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雍正帝密折製度監控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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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折風雲雍正朝的暗線棋局
    一、養心殿的燭影
    雍正二年的冬夜,養心殿的燭火燃到了三更。愛新覺羅·胤禛捏著那份八百裏加急送來的密折,指尖在"年羹堯在西安城外私設刑堂"的朱批上反複摩挲。宣紙邊緣被炭火熏得發焦,像極了他此刻焦灼的心緒——這位川陝總督上個月剛平定青海,捷報裏還說要"為陛下掃平漠北",轉頭就敢在自己的封地動用生殺大權。
    "李德全。"他頭也沒抬,聲音裹著寒氣。
    侍立在角落的總管太監趕緊躬身"奴才在。"
    "把李衛那份折子取來。"胤禛的目光掃過案頭堆疊的密折,最上麵是河南巡撫田文鏡的奏報,說黃河堤壩又潰了,底下卻用蠅頭小楷寫著"江寧織造曹頫私挪鹽稅"。這些折疊成方寸大小的紙片,比朝堂上的奏折更讓他心驚——那裏藏著官員們最私密的心思,像埋在雪地裏的蛇,不知何時會竄出來咬人。
    李衛的密折用牛皮紙封著,火漆印是個"雍"字。這位出身乞丐的浙江布政使,寫奏折總帶著股江湖氣,卻比那些科舉出身的官員更敢說真話。胤禛展開來看,上麵畫著個歪歪扭扭的小人,旁邊注著"年羹堯的管家在蘇州買了二十個戲子",墨跡裏還混著點酒氣。
    "有意思。"胤禛輕笑一聲,提起朱砂筆在旁邊批道"看戲要看全本,別讓戲子跑了。"他忽然想起康熙晚年,諸皇子爭儲時,滿朝文武都像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戲子,隻有這些密折,能讓他看清後台的真相。
    窗外的風卷著雪沫打在窗紙上,像無數雙窺探的眼睛。李德全捧著剛謄抄好的明發上諭,上麵寫著"年羹堯勞苦功高,著加太保銜",字裏行間都是嘉獎,卻不知這份上諭發出時,李衛的密探已經盯住了那二十個戲子的船。
    二、方寸間的鋒芒
    張廷玉走進上書房時,袖口還沾著雪。這位保和殿大學士剛從圓明園回來,雍正讓他核校各地密折的存檔,那些標著"親閱"的折子,連軍機處的章京都不能碰。
    "張大人,"軍機處的小吏捧著個木匣,"這是剛從廣東遞來的,用的是桑皮紙封的。"
    張廷玉接過木匣,指尖觸到冰涼的銅鎖。桑皮紙是廣東巡撫楊文乾的記號,這人是年羹堯的門生,卻總在密折裏說年羹堯的不是。上個月還奏報"年將軍在西寧吃喇嘛的供品",轉頭就送了兩箱普洱茶到年府。
    展開密折,楊文乾的字寫得規規矩矩,說的都是賑災的瑣事,直到最後一頁才藏著句"香山澳的洋商與福建水師往來密切"。張廷玉在旁邊注了個"查"字,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的弟弟張廷璐任江蘇學政時,也曾用密折揭發過江南科場舞弊,那時的密折還隻用普通的竹紙封裝。
    "張大人,"小吏又遞過一份,"這是田大人的,說想請旨修黃河。"
    張廷玉笑了。田文鏡的密折永遠是兩副麵孔,明著說河工,暗著卻總捎帶幾句其他官員的閑話。上次說"李紱在直隸種的水稻都枯了",其實是嫌李紱彈劾他攤丁入畝太急。這些封疆大吏就像鬥蛐蛐的玩家,總在密折裏給對手下絆子,卻不知皇帝正坐在看台上,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傍晚整理密折時,張廷玉發現了份沒有署名的。紙是最普通的草紙,字寫得歪歪扭扭,說"漕運總督張大有在運河上設了十三個卡子收過路費"。他記得張大有上周還在朝堂上痛哭流涕,說自己清廉得連老家的房子都賣了。
    "把這份給陛下送去。"張廷玉將密折放進錦盒,"標注"匿名,自通州遞"。"他知道,雍正最喜歡這種沒頭沒腦的密折,說不準就能揪出條大魚。就像去年,有人匿名奏報"山西巡撫諾敏虛報墾荒數",最後查出諾敏貪了三百萬兩賑災款,連帶著十幾位藩臬大員都掉了腦袋。
    三、暗影裏的眼睛
    李衛在杭州的巡撫衙門裏養了隻猴,這猴子最會撕信封。此刻它正蹲在公案上,爪子裏攥著個剛從蘇州遞來的竹筒,裏麵是卷油紙,寫著"曹頫把織錦運到揚州賣了"。
