校當保安上班，送女朋友去學校之後，就該幹自己的事情了。
    雨夜把單車停在校門口裏麵的車棚裏，自己走出校門，打了輛車走人。
    接下來要辦的事情，他和夜雨交代過，也隻和夜雨交代過。
    他要去見一見以前的人。
    現在先打個車，去買個車。
    字麵上的意思，這也是和夜雨商量過的，既然有錢了，那就去買一輛車吧，四驅的車，雨夜又不是不會開。
    所以先去這裏最近的賣車店，買一輛。
    想一想，路穀是怎麽會開車的，他肯定考了駕照，未成年怎麽考駕照？那肯定是動用了家裏的關係。當時除了路穀考駕照，雨夜也被拉了過去考了一個，隻不過駕駛證一直是放在路穀那裏，也可能放在了何行亦那，總之忘了，回頭問問。
    現在該換輛車了。
    到車店後，服務員小姐熱情招待，介紹這個車那個車的，雨夜左耳進右耳出聽著，隻是點頭。
    他對車還是比較了解的，以前的話，國產車不行，現在國產車牛掰。
    路穀和何行亦給他的建議就是要買國產車，其他國家產出的，不需要多看。
    怎麽說呢？
    性價比不高，對於路穀這種有錢的，何行亦這種算有錢的，他們買車，價格控製在十五萬到三十萬以內就夠了，關鍵是要開起來這車好開，舒適。
    就比如說，雨夜問了兩個好兄弟一句，這會兒何行亦和路穀在雨夜的手機裏瘋狂彈消息，說可以選擇一下國產的“su8”。
    瞧了，雨夜抬頭剛好看見這輛白色的su8，車身輕巧好看，車內配置到位。
    “就這輛了，多少？”雨夜問。
    還是要問問價格的，雖然雨夜看過網上的價格，說是二十三萬八，但汽車線下旗艦店的價格，可能會高一點。
    “二十五萬，送三年保修，一年免費換新。”
    “成交。”
    三年保修夠了，至於一年免費換新，這個可有可無——除非車子出意外。
    雨夜付錢直接開車走人，去拿駕照，順便到車管所搖個車牌號，把這商家的車牌號換了。
    車牌號要等等，拿了駕照就去看看以前的人吧。
    車牌搖了個還算不錯的號碼，駕照是放在何行亦這的。
    來拿駕照時，何行亦還在網吧裏忙著呢，賀信依沒在工作，這個男人要同時管著網吧還有物流倉庫那邊。賀信依放產假，安胎，他隻能辛苦，雨夜也不多打擾，拿完東西就笑著打招呼走人。
    至於雨夜，先去那個很久沒有回去的垃圾學校看看吧，那個雨夜曾經的高中。
    對於開車，雨夜還是有些生疏了。不過還好，昨天瞎玩了一個以前的開車遊戲，那是第一人稱視角的賽車競技遊戲，鼠標移動就是方向盤，asd等這些按鍵就是刹車、油門、手刹、轉向燈、刮雨器等。都市、沙漠、高原、雪路、雨路等地圖暢玩，車子類型從國外到國內任意挑選，真實模擬，刺激大作，耳機一戴，感官無礙。
    新提的車雨夜隻是隨意了解了一下，就上手會開了，一點都不生疏。
    沿著熟悉的路線行駛，雨夜便到達了以前的高中學校。
    有快半年沒有見了，這學校還是那個樣子，沒什麽變化。
    這裏沒有晚城一中的校園環境美麗，校區內也沒晚城一中大。
    雨夜把車停在校門外，就隨意走了進來，保安攔不住他，畢竟雨夜看起來有些眼熟。
    走在久違的校園裏，雨夜沒有種多餘的感覺，仿佛……春風若有憐花意，可否許我再少年。
    “你是……雨夜？”
    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雨夜的身後傳來，他叫住了雨夜的名字，從背影推測出了這個人就是雨夜。
    熟悉的聲音，雨夜知道，這是他以前的老師，一位語文老師。
    雨夜轉身，笑道：“好久不見，老師。”
    “你……最近過得怎麽樣了？”老師問。
    雨夜笑了笑：“還行，沒過得太差，我先去找我的弟弟妹妹了，老師您忙您的，再見。”
    “再見。”
    沒有過多聊幾句，雨夜先走了一步。語文老師目送他的背影，看著他身穿黑色大衣的背影，留長的頭發，隻有恍惚之間的側臉，和從前有幾分相似。
    該去見見曾經的家人了。
    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麽樣？
    作為以前的哥哥，雨夜手裏麵也沒提什麽東西來充當禮物，現在去小賣部買點還來得及。隻是他們的教室在哪，雨夜得費一點時間去找。
    將近二十分鍾後。
