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執勤者把夏初禾帶到偏僻的空教室，推門而入，卻不期然撞上另一波人，做著算不上光彩的事。
    光可鑒人的地板上，鮮紅血跡蔓延至牆角，看不清模樣的男生被人踩在腳下，和玻璃碴子親密接觸。
    幾個A級銘牌的男生或坐或站，簇擁著中心桀驁不馴的紅發少年，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嘲諷。
    兩名執勤者恭敬鞠了一躬。
    對地上奄奄一息的男生視若無睹。
    “南少爺，打擾了。”
    南牧野活動著手腕，腳下重重一碾，半抬起的眉眼張揚恣肆，眸光不屑，看誰都跟看狗沒區別。
    “不礙事，各玩各的。”
    聲嘶力竭的夏初禾原本垂著頭，聽到如雷貫耳的稱呼和熟悉的清朗嗓音，瞬間淚如雨下。
    她抬起沾了淚水楚楚可憐的臉龐，露出額頭上紅腫的傷口。
    “南學弟，是我啊！”
    南牧野敷衍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表情依舊高傲不羈，似乎壓根沒想起來認識這號人。
    在執勤者捂嘴前，夏初禾語速極快提醒：“還記得嗎？之前在水雲間兼職，有客人找麻煩，是你幫我打跑鬧事的客人，還特意買了幾十萬的酒……”
    那晚夏初禾拿到兩萬塊提成，但南牧野經常曠課，神出鬼沒，她一直沒找到機會當麵感謝。
    在少年荷爾蒙極強的注視下，提及偶像劇情節般的往事，夏初禾不禁露出一個害羞的小表情。
    她忽略了地上挨打的男生，心態就像是被欺負的灰姑娘，在山窮水盡時遇到心軟的白馬王子。
    南學弟那麽正直勇敢的人，肯定不會對無辜受害的她坐視不理，她不用被楚君翎打斷手腳了！
    南牧野看了眼自說自話的女生，還是沒想起來自己什麽時候見義勇為過。
    “神經，不熟。”
    扔下簡短的幾個字，少年邁著長腿就走，帶起的風都是涼的。
    夏初禾呆愣在原地，兩名執勤者氣還沒鬆完，南牧野又頂著興味盎然的神色折返，差點把人嚇死。
    “把她給我玩玩。”
    兩人身份低下，麵露為難：“恐怕不行，南少爺，她衝撞了會長，要打斷手腳，是會長的意思。”
    “他啊……怎麽想起來欺負特招生了？大不了我玩完給他打斷手腳送回去，好兄弟之間那有什麽的？”
    少年痞帥俊美的臉上，透出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混不吝的笑容像是開玩笑，卻毫不掩飾惡意和殘忍。
    夏初禾又害羞地低下頭。
    他想起來了？
    南家也是四大世家之一，可是比楚家還是不夠看，南學弟為了救她，和楚君翎虛與委蛇，也讓她很感動了。
    南牧野讓小弟們都散了，單獨帶著夏初禾離開，夏初禾看著身前修長挺拔的身影，心口怦砰直跳。
    如果說閔憶是女生們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南牧野就是人見人愛的幻想對象，體育生、男友力、霸道護短……
    少年感的朝氣蓬勃令人著迷。
    “我記得你，三年級5班的那個誰是吧？下節課在哪上？帶我過去。”
    夏初禾不由露出喜色：“沒錯，我姓夏，夏初禾，你又救我一次，都不知道怎麽報答才好，我有給你送……”
    南牧野不耐煩打斷：“沒問你，前麵帶路，腿沒斷就走快點。”
    誰想知道她叫什麽了？
    南牧野想到昨天領課本時碰到的女生，不過是順手幫她搬上五樓，就收獲好幾聲誠懇的感謝和兩瓶礦泉水。