    "好你個曹禿子。"李衛往嘴裏扔了顆花生,他最恨這些旗人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胡來。當年在戶部當差時,就見過曹頫的管家把漕運的糧船改成運絲綢的貨船,那時他還隻是個庫吏,隻能眼睜睜看著。
    密探是個說書先生,此刻正坐在屏風後,壓低聲音說"曹大人還和江寧知府合開了家當鋪,專收官員的贓物。昨天蘇州織造李煦還送去個玉如意,說是年將軍賞的。"
    李衛眼睛一亮。李煦是康熙的奶兄弟,曹頫是康熙的伴讀,這倆人跟年羹堯勾連在一起,可不是小事。他抓起筆,在密折上畫了三個圈,分別寫著"曹李年",然後用墨汁把三個字連起來,像個絞索。
    "去,"他把密折遞給親信,"用最快的馬送進京,告訴李德全,這是"活魚"。"他管重要的密報叫"活魚",尋常的叫"死魚",這是當年在四爺府當差時學的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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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信的親信是個鏢師出身,腰間總纏著條鐵鏈。李衛看著他消失在暮色裏,忽然想起雍正登基前,自己替王爺送密折的日子。那時的密折要用漿糊封死,還得在封口處蓋個"四爺府"的小印,哪像現在,能用竹筒、油紙,甚至把字寫在綢緞的夾層裏。
    深夜審案時,李衛讓人把曹頫在杭州的賬房抓了來。那賬房是個瘦高個,戴著副金絲眼鏡,起初還嘴硬,直到李衛拿出密折上抄的賬目,他才癱在地上。
    "說吧,"李衛把玩著那隻猴,"曹大人和年將軍,到底做了多少買賣?"
    賬房哆嗦著說"去年去年冬天,用漕船運了五十箱軍火到西寧,說是給年將軍的,其實其實是賣給羅卜藏丹津的叛軍。"
    李衛手裏的花生"啪"地掉在地上。他趕緊讓人取來桑皮紙,這會得用最急的"飛折"了。窗外的雨下了起來,打在芭蕉葉上劈啪響,像無數隻手在敲打著這份即將震動朝野的密報。
    四、棋盤上的棋子
    雍正坐在暖閣裏,看著田文鏡的密折發笑。這位河南巡撫又在抱怨李紱"迂腐誤事",說他在河南推行"士紳一體當差"時,李紱的門生處處作梗。
    "李德全,"他把密折扔在案上,"把李紱的折子拿來對對。"
    李紱的密折果然也在,說"田文鏡任用酷吏,河南百姓怨聲載道",還附了首民謠,說"田大人,刮地皮,百姓鍋裏沒米吃"。
    "這倆人,倒像是戲台子上的冤家。"雍正拿起朱砂筆,在田文鏡的折子裏批道"李紱是清流,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又在李紱的折子裏寫"田文鏡雖急,但也是為了新政"。他知道這倆人都是能臣,就像左右手,少了哪個都不行,就得讓他們互相掐著,才能把活幹好。
    這時李德全捧著個火漆封的木盒進來,低聲道"陛下,李衛的飛折。"
    雍正拆開一看,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漕船運軍火給叛軍,這可不是小事。他想起年羹堯上次覲見時,說羅卜藏丹津的火器"不堪一擊",原來那些火器竟是他自己送的。
    "傳旨,"雍正的聲音像冰,"讓圖裏琛帶著鑲黃旗的兵,去江寧拿人。"他頓了頓,又道"別驚動年羹堯,就說查漕運虧空。"
    圖裏琛是粘杆處的總管,專門負責密查。這人最會裝糊塗,去年查諾敏案時,還跟諾敏一起吃了頓飯,轉頭就把他的罪證呈了上來。雍正看著圖裏琛領旨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朝堂就像個大棋盤,每個人都是棋子,有的是卒,有的是車,而這些密折,就是他手裏的棋譜。
    夜裏批閱奏折時,雍正發現份有趣的密折。是個叫孫嘉淦的小官寫的,說"陛下設立密折,讓官員互相猜忌,不是盛世之道"。這人膽子倒大,別人都在密折裏告黑狀,他反倒敢批評起密折製度來。
    雍正笑了,在上麵批道"你是個忠臣,但不懂朕的難處。若不如此,貪官汙吏何時能除?"他想起康熙晚年,官員們抱成一團欺上瞞下,連國庫虧空都敢瞞著,若不是靠這些密折,他怎麽能坐穩這龍椅。
    五、密折之外
    年羹堯在西安的將軍府裏,正看著燈下的密折冷笑。上麵是他的門生寫的,說"圖裏琛帶著兵往江南去了,說是查漕運"。
    "查漕運?"他把密折扔在火盆裏,火苗舔著宣紙,很快就化成了灰燼。"定是李衛那叫花子告了狀。"