    雨夜找到了，他看見了他的弟弟和妹妹，跳級的他們，學習成績優異的他們，住在同一間教室的他們，是同桌的他們。
    雨蘭，雨季。
    還沒下課……要等等，在走廊上站一會兒吧，就像曾經一樣，沒事做惹老師生氣，在走廊上被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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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課吧，差不了幾分鍾了。
    而且，他們倆也看見了雨夜。
    透過沒有合上窗簾的一扇窗戶，雨夜微微一笑，對他們打招呼。
    幾分鍾後，下課，走廊上，三兄妹。
    先把手裏的那袋子零食交給了雨蘭，她沒有多客氣什麽，哥哥給的東西，收著就是了。
    “好久不見。”雨夜笑說，問了句，“最近家裏還好嗎？”
    “還好吧。”雨蘭苦笑了一下。
    雨夜皺了皺眉，疑惑問：“意思就是不算好，有發生什麽事嗎？”
    “不算大事。”雨季說，“最近爸爸被降職了，脾氣不好。”
    “雨季！”雨蘭嗬斥。
    雨季縮了縮腦袋。
    雨夜隻是點點頭，知道了，明白了，於是問：“所以，今天媽上班了沒？”
    “嗯，媽媽去上班了。”雨蘭說，“她走的有些匆忙。”
    “她沒吃早餐對吧？”雨夜又問。
    “好像是了。”雨季弱弱回了一句。
    “行，事情大概就這樣。”雨夜說，“等會要上課了，我隻是來看看你們，再見，在學校好好讀書吧，別像我一樣沒出息。”
    “嗯，知道了。”
    這句話是雨蘭答應了下來，她看著自己的哥哥離開。不覺得這個哥哥沒什麽出息，反而覺得他身上的某種枷鎖不見了，有一種瀟灑感。
    她知道，哥哥，不，看著黑影，不覺得是個哥哥，像個姐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之，是她的一個離家出走的家人，要去找她的媽媽了。
    雨夜接下來的確是去見母親，去她上班的公司。
    母親有一個壞習慣，他不喜歡吃早飯，因為忙，隻有不忙的時候才能有一個安心的早飯吃。
    母親是洛城人，她叫王酥，孤兒，所以雨夜沒有外公外婆之類的親戚。母親來晚城，主要因為是在洛城那邊得罪了一些小人不好發展。她在晚城這邊，按記憶裏沒記錯的來說，是在白家的一家商場企業分公司上班。她是怎麽遇上那個不懂教育的父親，也是因為正好找到了一個依靠。
    在還沒有孩子之前，母親眼裏的父親其實很好，有了孩子之後，生活變了，完全不一樣了，三個孩子好像毀了母親。
    母親上班的地方雨夜還是有點知道，去之前，雨夜先來了一家木桶飯店裏，點了兩份單，打包。
    不急，現在才十點半的樣子，準確來說是十點四十六分。
    上去見見母親吧，雨夜很想看看她，但雨夜絕對不會去找那個所謂的父親。
    一間辦公室裏，白領們都在工作，其中一個就是母親王酥，在電腦前一直整理文件，一雙手在鍵盤上打來打去，鍵盤邊還有一份文件。
    雨夜走路沒什麽聲音，來到了母親身邊，她有一種熟悉感，這才猛然回頭一看，發現是許久未見的那個兒子。
    她苦笑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雨夜笑說，“今天是不是又沒吃早餐，我給你帶了午飯，等會兒一起吃吧。”
    “好，馬上忙完了。”王酥微笑說道。
    五分鍾後。
    辦公室外麵，一間休息室，母子倆吃著飯。雨夜吃得有些慢，王酥卻吃得很快。
    “等一下還有事情要忙嗎？”雨夜問。
    “嗯，還有，下午要去見一見客戶。路有點遠，也有點偏，不好找。”王酥說。
    “那等會我送你去吧，媽，慢點吃，不著急。”雨夜笑說，“手機給我，別看工作的事情了。”
    “最近想多跑幾單業務。”王酥苦笑說。
    “嗯，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沒關係，我來解決。”雨夜點點頭說，“等會兒路上說，慢點吃。”
    “好。”
    王酥還是聽了兒子的話，她的這個兒子長大了，半年不見，氣質變了很多，可又好像沒變，以前雨夜就是這樣也說不準，隻是王酥關心兒子的時間太少了，也不敢過多關心。