    清冷動聽的聲音，今天還在腦子裏循環播放，還有水，喝起來也比特供的天然山泉水清甜回甘。
    三年級五班，是學姐，真不錯。
    ……
    明頌學院的馬場和獵場相鄰。
    閔悠親自把蘇瓷帶到F級的更衣間，櫃子裏準備好了幹淨的騎裝。
    “奇怪，蘇蘇，你有沒有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不會有變態偷看吧？”
    閔悠抱臂摸著下巴，往身後寂靜的走廊看了一眼，這片區域是女用更衣間，班上隻有兩名F級學生。
    總不會是夏初禾在偷窺吧？
    別說，蘇蘇這麽美，還真有可能。
    “蘇蘇，你會穿騎裝嗎？我在外麵給你把門，肯定不讓變態得逞，有什麽問題隨時叫我哦！”
    蘇瓷被推進狹小的更衣間，無奈笑著提醒：“哪有其他人？時間來不及了，你先去換衣服，我換好找你。”
    有個當班長的堂哥，閔悠不敢遲到早退，隻好帶著不舍和納悶離開。
    蘇蘇沒感覺耶，真是錯覺嗎？
    不知為何，閔悠這樣想時，總覺得暗處投來的視線更冰冷瘮人了。
    不行不行，得趕快想個辦法，把蘇蘇的等級提上去，再也不來F級低級生待的地方了，冷清又邪門。
    和高等級學生的專屬更衣室不同，低級生的更衣間，隻有廁所隔間那麽大，私人物品隻能放在儲物櫃。
    蘇瓷彎腰把製服短裙脫下來時，門縫下方的光亮被一團陰影遮擋。
    “悠悠？你還在外麵嗎？”
    陰影挪動了下，離她更近了。
    一門之隔，沒有吭聲。
    公共更衣室裏靜悄悄的，就連頭頂因為保潔偷懶而灰蒙蒙的燈光，都在此時顯得過分慘白，陰森可怖。
    兩顆心髒劇烈跳動著，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沒有人輕舉妄動，都在等著對方破門而出／入。
    直到蘇瓷換好內搭，單薄的門板依舊紋絲不動，什麽意外都沒有發生。
    陰影沒有消失，外麵傳來輕快的腳步聲，伴著雀躍的自言自語。
    “楚君翎瘋了吧？明明是他撞我，居然想打斷我的手腳？”
    “瘋子就是瘋子，不可理喻！還是南學弟好，從來不會挾恩以報，要是知道南學弟喜歡我……他會被氣死吧？”
    嘭！
    頭頂燈光閃爍兩下，徹底暗下去，更衣間的門被人撞開，蘇瓷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捂著眼睛按進懷裏。
    “噓，別出聲。”
    低啞嗓音鑽進耳道，灼熱的吐息噴灑在後頸，離得太近，唇瓣張合時，似有若無地碾磨著耳後敏感肌膚。
    蘇瓷眼前陷入黑暗，腰部被男人另一隻手強橫地禁錮著，後背緊貼在起伏的胸膛，承受著紊亂而猛烈的心跳。
    夏初禾從自己的櫃子裏拿了馬術服，哼著小曲走進隔間，不知道隔壁上演著多麽精彩的戲碼。
    微微酸澀的苦橙香飄進鼻腔，逼仄的空間裏充滿侵略感，溫柔堅定下隱忍的滿腔熱烈，肆無忌憚地翻湧。
    隱於暗處，才敢為所欲為。
    蘇瓷沒有反抗，甚至因為很喜歡突然的驚喜，主動往他身上靠了靠。
    很特別的約會，或者說，偷情。
    好喜歡。
    再對她壞一點吧。
    溫馴乖順似乎惹惱了不速之客。
    “有必要這麽聽話？”
    唇舌咬上顫栗酥麻的耳垂，男人刻意壓低的嗓音粘膩不堪。
    他捂著女孩的眼睛，後仰的脖頸纖細脆弱，繃出極其漂亮的弧度。
    腰間靈活修長的手指開始遊移。
    伴隨著窸窸窣窣的動靜，一些視野裏看不見的端倪被男人察覺。
    “沒穿好麽？幫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