    旁邊的師爺趕緊說"將軍,不如先把曹頫和李煦的人處理了,免得"
    "不必。"年羹堯端起酒杯,他手裏也有密探,知道雍正最近在查的是軍火案,跟漕運八竿子打不著。這些年他在西北,靠密折扳倒了不少對手,還以為雍正不知道,其實皇帝早就把他的小動作記在了心裏。
    "去,"年羹堯對親信說,"給嶽鍾琪送封信,讓他在青海"打"一場勝仗,越大越好。"他知道雍正最看重軍功,隻要有了新的勝仗,之前的舊賬就能壓下去。
    可他不知道,嶽鍾琪的密折此刻正在養心殿裏。這位川陝提督在折子裏說"年羹堯在軍中隻知有將軍,不知有陛下",還附了份年羹堯讓士兵在雪地裸奔的清單。
    雍正看著清單上的"凍死三百七十人",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他想起年羹堯小時候,還在自己府裏放過風箏,那時的少年眉眼清澈,說長大了要"為四哥保家衛國"。
    "李德全,"雍正的聲音帶著疲憊,"傳旨,召年羹堯回京。"
    年羹堯接到聖旨時,正在給小妾描眉。他以為這又是場榮寵,特意穿了身繡著金龍的袍子,帶著二十車禮品就上了路。走到河南時,田文鏡的密折已經送到了京城,說"年將軍的轎子用了黃蓋,比陛下的還闊氣"。
    而此時的李衛,正蹲在杭州的碼頭,看著圖裏琛押著曹頫和李煦的船離開。那些曾經光鮮亮麗的皇親國戚,此刻都穿著囚服,低著頭不敢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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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人,"圖裏琛走過來,遞給他份密折,"陛下讓您接著查年羹堯的家產,特別是他在蘇州的戲班。"
    李衛接過密折,上麵的朱批隻有四個字"一網打盡"。他抬頭望向北方,覺得這密折就像張無形的網,從養心殿撒出來,把那些藏在暗處的齷齪都兜了進去。
    六、尾聲
    雍正十年的秋天,張廷玉在整理舊檔時,發現了個落滿灰塵的木箱。打開一看,裏麵全是當年的密折,有田文鏡的,有李衛的,還有年羹堯、曹頫那些獲罪官員的。
    他拿起份年羹堯早年的密折,那時他還是個四川巡撫,在折子裏說"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字跡裏滿是赤誠。張廷玉忽然想起年羹堯被賜死那天,在獄中寫了首絕命詩,說"一世功名一場空,早知如此學躬耕"。
    這時李德全走了進來,手裏捧著新的密折"張大人,李衛在浙江推行攤丁入畝,有些士紳鬧事,他請旨鎮壓。"
    張廷玉接過密折,李衛的字還是那麽潦草,卻多了幾分沉穩。上麵說"鬧事的都是當年曹頫的親戚,想借機翻案",還附了份名單,密密麻麻寫了三十多個人。
    "給陛下送去吧。"張廷玉把密折遞給李德全,目光落在窗外的銀杏樹上。葉子黃了,像無數封寫滿字的信,要落到泥土裏去。
    雍正看著李衛的密折,想起自己剛登基時,朝堂上一片混亂,是這些密折讓他看清了誰是忠臣,誰是奸臣。有人說他用密折監控群臣,太過嚴苛,可若不嚴,怎麽能讓這天下清明?
    他提起筆,在密折上批道"該辦就辦,不必手軟。"放下筆時,忽然覺得有些累。這些年,他看過太多密折裏的陰謀詭計,也見過太多官員的兩麵三刀,有時候真希望能像個普通百姓,不用看這些藏著掖著的文字。
    窗外的月光照進殿裏,落在那箱舊密折上。雍正走過去,拿起份匿名的密折,上麵說"江南的稻子熟了,百姓們都在感念陛下的新政"。他笑了,把密折放回箱裏,覺得這些方寸之間的紙片,終究是為了這月光下的天下。
    很多年後,乾隆打開了這個木箱,看著裏麵的密折,問張廷玉"皇考用密折,是不是太不相信大臣了?"
    張廷玉答道"陛下,密折不是不信,是怕被蒙蔽。就像太陽照在地上,總有照不到的影子,密折就是那照影子的燈。"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那些泛黃的宣紙上,字裏行間的鋒芒早已褪去,隻剩下曆史的溫度,在時光裏靜靜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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