    花了十五分鍾，吃完了午飯。雨夜還抽空給王酥買了瓶酸梅湯，這才先行一步下樓，去等王酥。
    王酥拿上相關資料，準備下去找兒子，卻發現商業樓前麵明顯停了一輛等候的車，天氣很冷，車窗卻是打開的，駕駛座是正是她的兒子。
    雨夜笑說：“上來吧，媽。”
    王酥一愣，很快上車。雨夜把車窗關上，開暖氣。
    王酥問：“這車是你的？”
    “嗯，今天剛買的，”雨夜說，“我不喜歡開別人的車。”
    雨夜又問：“媽，家裏的經濟來源出問題了嗎？”
    “這個……”
    “沒事，說說看。”
    “是，你爸……他被降職，還要負責任出一筆錢。”王酥說話苦澀，“我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他隻說他的公司在大洗牌。”
    大洗牌？
    雨夜皺眉思索，對了，那個所謂的父親是在夜家那裏工作。夜家最近大洗牌，波及到他了？看來他工作也不怎麽努力，或者出眾。
    雨夜問：“我給你的錢不夠？”
    王酥隻是搖搖頭。
    雨夜又問：“養弟弟妹妹是不是有點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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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一下，王酥才輕聲說了一個字：“嗯。”
    “那張我給你的銀行卡，我會每個月給你打五千。”雨夜說，“持續三年，也就是十八萬。”
    雨夜又補充說：“這筆錢是給他們讀書用的，媽，我知道你的性格，但還是要提醒一句，不要亂花。”
    “好。”
    “到了。”
    “啊？”
    “到了，這地方我還是很熟的。”
    雨夜說的話讓王酥有點懵，但還是反應過來了，到要見客戶的目的地了。在剛才吃飯的時候，雨夜拿了王酥的手機，看見了手機上的地址，寫了個信依網吧，這不是巧了嘛，母親的客戶在這個網吧，不知道是哪個混子。
    正好，王酥打電話了：“喂，你好，是許先生嗎？”
    姓許？
    “嗯，是我，什麽事？”
    等會，這聲音有點耳熟，雨夜一個順手把王酥的手機拿了過來，準備會會這個許先生。
    雨夜開口就是一句：“喂，許楓。”
    “喂，我靠，你誰？！”
    “聽不出我聲音。”
    “你是……小夜網管？！”
    “我在網吧門口。”
    “等著，哥們馬上來。”
    一旁王酥有點懵，什麽情況？兒子認識客戶，來過這個網吧，是……熟人？
    很快許楓就跑到門口來，熱情和雨夜打招呼，一臉笑嗬嗬，雨夜直接和他介紹了旁邊的王酥，他的母親，說明來意，母親找許楓來談一單子生意，還說自己會在網吧坐一下午。
    許楓那叫一個熱情，把兩人招呼進去，一切好說好說，順利談完這單子生意。
    雨夜其實有些好奇的，許楓他家幹什麽的，經常看他來信依網吧混，還是特別有錢的樣子。
    話又說回來，能在信依網吧混得久的，好像都是隱藏的有錢人。
    趁著許楓和王酥聊天，雨夜去看賀信依了。賀信依肚子還沒大起來太多，走上樓見到她時，她還在收拾碗筷呢。
    “喲，這不是老夜嘛，今天怎麽有空來我這？”賀信依笑道，又朝客廳那看手機嗑瓜子的何行亦喊話，“臭男人過來洗碗！”
    “好的，等我兩分鍾。”何行亦哭笑不得。
    “今天我去看了看我媽和弟弟妹妹。”雨夜說，“我媽現在就在樓下和一個混子談生意。”
    “哦？是嗎？”賀信依笑著問話，一臉打趣，“那我可愛的弟弟對他們有何感想？”
    “沒啥懷念，負點責任。還有，你的形容怎麽回事？”雨夜聳聳肩，臉一屑，又笑著表明，“那個家庭，不如我們這個家庭。”
    “嗯嗯，說的有道理。”賀信依點頭笑道，然後看向何行亦，“雖然我們家這個臭男人以前看起來不負責任，但現在妥妥成了我的奴隸！”
    雨夜忍住不笑，卻一隻手遮住臉，不想去看何行亦。
    奴·何行亦·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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