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識安覺得江祈年實在可惡，他在那抵在自己唇上的指尖咬了一口，惡狠狠道：“結！明天就結！”
    江祈年眼裏劃過一抹笑意，故作矜持道：“明天嗎？會不會太快了？”
    嘴上這麽說，江祈年實際已經在讓079查民政局早上開門的時間了。
    林識安怒目而視，生生氣笑了：“快？那就別結了。”
    也不知道是誰剛剛說要結婚，他才不著急。
    江祈年尋到他的手握住，五指強硬地插入，不留下絲毫空隙，熟練地用吻輕哄著炸毛的小貓：“一點都不快，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林識安被他的吻弄得心浮氣躁，心中的氣卻被那溫柔的話語哄得消了下去，他仰起臉，在對視間終於吐露出內心深處的擔憂：“你……不擔心以後會後悔嗎？”
    上輩子那段失敗的關係終究在林識安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他開始變得瞻前顧後。
    他不想再用一段關係去困住江祈年。
    比起那一紙證明，他更希望江祈年成為他愛裏的囚徒。
    隻要有愛，永遠自由。
    江祈年俯身抱住他，緩聲道：“林嬌嬌，或許你可以多相信我一點。”
    他在林識安耳尖親了一口，輕笑：“在這段感情裏，我遠比你要沒有安全感，是我想用結婚困住你，是我離不開你，也是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
    林識安那抬起的手緩慢而堅定地摟上江祈年的後背，他笑了笑，不再猶疑，不再擔憂，似飛蛾撲火，又似倦鳥歸林。
    “江祈年，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江祈年的回答是：“林嬌嬌，我愛你。”
    他們在林識安房間休息了一下午，那些錯過的少年時光在臥室的照片和高中的書籍中，江祈年終於聽林識安慢慢補全。
    他仍然感到遺憾，卻不再沉浸悲傷。
    因為——
    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戶灑在坐在書桌前的青年身上，林識安手上轉著一支筆，肆意飛揚的神情一如當年：“我當時就跟他說，班級第一有什麽意思啊，要考就考年級第一。”
    江祈年看著他笑，仿佛跨越時空看見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少年，耀眼又奪目。
    “然後呢？”他偏頭問。
    林識安揚唇一笑：“然後我就當了三年的年級第一。”
    對於他而言，其實成績並不重要，他這輩子隻需要開心快樂就好。
    但誰讓他仰望的月亮如此皎潔又明亮，他隻好努力追上。
    林識安勾勾手，江祈年會意低頭，雙唇相觸片刻又分開。
    林識安摟著江祈年的脖子，目光專注地描繪他的眉眼，倏爾彎唇一笑，輕聲喊道：“月亮。”
    江祈年沒聽清：“什麽？”
    林識安再次親上去：“追上了，我的月亮。”
    他們沒有在林家留宿，第二天早上去領了結婚證。
    折騰了兩輩子，領個證卻不過是幾分鍾的事。
    那個印了兩人照片的紅本本，林識安愛不釋手看了許久，江祈年忍不住偏頭看他：“這麽喜歡？”
    林識安揚了揚手中的結婚證：“這才是終身賣身合同，江先生，你的下半輩子歸我了。”
    江祈年笑：“榮幸之至。”
    公司那邊的局麵已經穩定下來，關於黃岐發違法的證據也收集的差不多了。
    江祈年這段時間閑了下來，他再次發動汽車，笑問：“林嬌嬌，想不想和我去國度個蜜月？”
    林識安眯著眼睛看他：“隻是度個蜜月？”
    江祈年目不斜視，修長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嗓音帶著笑意：“順便見下你公公婆婆。”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林識安嘟囔了句，又忍不住緊張：“我已經很久沒見到江叔叔和秦阿姨了，也不知道他們還喜不喜歡我。”
    這就是同意了。
    江祈年眼裏笑意更深，安慰道：“放心，以前不是兒媳婦都喜歡，現在肯定更喜歡。”
    他還欲調笑幾句，卻見左邊拐彎處一輛小轎車疾馳而來，經過路口非但沒有減速，反而朝著這邊加速撞了過來。
    079焦急提醒：【宿主，小心！這輛車不對勁。】
    “林嬌嬌，坐好！”
    變故隻在一瞬間。
    江祈年意識到什麽，心口一緊，猛打方向盤，以極其刁鑽的角度避開了小轎車加速撞過來的車頭。
    嘭——
    劇烈的碰撞下，小轎車的車身狠狠撞上江祈年邁巴赫的車尾，失控旋轉後側翻在地。
    江祈年早在踩下刹車的那一秒撲過去林識安護在身下，安全氣囊彈出，林識安被擠在江祈年和座椅之間，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看見江祈年臉上源源不斷滲出的血，他才漸漸恢複感知，心髒在胸腔中急促顫動，恐懼隨著血液倒流傳遍全身，以至於有些喘不上氣來。
    他抬起發麻的手去觸碰江祈年的額頭，一時竟有些失聲：“祈年哥哥……”
    沒有回應。
    他忍不住加大力道去推他，臉色一片慘白：“江祈年！你不可以出事，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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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晶瑩的淚珠不斷順著眼尾滑落，林識安被江祈年壓在身下，他不得不拿唯一能活動的右手用力全身力氣去推車門，臉上寫滿了無助和恐慌，他咬緊了唇：“祈年哥哥你等等，我馬上……馬上帶你出去…”
    誰來幫幫他？！
    求求了……
    【宿主！宿主你沒事吧？】079看著沒有絲毫反應的男人急得上躥下跳。
    它看著哭喊著宿主名字的小少爺，十分憤恨自己沒有實體，隻能在係統空間用電流刺激宿主意識。
    巨大的撞擊聲仿佛穿透耳膜，直擊靈魂，江祈年有那麽幾分鍾，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也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喉間充滿了濃鬱的血腥味。
    他感到眼皮很重，有無形的力量拽著他沉入深淵，卻聽到有誰在一聲聲喊他。
    祈年哥哥……
    江祈年……
    ——是林嬌嬌，他在哭
    別哭，江祈年費力睜開眼，喉間一縮，猝然咳出一口鮮血。
    兩輩子的畫麵重疊，他終於想起了上輩子車禍重生的事。
    江祈年發著抖抬起手，伸手抹掉林識安不斷掉落的淚水，嗓子幹澀嘶啞：“別哭，林嬌嬌，我沒事…”
    他迅速掃了一眼車內的情況，拖著林識安下了車，額頭有濡濕的感覺不斷滑落，他來不及管。
    下車的第一時間江祈年看向撞向他們那輛車的駕駛座，車門凹陷，有大片的血液順著地麵流出，裏麵的人儼然已經沒了氣息。
    簡直是以命搏命。
    林識安支撐著江祈年發軟的身子，迅速掏出手機叫救護車，報警。
    性命關頭，林識安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他思路縝密地向警方描述了現場的狀況，並在江祈年的提示下把嫌疑人的名字報了過去。
    黃岐發在江城火車站被扣了下來。
    而江祈年再也支撐不住，靠在林識安身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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